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东南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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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独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们此刻若将消息送往朝歌，谁会相信谁会重视只怕消息未到九间殿，先到了费仲、尤浑之流的手中，转手就会卖给西岐，换来我们的灭顶之灾！甚至，朝歌可能根本不在乎西岐在做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享乐和权斗！我们送去消息，很可能非但无功，反而被视为挑拨离间、别有用心之徒，引来大军征剿的，首先就是我们鹰愁涧！” 这番分析冰冷而现实，如同冷水浇头，让温良瞬间清醒过来，他懊恼地一拍脑袋： “妈的！忘了这茬！朝廷昏聩，奸臣当道！确实指望不上！” 马善也轻轻叹了口气： “三弟所虑极是。与朝歌联系，风险远大于收益。眼下，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克制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是石岳的声音： “三位当家，哨所有紧急情况禀报！” 三人神色一凛。金葵沉声道： “快进来说。” 石岳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快速行礼后道： “禀三位当家，约半个时辰前，东南方向，距离我们外围暗哨约十里的一处无名山脊线上，连续出现了三次短暂的烟火信号。火光呈青白色，升空后迅速熄灭，不似猎户篝火，更非商队求救信号。我们的人观察了很久，之后再无动静。” “东南方向青白色烟火” 温良的双眼立刻眯了起来， “妈的！又是西岐崽子搞鬼！他们在找什么还是在联系谁！” 金葵和马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刚刚解决了内部的隐患，外部的压力立刻就以新的方式显现出来。 “信号的具体位置能确定吗” 金葵问。 “大致方位可以确定，但山脊线地形复杂，密林丛生，无法精确锁定具体发出点，也无法判断对方人数。” 石岳回答。 “加强那个方向的暗哨和巡逻队，加双岗，扩大侦查范围。但切记，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主动出击，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金葵果断下令， “告诉兄弟们，眼睛放亮，耳朵竖尖，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以铜哨示警，不得有误！” “是！” 石岳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石室内刚刚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看来，西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马善缓缓道， “老六和李二牛接连失联，他们必然起疑。这烟火，或许是在尝试联系老六，或许，是在寻找新的进入通道，甚至可能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和警戒范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良恶狠狠地说道， “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金葵的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上那片代表未知与危险的北方空白区域，又想起东南方向那诡异的青白色烟火。内外交困，危机四伏。 “计划不变。” 他最终沉声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卫甲和黑狼的准备即刻进行，越快出发越好。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拿到‘北方铸造’的确凿证据。至于外面的窥探者……” 他眼中寒光一闪： “加强戒备，以静制动。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他们若敢伸爪子，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但要抓活的，我要知道，这次来的，又是哪路‘神仙’！” 新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鹰愁涧在短暂的喘息之后，再次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而一条孤狼带着一个年轻的猎人，即将潜入北方更深的迷雾之中，去揭开一个足以震惊天下的秘密。 石岳领命而去，通过入口处垂下的绳索，一个纵身跃上石壁，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山路中，隐蔽的入口将外界的喧嚣与不确定暂时隔绝。石室内，油灯的光芒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摇曳不定。 “东南方向，青白色烟火……” 马善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此非军中常用信号，亦非猎户山民所用。倒像是，某种特制的、传递简短讯息的工具，类似烽燧，但更隐蔽。” 温良烦躁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石室内踱步： “管他娘什么颜色！肯定是西岐那帮杂碎！老六和李二牛没了音讯，他们坐不住了！这是在试探！说不定派了新的探子摸过来了！” 金葵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地图上，但焦点已然从北方那片空白区域，移向了代表鹰愁涧东南外围的山地区域。他的大脑如同精密的军阵图，快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二哥分析的有理。此信号短促怪异，意在试探而非强攻。” 金葵缓缓开口，声音冷静， “其一，可能是在尝试联系老六或李二牛，确认他们是否还能接收指令。其二，可能是在测量距离，估算我方警戒范围。其三……”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可能是在为真正潜入的尖兵指引大致方向，或者，标记安全路径。” “标记路径” 温良停下脚步，双眼瞪起。 “嗯。” 金葵点头， “鹰愁涧外围山势复杂，密林荆棘遍布，更有我们设下的无数陷阱暗桩。若有熟悉地形之人，暗中以某种极隐蔽的方式标记出相对安全的路线，后续的渗透者便能大大降低被我们发现和拦截的风险。这青白色烟火，升空即灭，难以追踪源头，但足以让在一定范围内、知道如何解读的人看清方位。” 马善面色凝重： “若真如此，则说明对方此次派来的，绝非李二牛那般莽撞的新手，而是极其老练专业的斥候或刺客。甚至可能，‘枭’本人，已经亲临附近指挥。” 这个名字让石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来的好！” 温良反而被激起了凶性，独眼中战意燃烧， “老子正愁没地方撒气！管他什么枭还是鸟，敢伸头，就一刀剁了！” 金葵抬手，示意温良稍安勿躁： “敌暗我明，不可冲动。其目的未明，力量未知，贸然出击，易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