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向盘上的陌生人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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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羽就这么把车停在离街角不远的角落里，静静在看着李强的车，脑海里思绪纷飞。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盯到了下午，直到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去了趟边上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又去了趟厕所。 回到车边刚打开车门，柏羽突然看见李强的车发动了。 他来不及多想，把吃到一半的三明治随便包了下丢到了副驾上，系上安全带，轰的一声就挂挡跟了出去。 前面的白色轿车不急不慢的开着，像是在故意吊着柏羽在车流量多的地方兜着圈子。 下午的市里车辆还是很多，红绿灯一个接一个的，好几次柏羽都差点没跟的上。 要不是原主开了好多年出租车，练就了好一手加塞车技，还真可能跟丢了，就是挨了不少喇叭声。 突然间，前方的轿车一个加速转弯拐上了岔路上的高架。 柏羽心中一紧，“这是终于要去目的地了吗” 一个挂挡加油门，他冲了出去，方向盘猛打，正要踩刹车减速以便拐弯跟上时，耳边传来了异常的一声咔擦声。 紧接着柏羽发现，刹车好像失灵了，速度停不下来了！！ 【刹车出现问题，建议立即拉起手刹！立即拉起手刹！】 007略带冰冷的声音瞬间唤醒有点懵的柏羽。 他用力一手拉起手刹，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往高架入口中间的橡胶隔离带撞去。 终于在手刹和一根根橡胶柱的阻力下，出租车惊险的停下了。 柏羽坐在车上粗重的喘着气，平复着心中的慌张，他穿过来两个多月，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危险，还好有007的提示。 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高架入口，李强的车早就没影了。 柏羽拿起电话，给拖车公司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林薇打了过去。 “薇薇，我车子的刹车好像有点问题，我等会儿要拉去修车行，晚上我打车过来接你。” 林薇的声音中透着点紧张：“刹车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我人没事儿，就突然有点失灵，可能太旧了要换个刹车盘了，没事的你别紧张。现在你那儿怎么样有录到什么吗” 柏羽边说边从车中间储物盒里想掏出根烟来。 林薇的声音传来：“没有，到现在了都快下班了都没有调查到什么东西，顾总今天也没喊我过去。” 听起来，林薇很失落。 柏羽掏烟的手顿了顿，“没事，没有就没有，注意好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 放下电话，柏羽点起烟猛地吸了口，闭起眼睛一边思考着这一切，一边等着拖车过来。 他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可控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厨房的瓷砖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柏羽系着林薇的碎花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这是他从原主记忆里学的第一道早餐，原主说林薇胃不好，要多喝小米粥养胃。 “发什么呆呢” 林薇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汗湿的后颈上。 “粥要溢出来了。” 柏羽慌忙关火，转身时带起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 “在想今天修车要花多少钱。” 他随口扯了个谎，不敢说自己其实在想前晚那条短信。 【后天晚上八点，老地方见，有个秘密你肯定很感兴趣。】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林薇的指尖划过他的胳膊，那里还留着上次在仓库被划伤的浅疤。 “今天我请了半天假，想陪你去修车行看看刹车。” 她眼神里的担忧像层薄雾，“我总觉得那不是意外。” 柏羽的心暖了暖。 原主记忆里，林薇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关心。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进去。 “那我们一起去修车行，等修好了下午直接送你去公司。” 上午十点，出租车官方合作的修车行。 修车师傅把出租车支得老高，手里的扳手敲得 “叮当” 响。 “刹车油管确实被动过手脚，切口很整齐，是专业工具弄的。” 他指着一个不起眼的接口，“这管子上都是灰，还有半个指纹嘞。” 柏羽心里一沉。 他看着师傅给油管缠生料带，突然想起李强脖子上的蛇形纹身。 那鳞片的形状，和切口的锯齿纹惊人地相似。 “老张，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打听我的车” 老张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用力拧着扳手。 “前天有个穿黑夹克的来过，左撇子，手腕上有蛇纹身，问你是不是常去城西仓库。” 007 的机械音适时响起：【与李强特征吻合度 98%。】 林薇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柏羽的胳膊：“他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从修车行出来，柏羽把车停在顾氏大厦附近的树荫里。 林薇解开安全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包，一沓名片散落出来。 最底下那张是张烫金名片，边角已经磨损，上面只有 “陈默” 两个字，和一个未标注区号的座机号码。 “这是……” 林薇的声音发颤。 “我上周在顾总办公室的废纸篓里捡到的，当时觉得眼熟，就收起来了。” 柏羽拿起名片对着阳光看，背面隐约有压痕。 他拿出储物盒里的铅笔，在纸上反复涂抹，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图案。 正是那个 “∮” 符号。 【该座机号码归属地为城南码头管理处，近三个月与顾衍的私人手机通话 27 次。】 “码头……” 柏羽突然想起匿名短信里的 “老地方”，“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哪里了。” 下午，林薇去公司后，柏羽开车绕到码头。 岸边的吊臂正缓缓放下集装箱，油漆斑驳的箱体上印着 “顾氏集团” 的 logo，角落里有个极小的 “∮” 符号。 他拿出手机拍照时，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你是……杜师傅” 穿蓝色工装的码头工人递来瓶矿泉水。 “好久不见了，上回打你的车开的又快又稳，人也健谈，让我印象还蛮深的。来，喝点水吧，咋今天来我们这儿了” 柏羽接过水，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随便逛逛，昨天拉了个乘客说这里的海鲜便宜。” 工人笑了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再过俩小时涨潮，那时的梭子蟹最肥。昨晚陈老板还来巡仓呢，说是要发批‘特殊货’，肯定是啥贵重的海鲜” “陈老板” “就是陈默啊，” 工人往仓库努努嘴。 “他表哥是我们这儿的施工队头头，上个月刚承包了城西那段路的翻新工程。” 柏羽的心脏骤然收紧。 城西施工路段，正是原剧情里顾衍车祸的地点。 傍晚接林薇下班时，她手里捏着张便签。 “顾总今天下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我进去送咖啡时，听见他在打电话说‘码头的货必须明天运走’。” 车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柏羽突然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 他从储物箱翻出个微型摄像头，塞进林薇的手包里：“明天如果要去码头对账，把这个打开。” 林薇的指尖抖了抖：“你想让我……” “只是记录证据，” 柏羽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认真得让她心跳漏拍，“我会在附近接应你。” 晚风吹进车窗，带着点夏日的闷热。 林薇突然凑过来，在他脸颊印下轻轻一吻：“小心点。” 柏羽的耳朵瞬间发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前方，远处码头高大的吊臂还在缓慢转动，像个巨大的问号，悬在城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