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向盘上的陌生人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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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打翻的墨砚，将城市晕染得一片漆黑。 柏羽把出租车停在废弃工厂三百米外的树林里，车灯熄灭的瞬间，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声，像婴儿的啼哭。 他检查了下藏在腰间的钢管，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驱散了些许寒意。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帮林薇系好安全带，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 副驾座位下藏着根更长的钢管，是他昨天特意从修车行借的，管壁上还沾着机油。 凌晨的时候，柏羽偷偷起床想自己一个人出门，可临走时却被醒来的林薇叫住。 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把她一起带上了。 林薇点头，一点点零星的月光将她的脸映的惨白。 柏羽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老周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 【警力已就位，等我信号。】 就在出发前，柏羽给老周打了个电话，硬是软磨硬泡的让老周同意了他犯这个险，但是必须要等警方的信号。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外套内袋，那里还别着支防狼喷雾，是柏羽两个月前硬塞给林薇的，现在又被塞了回来。 柏羽推开车门，夜风灌进衣领，带着铁锈和腐烂树叶的气味。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三号仓库，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地上斑驳的血迹，像幅抽象画。 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有个巨大的破洞，像只空洞的眼。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 柏羽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挪到窗边，玻璃上的裂缝像蜘蛛网，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五个男人围着个铁桌，光头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把匕首，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陈哥说了，见不到东西，就卸他一条腿。” 光头的声音粗哑，像砂纸摩擦木头。 他脚边放着个黑色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柏羽摸出藏在袖口的录音笔，按下开关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透过月色看向对方的脸。 是黑夹克李强，手里拿着根铁棍，嘴角挂着狞笑。 “东西带来了” 李强的声音带着冷笑，左眉骨的疤痕在光线下格外狰狞。 他身后跟着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 t 恤，露出的胳膊上有相同的蛇形纹身。 柏羽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冷的墙壁：“先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钢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仓库门突然被推开，光头带着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小盒子。 “顾衍的秘密都在里面。” 他把盒子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包括他儿子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 柏羽弯腰去捡，眼角余光瞥见李强悄悄摸向腰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催命的符咒。 “妈的，有埋伏！” 光头咒骂着，拔刀就冲过来。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很尖，像指甲刮过玻璃。 柏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铁棍砸在地上的巨响。 他钻进树林，树枝划破脸颊，火辣辣地疼。 在一片混乱中，他似乎听见有人喊 “不许动”，又似乎是风声在耳边呼啸。 黑暗中，他撞到棵树，额头瞬间起了个包，眼前发黑。 ------ 光头和李强这边，六个人正准备跟上，试图对柏羽围追堵截。 突然，民警老周带着几个小警察如神兵天降，厉声喝道：“警察！不许动！” 光头脸色骤变，眼神凶狠地瞪着冲过来的警察，恶狠狠地吼道。 “给我上，把他们也撂倒！” 说着，他挥舞着长刀率先冲向老周。 李强也招呼着其他人，有的抄起地上的木棍，有的从腰间摸出匕首，恶狠狠地朝着警察们扑去。 老周经验丰富，侧身躲过光头的刀锋，同时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在地，迅速用手铐将他锁住。 几个小警察也毫不畏惧，与剩下的歹徒展开搏斗。 有的警察被木棍打中了胳膊，但仍咬牙坚持，巧妙地利用擒拿技巧，将歹徒一个个制服。 混乱中，一个歹徒试图从侧面偷袭，被眼疾手快的小警察察觉，一个过肩摔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还有个歹徒想往树林深处逃窜，被老周一个健步追上，牢牢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在老周和小警察们的默契配合下，光头和李强等六名歹徒便全部被成功擒拿。 他们或被反剪双手，或瘫坐在地，脸上满是不甘与绝望。 老周对身边的一个警察喊道：“快跟我来，得赶紧去看看老杜咋样了。” ------ 柏羽蹲在原地缓了缓，起身继续狂奔，回到出租车旁时，林薇正焦急地望着树林方向。 看见他回来，她猛地推开车门扑过来，抱得很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后背。 她的额头上挂着冷汗，脸上还有泪痕。 “我听到那边好乱的声音，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柏羽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盒子。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树叶间跳跃，像一场诡异的舞会。 箱子上有个密码锁，密码是三位数字。 【“∮” 符号在乐谱里推测接近音高 ——5、3、2，可以尝试】 柏羽立刻一个个滑动输入着密码， “咔哒” 一声，锁成功地开了。 【检测到异常点：箱子内为顾氏集团的假账，真文件已被转移。假账上的签名为模仿顾衍笔迹，但墨水成分与顾衍常用的不同，含微量荧光剂。】 柏羽打开箱子，里面的纸张散发出油墨味。 他随手翻了几页，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张的角落，有个熟悉的 “∮” 符号。 和 u 盘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符号的尾巴更长些，像条蛇。 “他们在耍我们。” 林薇的声音发冷。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周带着个警察冲了过来。 他的警帽歪了，制服扣子崩开了一颗，跑得气喘吁吁。 柏羽把箱子交给老周，目光投向仓库的方向。 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车尾灯像两颗猩红的眼睛，消失在夜色里。 树林间的尘土落在他的鞋上，像层薄薄的霜。 【007提示：陈默已逃脱，异常点风险等级提升至 80%，世界线稳定度下降到86.7%，已接近红色警告值。检测到仓库后门有新鲜车辙，指向邻市方向。】 坐在警车里做笔录时，柏羽看着窗外闪烁的警灯，突然想起林薇早上说的话。 顾衍今天没来公司，他的私人司机也请假了。 司机请假的理由是 “家人生病”，但柏羽查了医院的挂号记录，根本没有相关信息。 “007，定位顾衍。” 【目标人物正在前往邻市静心园，速度 120km/h。同行人员包括助理李娜，驾驶车辆为顾衍的私人奔驰。】 柏羽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警车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24小时轮播新闻，主持人用平稳的语调说：“本市近期查获一批走私货物，涉案金额高达亿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