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雷轰讲台·掌教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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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在青石阶上,赤月双膝未动,焚寂横于膝前。鼻尖那缕血痕已干,剑格微红,似还残留灼烫。 讲堂内,长老拄杖的手微微发抖。方才惊神符自燃,袖面金纹溃散,他尚未稳住心神,却见凰云缓缓起身。 她步履不疾,穿过一排排凝滞的目光,走向讲台中央。 “此罚不公。” 声音不高,却如冰锥凿破死寂。 长老怒目:“你竟敢——” 话未落,凰云已高举星盘。银光自掌心暴涨,十二星辰逆轨疾旋,天际骤然阴沉。乌云翻涌,自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仿佛被无形巨手撕开一道口子。 “住手!”长老暴喝,灵力鼓荡欲阻。 可晚了。 凰云指尖压下星盘中央符眼,魂力倾泻而出。 轰! 紫雷劈落,正中讲台! 木石崩裂,火光四溅。整座讲台炸成焦黑残骸,气浪掀飞桌椅,长老踉跄后退,拐杖断裂,半截飞出窗外。烟尘未散,雷光犹存,映得满堂弟子面无人色。 苏瑶光猛地从座位弹起,转身欲逃。 可她刚迈一步,脚下地面忽现星纹锁链,自虚空中浮现,缠住脚踝。她惊叫一声,跌坐回去。 天边风起。 一道身影踏云而至,白袍猎猎,须发微扬。掌教立于虚空,目光扫过焦台、跪地的赤月、持盘而立的凰云,最终落在瑟缩的苏瑶光身上。 他轻笑一声:“讲台毁了,课自然上不得。” 全场鸦雀无声。 掌教缓步落下,足尖点地,气息如渊。他看向授课长老:“雷法引动,确为越矩。但——”他顿了顿,“是谁先动私刑,以‘规矩’之名压人脊梁” 长老张口,却发不出声。 掌教转头,目光落在赤月身上:“斩桌者因辱而动,情有可原。跪罚,免去。” 他又望向苏瑶光:“屡次挑衅同门,藏符构陷,心术不正。扣半月俸禄,禁入藏书阁三日。若再犯,逐出宗门。” 苏瑶光浑身剧颤,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抬头。 掌教不再多言,袖袍一挥,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凰云开口:“掌教留步。” 众人一震。 连掌教也停下脚步,回首看来。 凰云收起星盘,声音清冷:“北岭封印松动,异火气息冲出地脉。昨夜聚灵阵引下的星光,与此同源。此事,是否也该查” 掌教眸光微闪。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凰云一眼,随即腾空而起,转瞬消失于云层。 讲堂内,只剩焦木余烟,与一片死寂。 授课长老咬牙站直,还想说什么,却被凰云一眼扫来。 那一眼,平静无波,却压得他喉头一紧,终究闭嘴。 凰云转身,走下残台,步至赤月身侧。 她伸出手。 赤月抬眼,望她片刻,缓缓将手掌搭上。 凰云用力一拉,将她扶起。 赤月膝盖微颤,身形晃了一下,却未倒。她站定,一手仍握着焚寂,指节泛白,另一手却悄然回握凰云。 两人对视。 无需言语。 凰云低声道:“北岭异火未消,我们该去看看。” 赤月点头。 她们并肩而行,穿过大堂,走出讲堂。 身后,弟子们依旧僵坐,无人敢动。有人想开口,却被同伴死死按住肩膀。苏瑶光瘫在椅中,裙裾里那枚暗红符纸早已化为灰烬,只余一缕焦味随风飘散。 回廊外,阳光洒落肩头。 风卷起赤月衣角,露出腰间一道旧伤疤,边缘微凸,像是曾被烈焰灼穿皮肉。 凰云脚步微顿,目光扫过那处,没说话。 赤月察觉,不动声色地拉下衣摆。 “你刚才引雷时,命锁震得厉害。”她忽然道。 凰云颔首:“不只是雷法。我在星盘里埋了‘溯光引’,顺着昨夜坠星的方向锁定了源头——就在北岭深处,靠近古战场边界。” 赤月眼神一凛。 “那里不该有活物。” “但现在有了。”凰云声音很轻,“而且……它在呼唤你。” 赤月沉默。 她想起昨夜聚灵阵成时,那道坠落的星光,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她体内某处封闭已久的锁孔。 她握紧焚寂。 剑柄温热,仿佛有心跳。 “苏瑶光背后的人还没露面。”她说。 “我知道。”凰云唇角微勾,“她一个棋子,哪来的胆子接连挑衅符纸上的灵印,是刑堂副执事的私印。昨晚她去过北岭,传讯记录还在钱多多手里。” 赤月冷笑:“那就不是小事了。” “当然不是。”凰云眸光渐深,“有人想借她的手,逼你失控。一旦你在宗门内大开杀戒,命锁暴露,百宗立刻就会围剿而来。” 赤月眯眼:“他们不怕你” “怕。”凰云轻笑,“但他们更怕你不听任何人的话,只听我的。” 赤月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更稳。 她们走过长桥,绕过药园,前方便是通往后山的小径。林木渐密,灵气波动隐约可感。 忽然,赤月停步。 她低头看向焚寂。 剑身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细纹,像是裂痕,又像是某种符路自行延展。血炎在纹路中缓缓流动,如同活物。 凰云也看到了。 她伸手抚过剑面,指尖微凉。 “它醒了。” 赤月抬头,望向北岭方向。 山影沉沉,云雾缭绕。 一股牵引之力再度传来,比之前更强,几乎让她经脉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 焚寂突然震颤,剑尖自行抬起,指向北方。 与此同时,赤月胸口一闷,命锁骤然收紧,仿佛有另一股意识正试图通过它传递什么。 凰云立即握住她手腕:“别强行压制!让它通——” 话音未断。 赤月张口,吐出一口血雾。 血雾未落地,竟在空中凝成三个扭曲字形: “别…去…” 下一瞬,焚寂剑身裂纹扩散,血炎暴起,整把剑剧烈震动,几乎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