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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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珠翠云集，当那暮云纱一亮相，登时引得满堂惊叹。流光溢彩的料子让这些京城贵女移不开眼。 暮云纱五十两一匹!每日限售五十匹! 预订者需介绍三位新客，可享十两折价! 苏潭儿立在柜台后，脸上掩不住喜色。她可牢牢记着贾少爷的话——这些京城 们最不缺的就是银钱。能来雨花坊的哪个不是豪富?见了这般绝品，莫说五十两，就是百两银也会抢破头! 果然不出所料，五十匹云纱顷刻售罄。没抢到的贵女们急急回府拉人，既要预订，更要讨那折价。不过须臾，整个京城都为这暮云纱沸腾起来。 而此刻的吴记布庄，门可罗雀。 二楼雅间内，坐着几位显赫人物：吴家少爷吴奇、城央侯府二少爷凌天、楼家老太傅以及薛府薛蟠。众人凝望着对街苏氏布行熙熙攘攘的客流，再瞥见吴家布行骤然冷清的场面，脸色都异常难看。 眼见苏氏布行售出的暮云纱与日俱增，银钱如流水般涌入。照此情形发展，若所有上等蚕丝都被苏家掌控，他们日后还如何在岁布生意中分一杯羹 必须遏制苏氏布行。吴奇指尖轻叩桌面，我提议各家集资垄断蚕丝货源。届时即便苏家手握金山，也只能望丝兴叹。 待拿下皇商资格，利润自当按约定分配。 在场众人纷纷颔首。虽说他们身份地位远高于商贾出身的吴奇，但对经商谋略实在不甚精通。再加上都想借着岁布买卖大捞一笔，索性全凭吴奇做主。 正商议间，吴家管事慌慌张张奔上楼来：出大事了！京都所有蚕商都与苏家签了契约，现有库存被抢购一空！剩余几家握有货源的，任凭我们抬出侯府名号也不肯交易！ 岂有此理！凌天拍案而起，你没报我城央侯府的名头 小的怎敢隐瞒可那些商人铁了心不卖！管事抹着冷汗解释。 原来早在前日，贾玥离开苏氏布行时便暗中调遣亲卫行动。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手持骠骑将军令牌，分头拜访各大蚕商。荣国公府当家、正二品征辽将军的威名，可比区区侯府震慑力强得多。 许多原本要与吴家交易的蚕商立即改弦易辙，剩余几家起初还在犹豫，待见识过暗卫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后，都识相地签下契约，承诺以市价将蚕丝专供给苏氏布行。 蚕丝生意彻底断了供应，吴家布行连半根丝线都收不到。 第 “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抢夺蚕丝货源” “何太师明明已经打点妥当，怎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城央侯府二公子气得拍案而起：“莫非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插手可如今局势敏感，若惹怒圣上，他俩谁都别想惦记储君之位！” 正当众人焦灼之际，一名幕僚忽然惊呼：“二公子！属下想起来了——是荣国府的贾玥！当初签契约时，有人举着荣国府的镖旗搅局。那些墙头草见风使舵，全跑去巴结贾家了！” “贾玥！” 吴家公子吴奇眉头紧锁：“莫非就是方才进苏记布行的青年” “正是此子！简直不知死活！” 城央侯二公子怒砸茶盏，碎瓷飞溅。 满屋人顿时噤若寒蝉。 “加派人手追查！决不能让苏记垄断岁布买卖！” 贾玥听着暗卫禀报，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棋局已布好。 雨花坊那头，袅袅正挽着黛玉挑选胭脂。乡下长大的姑娘初次见识京都盛景，看什么都新鲜，活像只欢快的雀儿。 起初薛宝钗等人颇为不解，为何袅袅对京城景物如此陌生。细问之下才知晓，原来她自幼寄养在乡间，听闻这番经历，众人顿生怜惜之情，索性陪她畅游京城。 快些过来！这处花市好生热闹！袅袅欢快地招手。 贾玥含笑应声：这就来。 整日里，众人遍游京都胜景。两名大雪龙骑沦为跟班，肩扛手提尽是绫罗绸缎与芬芳鲜花。 暮色将至时，袅袅忽然面色发白，纤手泛起红疹。林黛玉等人惊慌失措，贾玥也心急如焚，当即护送她回府延医诊治。 大夫，她突发腹痛又起红疹，究竟是何缘故贾玥语带焦灼。 老医者仔细诊脉察疹，沉吟道：尊夫人今日可曾触碰花卉此乃花疹之症。 贾玥猛然忆起花市情景，忙将实情相告。 无妨，静养一宿便可痊愈。医者宽慰道。 待郎中领了诊金离去，贾玥轻抚袅袅发丝：日后莫要乱碰花草了。 乡间花开遍地，这病症我早见过的。袅姣忽然抿嘴一笑，方才你们七嘴八舌的，哪容我分说呀 贾玥哑然失笑——原来不过花粉过敏，倒是众人小题大做了。 古时坊市售卖的花卉皆是天然采摘，花瓣间还沾染着新鲜花粉。袅袅素来对花粉敏感，此刻正被这浓郁气息惹得不适。 歇息罢，明早还要回程府探亲，后日又得赴城央侯府的宴请。 贾玥轻抚着袅袅的脊背，二人相拥入眠。 ——— 晨光初现时，贾玥率先醒来完成日常签到。 【签到成功】 【获得：重装铁骑x1000，暗影护卫x10，激怒符x10】 【激怒符：指定目标使用后，其三刻钟内性情躁郁，口吐真言】 他略一点头——这些符咒虽算不得上乘，总归有些用处。 真正珍贵的是那支铁甲骑兵与死士队伍。按此积累，出征时或将坐拥七千重甲铁骑。若至山海关，万名披甲宗师成军亦非难事。 届时横扫辽东三州，不过弹指间事。 寻常骑兵在这钢铁洪流前只怕瞬间土崩瓦解！ 稍后袅袅醒来，二人同练枪法。贾玥暗忖须尽快立下战功，通过签到获取修炼秘法来增强袅袅体魄——昨日花粉过敏尚属轻症，若遇恶疾则追悔莫及。 演练完毕，他们携仆从前往程府。此乃大周传统礼俗。 前脚刚离，薛宝钗等人后脚便至武德园寻袅袅协助布行事务。得知夫妇二人归宁，只得姐妹三人自行前往苏氏布行。 如今她们心思已然不同—— 个个都盼着亲手挣些体己钱。 快些动身。 听闻布行近日顾客盈门，正缺帮手。 嚯，玥哥儿当真神机妙算，说客似云来便当真摩肩接踵。 三位姑娘笑语盈盈地离开武德园，向苏氏布行走去。 每日清晨躲在武德园附近的贾宝玉，先是目睹贾玥与袅袅亲密离去，又见宝钗三人前来寻访，险些气得昏厥。 曾几何时，宝钗她们日日在大观园陪伴他嬉戏。 可自从那桩丑事发生后， 三人再未与他往来。 想到这里， 宝玉快步上前拦住黛玉等人。 好妹妹，多日不见实在想念，为何不理我了若是为前日之事，我给妹妹赔罪，原谅我可好咱们一同去制胭脂，我知道家上好的胭脂铺子。 以往他们闹矛盾时， 只要宝玉赔礼哄劝， 黛玉总会和他和好如初。 这法子向来行之有效。 但今日—— 情形却大不相同。 黛玉轻蹙蛾眉，望着满面脂粉的宝玉，不禁想起战场上救民于水火之中的贾玥，心底泛起一阵厌恶。 谁是你好妹妹宝二爷还是寻别人玩胭脂去吧，我们要去布行办正事，烦请让路。 面对如此冷淡的黛玉， 宝玉顿时呆若木鸡。 好妹妹还生我的气吧 我知错了，不该弄坏妹妹的暮云纱，原谅我可好咱们制胭脂去。 回神后宝玉继续纠缠。 宝姐姐，湘云妹妹，你们快帮我劝劝黛玉呀！ 贾宝玉急切说道。 可薛宝钗与史湘云皆神色如常，并无反应。往日里，她们听他说要捣胭脂膏子，总会兴致勃勃，觉得有趣，更觉他是个乐意陪姑娘们玩闹的好儿郎。 如今， 她们却不再这般想了。 只道制作脂粉、涂涂抹抹，岂是男儿该做的事连她们这些姑娘也不耐烦了！ “宝二爷，您自个儿忙吧，我们还要去染坊学制暮云纱。”史湘云随意道。 贾宝玉赶忙问：“那……好妹妹们带上我可好” “不行。”薛宝钗接过话，“那是玥哥哥的产业，他说了，除荣国府的人外，谁也不准沾手。” 贾宝玉登时怔住——又是贾玥！ 怎么哪儿都有他！ 处处都是贾玥！ 他怒火上涌：“好！真是好！还谈什么金玉良缘、木石前盟，都如过眼云烟，比不上贾玥半分！倒不如砸了这劳什子！” 说罢， 他狠狠攥住通灵玉，扬手便要往地上摔。 这招向来无往不利， 偌大贾府，除了父亲贾政，旁人见他摔玉，无不惊惶退让，百试百灵。 可惜这回， 三个姑娘全然不放在心上，见他撒泼，只觉得做作又可笑。 拿自伤自毁来博人怜惜， 何其可笑！ 世上偏有这类人，把自残当筹码，殊不知不过是挟情相迫。譬如贾宝玉摔玉，仗的不过是众人疼他。若无人理会，谁管他摔与不摔 林黛玉终于忍不住，冷声刺道：“宝二爷不如先扔了那些胭脂盒。好男儿该当济世安民，岂能稍不顺心就闹着砸玉” --- “妹妹！你怎也沾染那些俗世功名的习气！” 贾宝玉双目圆睁，面上满是震惊与失望。 眼前的黛玉竟与从前判若两人！ 昔日的她最是厌恶追名逐利之徒，如今却转了性子，反而看重起功名仕途来！ 然而林黛玉心中自有主张。 那日在苏氏布行，她亲眼目睹贾玥如何救助那些贫苦的下人，这才明白建功立业并非只为虚名——真正要紧的，是能护佑百姓，使千家万户免受苦难。至于那些汲汲营营之辈，终究只是少数。 望着仍执迷不悟的贾宝玉，黛玉心底不禁浮起几分轻蔑。这位自幼被娇惯的公子哥儿，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她终究不忍，柔声劝道：“宝二哥，玥哥哥行事有他的道理。你若肯用心学他，老爷又何至于日日责罚于你” 说罢，便携了薛宝钗与史湘云起身，乘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径往苏氏布行去了。 “又是贾玥！处处都是贾玥！” 宝玉骤然暴怒，抓起腰间通灵玉狠狠砸向地面。 林黛玉的劝解他半句未听进去，反倒因父亲平日总拿贾玥与他比较，此刻更是妒火中烧。那张清俊面庞狰狞扭曲，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这般动静，立时引来一群小厮丫鬟。 晴雯与袭人匆匆赶到，见情形不对，急忙请来王夫人与贾母。 见心肝宝贝这般模样，王夫人心疼得直掉泪。贾母亦是百般安抚，末了许他今日不必抄书，宝玉这才渐渐平息。 待知晓此事又与贾玥有关，婆媳二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深深的不安。 恰在此时，贾赦自廊下经过。 听闻此事，他眉头一皱，暗自思忖：“这孽障何时与布行有了牵扯莫非是为了岁布生意” 思及此处，他眸光倏然一亮。 “定是如此！” 明白了，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