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如来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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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山主峰，太清宫前的广场。 白玉铺就的地面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四周三十六根蟠龙柱肃立，柱顶悬浮的灵火静静燃烧。陆凡与太上老君、东华帝君、张道陵、文始真人、林妙玉六人站在广场中央，身后百丈处，二十四位不朽境中期以上的强者隐在阵法笼罩的云雾之中，气息若有若无，却如满弦之弓，随时可瞬间暴起。 清晨的风掠过山巅，卷起几片桃瓣。 忽然，梵山上空的空间如水波般荡开涟漪。 五道身影从虚空中缓步走出。 为首者身披金红袈裟，头顶肉髻如螺，面如满月，目若垂帘，正是梵山世尊——如来佛祖。他身后四位佛陀分列左右，或持宝瓶，或托莲花，或执禅杖，或捧经卷，个个宝相庄严，周身佛光流淌如实质，每一步踏出，脚下都自然生出一朵金莲。 五人不朽境巅峰以上的威压如山海倾覆，让整个地球的灵气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但他们只是站在空中，目光扫过下方的山川大地——那里曾是梵天寺的旧址，如今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灵植园，只有几块残存的石柱和破损的金身佛像还昭示着过去的痕迹。 如来眼中无悲无喜，只是合十而立。他身后的四位佛陀却神色微动——持宝瓶的药师佛眉头轻蹙，托莲花的阿弥陀佛眼中闪过痛惜，执禅杖的燃灯古佛面无表情，捧经卷的弥勒佛嘴角依然挂着微笑，但那笑意已有些僵硬。 显然，伏虎罗汉已将外界变化尽数禀报。 五人立于原地，并未立刻前往老君山。如来双目微闭，浩瀚神念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瞬息间笼罩整个地球。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城市中鳞次栉比的建筑，看到了街道上御空而行的修士，看到了学校里练习术法的孩童，看到了工厂里一边操作灵械一边修炼的工人。 他神念扫过传功殿，看到兑换榜单上那些丰富的修炼资源种类及低到不可思议的价格；扫过灵果园，看到一望无际的灵植；扫过太空，看到那环绕地球的钢铁阵列。 他们还沟通了那些残存的信徒——在偏远山村，在深山古刹，还有寥寥一些老人依然供奉着佛像。从这些信徒破碎的祈祷中，他拼凑出了这十年来的变迁： 陆凡觉醒、摧毁梵天寺、推动全民修仙、统一文明、发展科技、改造太阳系、发现界壁、开采灵晶、找到通道…… 所有重大事件，在如来等人神念之下无所遁形。 约莫片刻时间，如来缓缓睁眼。 他与四位佛陀对视，五人眼中皆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色。 区区凡人势力，短短十年——对他们这些活了数十上百万年的存在而言不过弹指一瞬——竟已发展到如此地步。战舰阵列可压制秘境，灵晶开采如挖土取石，修士数量以亿计…… “一线生机，确已出现。”如来终于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他抬步向前，五人便出现在了太清宫前面的广场上。 陆凡等人见五人到来也迎了上去。 “老君道友，久违了。”如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如来世尊，别来无恙。”太上老君还了一礼。 双方简单见礼，气氛看似平和，但隐在云雾中的二十四位不朽境强者，气息已悄然锁定了如来身后的四位佛陀。 “请。”老君侧身引路。 众人步入太清宫正殿。 殿内陈设简朴，只有几张蒲团和一方矮几。老君坐主位，陆凡坐在他左侧，林妙玉、东华帝君等人依次而坐。如来坐在客位首位，四位佛陀分坐两侧。 甫一落座，如来五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凡身上。 如来双目微凝，佛眼中金光流转。在他眼中，陆凡的身体仿佛透明一般——丹田处那团翠绿色的生命灵海及生命灵晶果然与世界生命本源同源，经脉中流淌的生命灵力如江河奔涌，每一寸血肉都散发着与世界同源的生机。 与当年的孙悟空，同源，却更纯粹，更……温顺。 如来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 确实是“一线生机”。 “诸位既已到来，老道便开门见山。”太上老君率先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这位陆凡小友，便是此方世界生灵新现的‘一线生机’。想必世尊已感应到他体内世界本源之力。” 如来微微颔首。 “域外邪魔中的超越创世境强者，已闭关两百余万年。”老君继续道，“随时可能破关而出，重新打破界壁。陆凡小友，可能是此界生灵逃离盘古世界最后的希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如来及四位佛陀：“老道邀道友前来，便是请道友释放梵山秘境，率众融入当今人类文明。我等共同护道陆凡成长，待其证道创世境，便可带领众生打破界壁，逃得一线生机。” 老君直视如来：“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殿内安静下来。 药师佛、阿弥陀佛、燃灯古佛、弥勒佛四人神色微动，眼中皆有思索之意。他们活了数十万年，亲眼见证过盘古世界的辉煌与衰败，亲身经历过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如今生机再现，若能抓住…… 但如来无悲无喜，面色如古井无波。 他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声音在殿中回荡。 “若分给佛门一半界壁灵晶，”如来缓缓道，“且允许佛门在文明内部自由传道。将来陆施主证道创世境时，在其体内世界为梵山预留与当前秘境同等大小的道场，供佛门弟子尽数入住……” 他抬眼看向陆凡：“如此，梵山可开放秘境，并为陆施主护道。” 话音落下，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半界壁灵晶 自由传道 体内世界预留道场 东华帝君脸色一沉，张道陵眉头紧锁，文始真人指尖轻叩矮几。林妙玉眼中已闪过寒意。 而陆凡—— 他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荒谬！” 两个字如惊雷炸响。 陆凡豁然站起，直视如来：“盘古世界的所有资源，归此界所有生灵共有！包括你梵山秘境的地盘，也是文明共有资源！所有人一视同仁，必须通过为文明做贡献来换取，包括我本人也是通过培育灵植、助人突破换取贡献点！” 他声音铿锵，字字如铁：“想不劳而获分走一半灵晶绝无可能！” “至于传道——”陆凡冷笑，“文明内部信仰完全自由，但必须是自愿信奉。严禁任何形式的强行度化、精神控制。一旦发现，严惩不贷，情节严重者直接取缔！” 他踏前一步，几乎是指着如来的鼻子：“现在文明内部信息完全公开透明，民众生活富足，修炼资源自由。你还想用古时候那套信息闭塞、愚弄民众的把戏” 陆凡声音陡然拔高：“让人忍受今生苦难，换取虚无缥缈的来世幸福让人供奉家产，供养你们这些不事生产的僧人” “醒醒吧！那套把戏，在这个时代已经行不通了！” 殿内死寂。 如来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一丝铁青之色从脖颈蔓延到耳根，他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是恐惧，是愤怒。 陆凡这番话，句句如刀，直戳梵教根基。 佛门功法，尤其是如来一脉的“信仰证道法”，核心便是汲取众生信仰之力。信仰越虔诚，信徒越多，修行速度越快，神通威力越强。 若按陆凡所说——信仰完全自愿，严禁强行度化，信息完全公开…… 那还有谁会信佛 在这个人人可修仙、长生有望、资源自由的时代，谁还会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的来世谁还会忍受苦难去供奉一群不事生产的僧人 梵教的根基，将被彻底斩断。 “陆施主……”如来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是要断我佛门传承” “是你们自己断了生路。”陆凡寸步不让，“文明要前进，就必须抛弃那些腐朽的、压榨众生的旧秩序。要么融入，遵守新规则；要么……”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明。 要么被淘汰。 要么……被消灭。 如来缓缓站起身。 他身后的四位佛陀也同时站起。 殿外，二十四位不朽境强者的气息轰然爆发，如二十四座火山同时喷发，将整个老君山笼罩在恐怖的压力之下。 天空中，一百四十艘土星战舰的炮口齐齐调转，锁定了太清宫。 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如来环视殿内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太上老君身上：“老君道友，这也是你的意思” 老君缓缓起身，白须无风自动。 “陆凡所言，便是文明之规。”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世尊，时代变了。三十万年前那套，该放下了。” 如来沉默。 良久，他深深看了陆凡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极致——有愤怒，有不甘，有杀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既如此……” 如来双手合十，周身佛光猛然大盛。 “便没得谈了。” 话音落下，五道金光冲天而起，撞破太清宫穹顶，飞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