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课堂讥讽·斩桌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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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斜照在讲堂青石阶上。赤月的手仍搭在焚寂剑柄，指尖残留昨夜血珠灼出的凹痕余温。她与凰云并肩而行，穿过回廊，步入课堂。 木门开启的刹那，苏瑶光的声音便如银铃般响起。 “哎呀，这不是昨夜布下惊神符、吓得某人滚下山坡的‘阵法奇才’么”她指尖轻点玉笔，唇角微扬，“怎么，今日还要背着你那病秧子道侣进来” 四周弟子纷纷侧目，有人掩嘴低笑。 凰云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靠窗席位。赤月紧随其后，目光扫过屋内灵气流转——无符咒残留，无阵纹波动，但命锁在袖中微微一颤，似有细丝缠绕般滞涩。 她落座，脊背挺直。 苏瑶光却不罢休。她忽然手腕一抖，玉笔脱手飞出，啪地砸在赤月脚边。 “哎哟，手滑了。”她掩唇轻笑，眼底却寒光闪现，“扫把星，帮我捡一下呀莫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得” 哄笑声起。 “毕竟是被逐出宗族的弃子……”后排一名弟子低声嘀咕，“能进课堂已是恩典。” 赤月低头，看着那支沾了尘灰的玉笔。 她没动。 也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刀，直刺苏瑶光。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固。苏瑶光笑意僵住，手指不自觉蜷缩。 下一息，赤月猛然起身。 焚寂出鞘三寸。 血炎炸燃！ 剑气横斩而出——轰！ 整张课桌自中间裂开，焦黑断面如被烈焰啃噬，木屑纷飞四散。桌角崩裂，砸地有声。断裂处尚存缕缕血色火焰，缓缓熄灭。 满堂死寂。 无人敢喘。 赤月收剑入鞘，声音冷如铁刃：“下次要我动手，记得挑对时候。” 苏瑶光脸色煞白，猛地后仰撞上椅背。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发紧，竟发不出半句反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步履。 授课长老拄杖而入，目光如电扫过残桌，最终落在赤月身上。 “赤月！”他厉声喝道，“当众毁坏公物，形同挑衅师门规矩！你可知罪” 赤月垂眸，未辩。 凰云悄然抬手，指尖抚上周天星盘边缘，魂力微动，似欲推演此罚背后是否有更深布局。她尚未动作，却被赤月轻轻摇头制止。 “不必。”赤月低语，极轻，却坚定。 长老怒视片刻，终是沉声道：“罚跪三日，禁足半月！即刻执行，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堂中众人屏息。 凰云指尖一顿，星盘光纹微旋，却终究未动。 赤月转身，迈步出堂。 阳光斜切过门槛，映出她一步步走下的身影。青石阶冰凉，她双膝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焚寂横置膝上，剑身安静，血炎内敛。 她抬头望了一眼讲堂高窗——凰云正坐在原位，侧脸轮廓沉静，手中星盘已悄然翻转，背面一道隐秘符纹浮现，泛着极淡的银光。 赤月收回视线，脊背挺得更直。 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 苏瑶光在堂内攥紧衣袖，指甲掐进掌心。她死死盯着窗外跪影，心中惊惧未退，却又添一丝阴狠。 “装模作样。”她咬牙低语，“等到了刑堂夜审，我看你还撑得住几鞭。” 她伸手探入袖袋，摸出一枚暗红符纸，指尖摩挲片刻，悄然塞入裙裾夹层。 堂上，长老继续讲课，声音洪亮如钟。 “今日讲《九转灵枢经》第三篇，诸弟子静心聆听——” 话未说完，忽觉袖口一烫。 低头，只见袖面上一道金纹浮现，形如竖眼，骤然睁开！ “惊神符！”长老猛震，踉跄后退，拐杖咚地砸地。 堂中哗然。 凰云端坐不动，指尖轻叩案沿，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窗外，赤月闭目调息，膝盖承受着青石压迫的钝痛。她感知到命锁再度迟滞——那股来自北方的拉力仍在，且比昨夜更强一分。 但她不动。 焚寂剑柄依旧温热。 她知道，凰云已在行动。 也知道，这一跪，不是终点。 而是风暴前的静默。 讲堂内，长老强压惊怒，正欲再斥，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一名执事弟子冲至门前，脸色发白：“长老！北岭……北岭封印松动！守阵弟子传讯，说……说有异火气息冲出地脉！” 全场哗然。 长老霍然起身：“何等异火” “像……像是古战场方向来的……”弟子颤抖道，“有人……在唤醒什么。” 赤月猛然睁眼。 她缓缓抬头，望向北方群山轮廓。 命锁剧烈震颤，几乎要挣脱肌肤束缚。 与此同时，凰云指尖倏然按在星盘中央，银光暴涨，盘面十二星辰逆轨旋转，指向同一方位—— 正是弃灵谷昨夜聚灵阵成时，那道坠落星光的源头。 苏瑶光察觉异样，急忙摸向裙裾中的符纸，却发现它正在自燃，化为灰烬飘散。 她瞳孔骤缩。 而讲堂外，赤月仍跪于石阶，双手扶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道细微血痕——不知何时，鼻尖渗出一缕血丝，顺着唇角滑落，滴在焚寂剑格上，发出轻微滋响。 剑格微红，仿佛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