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包租公与“路痴规则”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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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灵石!这破传送阵是自己散架的,凭什么要我们赔”刚吐完的年轻执法队员还捂着嘴,脸色绿得像刚啃了半筐青橘子,声音里还带着点没缓过来的干呕尾音,梗着脖子就朝包租公嚷嚷。 那独眼管理员——他已经拍着胸脯自报家门,说姓包,道上都叫他“包租公”,身兼边缘哨站管理员、房东、维修工、收费员、甚至偶尔还客串厨子数职——慢悠悠晃了晃手里的锈喇叭,喇叭口先滋啦一声冒出串火星子,才传出他懒洋洋的声音:“规则就是规则,没什么好说的。传送阵在你们使用过程中损坏,使用者就得负连带责任。何况……”他那只独眼精准锁定了还在沙堆里晕头转向、假装啄砂砾的多嘴,“刚才那阵能把传送阵扭成麻花的魔音,是你们这鹦鹉宠物搞出来的吧” 多嘴闻言,鸟头“嗖”地一缩,脖子拧成s形,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边的铅灰色云层,假装自己是只没有感情的风景观测鸟,连翅膀都刻意收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揪出破绽。 麻薯心里暗暗叫苦。三百灵石它不是拿不出,毕竟之前处理“不良资产”攒了点家底,可问题是旁边还杵着三个万法均衡司的执法队员,这钱要是让官方的人付,指不定要记它一笔;可自己全付,又显得财大气粗惹人怀疑。 为首的中年执法队员,这会儿已经顺过气来,自我介绍说姓王,是外勤执法队的王队长,他板着脸掏出那块天秤令牌,亮给包租公看:“万法均衡司外勤执法队,奉命前来调查规则异常外泄事件。这传送阵损坏,我们会如实记录在案,后续会按流程……” “后续归后续,现在归现在。”包租公毫不客气地打断,喇叭往手里一转,露出上面刻着的“记账专用”四个小字,“司里的规矩我门儿清,公务开销能报销,但程序得走到位——你们先把灵石垫上,回头拿我开的发票回司里报账。我这儿只收现灵石,或者等价的规则碎片,白条子一概不认。” 王队长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显然没见过这么懂官面流程还油盐不进的主儿,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多嘴,多嘴立刻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麻薯眼珠滴溜一转,突然觉得这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它悄悄从次元颊囊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刚好装着三百块灵石,是之前帮人解决麻烦赚的辛苦钱,它踮着脚把袋子递过去,还特意用混沌之气裹着声音,吱呜道:“吱……(我们这一份,先付了,不麻烦官方道友)” 包租公接过布袋,独眼瞬间亮了亮,指尖捻起一块灵石掂了掂,确认是足斤足两的好货,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这位仓鼠道友爽快,比某些穿官服的懂规矩。”他说着还特意打量了麻薯一番,目光在它怀里暗银色的滚债、肩膀上眯着眼的阿肥身上各停留了三秒,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像是在评估什么稀有物件。 王队长见状,也不好再磨叽,跟两个队员凑了凑,凑出三百灵石递过去——执法队出任务虽有预备经费,但这种“破坏公物赔偿”的意外支出,回去肯定得写满三张纸的报告,光是解释“传送阵被鹦鹉魔音扭散架”就得费半天劲。 包租公收了双份灵石,心情瞬间大好,把锈喇叭往肩上一扛:“行了,既然都是持请柬来的——我瞅瞅,仓鼠道友是‘混沌执掌者’请柬,王队长你们是‘公务调查’请柬——都按规矩来。哨站里有简易住处,一天五十灵石,水电自理(虽然这儿没水没电)。明天‘残骸品鉴会’在东边的‘废料广场’开,债渊清理人会亲自到场,想淘好货的早点去占座。” 他顿了顿,又特意补充了几句,喇叭口还不小心怼到了自己脸上:“提醒各位,哨站范围内算安全,但别瞎溜达。外面那些灰白砂砾里埋着啥,我都不敢扒拉来看。晚上要是听到怪动静,最好把耳朵堵上,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人、害仓鼠、害鹦鹉。另外……”他又瞥了眼缩在麻薯肩头装死的多嘴,“管好你们的宠物,别再让它乱飙魔音。这儿的规则跟纸糊的似的,脆弱得很,也敏感得很。” 多嘴委屈地“呱”了一声,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还偷偷用翅膀拍了拍麻薯的耳朵,仿佛在喊冤。 包租公手脚麻利,给麻薯团队安排了一间由废旧飞舟船舱改造的小屋。船舱门是块锈铁板,关起来得用石头抵着;屋里只有一张缺腿的木桌、一个稻草堆成的“床”,狭窄得转身都费劲,但胜在能隔绝外面的规则杂音,也勉强能挡挡偶尔刮过的砂砾风。执法队三人则被安排在隔壁稍大的板房,板房顶还漏着缝,能看见铅灰色的“夜空”。 安顿下来后,麻薯才有空扒着门缝,仔细打量这个奇特的边缘哨站。 整个哨站拢共也就半个足球场大小,所有建筑都透着一股“废物利用”的极致美学:院子篱笆是用十几柄断裂的飞剑拼的,剑身上还挂着褪色的符咒,风一吹就哗啦啦响;角落的“烟囱”是个破丹炉,炉底还裂着缝,偶尔会掉出几块烧剩的炉渣;最离谱的是一间侧屋,墙壁全是用无数玉简碎片粘起来的,凑近了能看到上面残存的功法文字,比如“入门吐纳诀(缺后半段)”“炼丹须知(勿用生水)”,看得麻薯替屋主人捏把汗。 哨站里除了包租公,还住着七八个“常驻客”,都是来债渊淘规则残骸的修士和精怪,个个画风清奇:一个皮肤呈浅灰色石质化的修士,正靠着墙蹭后背止痒;一个长着三只手臂的精怪,第三只半透明的手正偷偷织毛衣;还有个眼睛能泛出银光的老道,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块沾了规则碎片的砂砾,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些老住户对麻薯一行新来的格外好奇,目光尤其黏在阿肥和麻薯怀里的滚债身上,但没人主动搭话,只远远投来审视的眼神,透着债渊独有的警惕。 “夜幕”很快降临——其实债渊压根没有真正的昼夜交替,只是天空的铅灰色会变得更沉,像扣了口大铁锅,那些混杂规则形成的“背景噪音”也会压低声调,变成类似无数人窃窃私语的嗡鸣。 麻薯尝试在稻草堆上修炼,却发现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取而代之的是四处乱窜的规则碎片。它的混沌金丹倒是能吸收这些碎片,可提纯转化的过程堪比筛沙子,忙活了半个时辰,只炼化了一丢丢,累得它爪子都酸了。 滚债还在怀里昏睡,表面的暗银色光泽却越来越亮,像颗会呼吸的小夜灯,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吸附飘过的微小规则碎片,跟个自动投喂的休眠仓似的,吸完还会轻轻晃一下,仿佛在咂嘴。 多嘴缩在稻草堆角落,还在为白天的“导航事故”emo,拿翅膀捂着脸,时不时发出一声委屈的呱叫;小绿则摊在门口,把身体抻成一张绿毯子,正慢悠悠过滤空气中的有害规则波动,过滤完的规则碎片还会被它捏成小绿球,堆在旁边当“玩具”;阿肥趴在缺腿的木桌上,闭目养神,可麻薯眼尖,瞧见它的耳朵每隔一会儿就轻轻转一下,显然在监听外面的风吹草动。 夜越来越深,哨站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规则杂音在低低盘旋。 突然,一阵诡异的呜咽声从哨站外的荒原传来,时断时续,像是风刮过破陶壶的声响,又像是某种小兽在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多嘴吓得“嗖”地钻进麻薯怀里,爪子还死死攥着麻薯的绒毛,连鸟喙都埋进了毛里;麻薯也瞬间绷紧了神经,赶紧想起包租公的警告,把混沌隐匿开到最大,同时用意念示意小绿赶紧张开沉寂屏障,小绿麻溜地把绿毯子似的身体裹成个球,屏障瞬间笼罩了小屋。 呜咽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刻钟,才慢慢远去,麻薯松了口气,刚想把多嘴揪出来,异变陡生! 一股强烈的方向错乱感猛地席卷全身! 麻薯明明记得小屋的门在右边,可脑子里却固执地觉得门在左边;明明木桌就在身前,却感觉它在自己身后的天花板上;甚至连自己的爪子,都觉得长在了脑袋上,差点没把自己吓懵:“吱!(怎么回事我脑子被规则泡坏了!)” 紧接着,隔壁执法队的板房里传来一阵惊呼和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隔着墙都能听清里面的混乱: “王队!我的罗盘疯了!指针原地转成了电风扇!” “我的神识也废了!明明往前走,却感觉在往后退!” “是规则污染!肯定是有人触发了‘路痴规则’!这玩意儿会传染!” 路痴规则! 麻薯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扭头看向怀里的多嘴!白天传送的时候,多嘴可是实打实被“方向感错乱”的规则碎片砸中过!难道是那玩意儿留的后遗症爆发了 没等它细想,小屋的锈铁板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那个年轻执法队员连滚带爬冲了进来,满脸惊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在屋里原地转圈:“出口呢我的门呢我刚才明明从这边进来的!怎么找不着了” 他完全迷失了方向,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先是一头撞上了木桌腿,疼得龇牙咧嘴,又差点一脚踩在门口的小绿身上,幸亏小绿反应快,瞬间把自己粘到了墙上,才没被踩成绿饼。 麻薯当机立断,顾不上暴露底牌,对着那年轻队员就展开了刚领悟没多久的安眠领域! 一股带着淡淡奶香(混沌之气混合了麻薯储粮的味道)的安神波动瞬间笼罩过去,那年轻队员的动作猛地一滞,眼神从惊恐变成迷茫,随即晃了晃脑袋,“噗通”一声直挺挺栽倒在地,呼噜声瞬间响起——看来就算陷入路痴状态,也扛不住强制入睡的效果。 “麻薯道友!这边!”王队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和另一名女队员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勉强保持着清醒,但脸色白得像纸,“是规则污染全面爆发!源头……应该在哨站中心的旗杆那儿!” 麻薯不敢耽搁,赶紧抱起滚债,揪着多嘴的翅膀,招呼上粘在墙上的小绿,跟着王队长冲出了小屋。 一出屋门,麻薯就被眼前的景象逗懵了——整个哨站都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老住户修士跟喝高了似的在原地转圈,那个石质皮肤的修士对着篱笆剑就喊“掌柜的上酒”,把篱笆当成了酒馆柜台;房顶那只三眼猫妖更离谱,在房檐上反复横跳,嘴里还嗷嗷喊“我家窝呢我明明记得在这儿的!”,愣是半天没跳下来;最搞笑的是包租公,他正举着锈喇叭大喊“都安静点”,结果喇叭口完全对准了相反方向的墙壁,喊了半天,只有墙根的砂砾被吹起一小撮,喇叭还滋滋啦啦冒火星子。 而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正是哨站中心那根挂着“接待处”木牌的旗杆!旗杆周围的空间肉眼可见地扭曲,空气里飘着跟多嘴白天沾染的一模一样的“方向错乱”规则,连靠近点都觉得头晕眼花。 “是积累的规则残骸被意外激活了!”王队长脸色凝重,掏出法器就要动手,“必须尽快压制,再拖下去,整个哨站都会变成走不出去的迷宫!” 就在这时,麻薯怀里的滚债,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它似乎是被周围的规则噪音吵得睡不着了,暗银色的身体微微亮起,一股模糊的意念传到麻薯脑子里:“好吵……好乱……想吃点东西压一压……” 没等麻薯反应过来,滚债“嗖”地一下从它怀里挣脱,化作一道暗银色流光,直挺挺冲向那根散发污染的核心旗杆! “傻孩子!回来!那玩意儿不能乱吃!”麻薯吓得魂都飞了,伸长爪子去捞,却只捞到一把空气。 只见滚债飞到旗杆上方,身体突然膨胀了一圈,变成一个迷你暗银色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爆发出来! 跟以往吞噬实体不同,这次它居然在定向吞噬那些混乱的“路痴规则”! 扭曲的空间像被吸尘器吸住的灰尘,一股脑往漩涡里钻;旗杆周围的方向错乱规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原本转成电风扇的罗盘指针,都慢慢恢复了正常;连房顶的三眼猫妖,都“喵”了一声,稳稳跳回了自己的窝。 包租公是第一个恢复清醒的,他晃了晃脑袋,看清空中的暗银色漩涡,独眼里瞬间爆出精光,喇叭都掉在了地上:“规则吞噬!还是定向的!这玩意儿是个宝贝啊!” 其他被影响的人也陆续回过神,全都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空中那个慢悠悠旋转的小漩涡,连呼吸都放轻了。 没一会儿,滚债就把大部分路痴规则“吃”了个干净,满足地打了个嗝,还飘出几缕细碎的规则光点,身体的暗银色也变得更深邃、更纯粹了些,随即它晃悠悠地飞回麻薯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传递来一道意念:“饱了……困了……继续睡……”,说完就再次陷入了沉睡,连眼皮(如果它有眼皮的话)都没抬一下。 危机瞬间解除。 包租公捡起地上的锈喇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麻薯面前,盯着它怀里的滚债看了半天,才郑重其事地说:“明天的残骸品鉴会,你们的位置——我给调到最前排,正对清理人那种。” 王队长则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麻薯,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忌惮:“麻薯道友,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小家伙的能力,可不像普通精怪能有的。” 麻薯抱着再次睡过去的滚债,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敬畏、好奇、甚至带着点贪婪的目光,心里只有一个绝望的念头: 完犊子,本来想低调苟到品鉴会,这下好了,直接成了全场焦点! 明天的品鉴会,怕是想平静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