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白对弈，京都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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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的轮椅停在庭院那棵枯死的槐树下。 夜色，比轮椅上的黑裘更冷，更沉。 “墨林斋的神迹，范闲的功法。” 一道声音，像两块冰在互相摩擦，不带任何温度。 陈萍萍的目光，并未落在李承渊身上。 李承渊的身形，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垂下头，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与哭腔。 “孩儿……孩儿不知公公在说什么。” “一切，都是母亲在天有灵，庇佑孩儿罢了。” 陈萍萍缓缓转过头。 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像两口幽深的枯井。 枯井深处，藏着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视线，在李承渊身上停留了很久。 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连风都死寂。 最后，陈萍萍扯了扯嘴角，那不算一个笑。 “轮椅坐久了，会冷。” 轮椅无声转动，滑入更深的黑暗，消失不见。 那不是关心。 是警告，也是试探。 警告这具年轻的身体，不要玩火。 试探这把火，究竟想烧向何方。 次日，天光微亮。 一道尖锐的嗓音，如利刃，划破清晨的宁静。 “陛下口谕，召三皇子承渊，入宫对弈。” 整个皇子府邸，瞬间被一股无形的肃杀笼罩。 御书房。 紫檀木的书架高耸如墙，散发着古籍与陈墨的香气。 庆帝一身玄色常服，隐于宽大书案后的阴影中。 与李承渊相对而坐。 面前，是一方温润的，白玉棋盘。 棋子，是冰冷的，黑白云子。 这不仅是棋局，更是心局。 “听说，墨林斋的工匠，都很有趣” 庆帝随手落下一子。 啪。 声音清脆，却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李承渊心头。 棋盘上，一条黑龙，瞬间侵入李承渊的白地。 “回……回父皇，他们……都，都很好。” 李承渊的声音，结结巴巴，不成章法。 指间捏着一枚白子，手心满是湿冷的汗，迟迟不敢落下。 识海深处，【织命机】与【天网无漏】早已催动到极致！ 眼前的世界，轰然解体。 庆帝不再是血肉之躯。 而是一团高度凝聚，散发着煌煌天威的，金色能量体。 每一次呼吸，都与这座皇城的脉搏，同频共振。 “范闲那套新功法，朕也听说了，很精妙。” 又一子落下。 啪。 黑龙张开了狰狞的巨口，杀气毕露。 庆帝的语气，温和得像在话家常。 但在李承渊的视野里，那枚黑子落下，引动了殿外禁军的气机。 禁军巡逻的路线，在落子的瞬间，发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致命偏移。 整个皇宫的防御，因这一子，变得更无懈可击。 “是……是范兄天纵奇才，与孩儿无关。” 李承渊状甚惶恐，胡乱应了一字。 白棋，如同一只误入龙潭的羔羊，被黑龙瞬间吞噬。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表面上，李承渊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像一个被神明戏耍的，无助孩童。 内里，神魂之力如江河决堤，疯狂燃烧！ 数据流，在他的识海中，形成一片信息的风暴。 这是用整个系统的算力，在对抗一位，真正的神明！ 庆帝的棋风，如其人。 霸道，宏大，掌控一切。 每一子，都堂堂正正，却又将所有变化，尽数封死。 李承渊通过【万物解析】，看到了一条条无形的能量丝线。 从庆帝的指尖，延伸出去。 从棋盘的纹路，蔓延开来。 它们连接着殿外的禁军。 连接着宫殿的梁柱。 连接着皇城的，每一寸气运流转。 这已经不是对弈。 是一个人，在与一整座城，对弈。 随着棋局深入，李承渊的神魂消耗愈发巨大。 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都出现重影。 就在即将被那股浩瀚神威彻底压垮的瞬间。 他捕捉到了。 那条最关键的，隐藏在所有法则最深处的，信息链！ 意念，顺着那条线，疯狂向下，向下，再向下！ 穿透了御书房的地板。 穿透了皇宫厚重的地基。 穿透了，那幽深无尽的地底！ 然后，他，“看”到了。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的仪式法阵！ 它如一张活着的蛛网，铺满了整个京都的地下。 无数条粗大的能量管道，如巨龙的血管，深植于地脉之中。 汲取着这座城，百万生民的，喜怒哀乐。 汲取着他们的信仰，他们的敬畏，他们的恐惧。 所有的能量，最终，都汇入法阵的中央。 再通过一条，肉眼不可见的，纯金色的管道。 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地面上那唯一的一个人。 御座之上的，庆帝！ 在京都之内，庆帝就是神！ 他能调动一城之力，生命力与真气，源源不绝，近乎无限！ 任何大宗师，在此地与之为敌，都无异于螳臂当车！ 这，才是庆帝隐藏最深的，真正的底牌！ 李承渊的身体，剧烈一颤。 母亲遗言中那句“不可力敌”，在此刻，有了最残酷的解释。 啪嗒。 手中的白子，失手滑落，掉在棋盘上。 棋局，瞬间崩盘。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父皇……儿臣……儿臣有罪！” 李承渊“惶恐”地，从席上滑落，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重重叩首。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庆帝，却发出了畅快的，哈哈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不休。 亲自走下书案，扶起李承渊。 那张威严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甚至带着几分慈祥的笑容。 “承渊，你的棋，还嫩了些。” “不过，朕喜欢你的‘诚实’。” 李承渊走出皇宫时，背后，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会败，为何会死。 想要弑神，首先……必须把这条盘踞在巢穴中的真龙，引出来！ 御书房内。 李承渊离开后，庆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只剩下，冰冷的，君临天下的漠然。 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冷冷开口。 “影子。” “去查查，那块‘诚心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承渊回到墨林斋。 还未踏入大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与腐烂混合的气味。 他推开门，看见钱老八，已经浑身溃烂地死在了第七个机关前。 尸体，不成人形。 而在尸体旁，放着一枚从机关中取出的，刻着北齐军徽的令牌。 令牌在夕阳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同一时间。 李承渊的系统面板上，关于【织命机】的说明，悄然更新了一条。 【检测到同源超级外设“京都龙脉大阵”。】 【可尝试进行数据入侵，解析核心权限。】 【预计成功率：0.01%。】 【警告：一旦失败，宿主将被大阵同化，神魂俱灭，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