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与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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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干于晨练中引动灵气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青云宗。 起初的质疑和嘲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狂热。无数弟子悔青了肠子，早知那看似可笑的“广播体操”和“太极”真有如此神效，便是拼了命也要通过那古怪的笔试！ 山巅平台每日辰时，成了青云宗最热闹的地方。不仅那十名正式弟子雷打不动地前来，周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观摩的弟子。他们虽不能亲身练习，却都瞪大了眼睛，试图从中窥得一丝玄机，甚至有人偷偷跟着比划，期望能沾点“道韵”。 林晚晚的压力与日俱增。 十名弟子，包括已然引动灵气的赵干和悟性最佳的沈清辞，在最初的惊喜过后，都陷入了瓶颈。太极拳意讲究“悟”，并非简单模仿动作就能掌握。大多数人依旧停留在形似阶段，动作僵硬，难以体会到那种内在的“松沉”与“圆活”，更别提再次引动灵气了。 问题接踵而至。 “林师姐，‘虚灵顶劲’究竟是何感觉是想象有根线提着头顶吗” “师姐，‘野马分鬃’的‘掤’劲如何发出我总觉得手臂无力。” “这‘用意不用力’，‘意’该如何用是观想吗” 面对这些涉及内在感受和抽象意境的问题，林晚晚一个头两个大。她自己是靠着穿越似乎带来的些许“本能”和前世稀里糊涂的肌肉记忆才勉强支撑，哪里讲得清楚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她只能反复强调动作要领，或者含糊地说“多练自然能体会”、“心要静，体要松”，听起来高深莫测，实则心里虚得不行。 弟子们虽不敢明着质疑，但眼神中的困惑和急切却难以掩饰。就连沈清辞，眉宇间也偶尔会掠过一丝迷茫。 林晚晚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这“高人”形象迟早要露馅。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日晨练后，林晚晚正准备溜回自己的小院，却被传功长老凌锋拦住了去路。 凌锋长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剑：“晚晚啊，你传授的这‘太极’之道，意境高远，非同凡响。只是，观弟子们练习，似乎进展缓慢，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林晚晚心里一紧，面上强装镇定：“回长老，此法重悟性，欲速则不达，需水滴石穿之功。” 凌锋长老捋须点头：“此言有理。不过，宗门培养弟子，亦讲究法财侣地。既然此法确有无上潜力，宗门自当倾力支持。你看，是否需要宗门提供一些辅助修行的资源或者……你可有相应的功法口诀、心法图谱，需要宗门助你整理、完善，以便更系统地传授” 图穷匕见！ 林晚晚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这是来要“教材”和“核心技术”了！ 她哪里有什么功法口诀、心法图谱难道要她现场编一本《太极拳入门详解》配上第八套广播体操分解图吗 “这个……”她大脑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回忆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和养生文章，嘴上支吾道，“此法……乃心意传承，重意不重形，口诀图谱，反而可能束缚思维，落入下乘……” 凌锋长老目光微凝，笑容不变：“哦竟是如此那倒是老夫唐突了。不过，即便没有详细口诀，一些基础的吐纳配合、灵力运转的引导法门，总该是有的吧毕竟，赵干能引动灵气，绝非偶然。” 压力如山般袭来。林晚晚感觉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凌锋长老何必为难一个小辈。” 大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面色淡漠地看着二人。 “既然林晚晚言明此法重意，强求具体法门，反倒不美。或许，她并非不愿，而是……自身也未能尽窥全貌吧”大长老语气平淡，话语却如针般刺向林晚晚。 林晚晚心中一凛，这老家伙，果然一直没放弃怀疑！ 凌锋长老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大长老所言有些道理，看向林晚晚的目光中，探究之意更浓。 林晚晚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拿出点“实在”的东西，堵住他们的嘴，也给那些焦躁的弟子一个交代。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两位长老的目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淡然。 “长老所言，不无道理。弟子所学，确实尚需完善梳理。”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也罢，既然宗门有心，弟子便尝试将一些基础理念，以及……后续更深层次的‘考核’与‘修行’框架，整理出来，以供参考。” 凌锋长老眼睛一亮：“哦晚晚你已有规划” 大长老也眯起了眼睛，静待下文。 “此法修行，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循序渐进，设立阶段性的‘考核标准’。”林晚晚开始胡诌，将前世应试教育的那套体系搬了出来，“通过考核者，方可接触下一阶段的‘知识’与‘修炼法’。” 她越说越顺，思路也清晰起来：“至于目前弟子们遇到的瓶颈……或许并非悟性不足，而是‘理论基础’不够扎实，对‘道’的理解尚未统一。我需闭关几日，整理一份……嗯，《基础理论纲要》与《阶段性考核标准草案》，届时再请掌门与诸位长老过目。” 先把架子搭起来，把水搅浑！弄一套看似高大上、实则云山雾罩的理论体系，再设定一堆复杂的考核流程，应该能拖延不少时间！ 凌锋长老闻言，抚掌笑道：“善！大善！设立标准，循序考核，此乃宗门长治久安之道！晚晚你能有此远见，实乃宗门之幸！你且安心闭关，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大长老深深看了林晚晚一眼，未再言语，转身离去，但那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减少分毫。 然而，林晚晚丝毫不敢放松，尽管压力，只是暂时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