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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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竟缓和了一丝，温和了几许：“崔判官你看！这一对母女，一脸英睿之气照耀殿堂，魂光清澈，魄影煌煌，均是孝顺、善良、正直、聪慧之魄，亦是穷苦人家出身，勤奋好学，励志向上。均不像有罪之魂。莫不是黑白无常拿错了人接魄使者何在” 接魄使者立刻从殿堂一侧走出，躬身道：“回禀阎王！属下在。” “这两个香魂玉魄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阎王！黑白无常与属下交割之时，特别说明这两位女子是游离飘荡之魂，于心有不甘、情有执念处徘徊，并非两位无常所拿之责。” 阎王将目光转向崔判官：“崔判官！《生死簿》上可有详细记载” 崔判官再次查阅《生死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回禀阎王！《生死薄》上记得明明白白——女，杨嫣，阳寿97岁；女，肖鱼儿，阳寿93岁。看来她们的阳寿都未活尽，怎么青年寿夭了呢” “她们是否在阳间有罪孽故而折寿早亡”阎王问道。 “没有。她们不但没有罪孽，反而在为数不多的寿龄里有许多的功德与善举，魂光纯粹。”崔判官言之凿凿。 “将《生死簿》拿来本王细看！”阎王吩咐道。 崔判官离案，双手将《生死簿》呈上。殿前鬼卒接过，恭敬呈放在阎王案头。阎王展开这掌控人间众生命运的薄册，神目如电，仔细查看。那薄册在他眼中，呈现的不是简单文字，而是交织的命运轨迹与因果关联。 良久，阎王合上薄册，发出一声似叹非叹的声音：“本王明白了，原来如此。上天诸神在撰写人间《生死簿》时，机缘巧合，把她们两个的生平记录在了两张纸上，所以，她们的寿辰分成了两段。噢，在这页缝中间，还记录有她们前世、今生、来世，缠绵三世的一段情债。”他抬首，目光如炬看向殿下这对母女，“情债也是债，是债就要偿还。让她们两个的魂魄还阳，偿还阳间情债去吧。” 崔判官面露难色：“启禀阎王！此事恐怕有些难度。让那肖鱼儿还阳倒也不难，因为她的肉身并未怎么受损，只是生机微弱，奄奄一息，形同死亡。让那杨嫣还阳就有难度了。因为杨嫣的美妙肉身已被烈火焚毁，怕是……她的灵魂回不去了，强行归位，恐成尸解，非人非鬼，反而弄巧成拙。” 阎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闷：“那些阳间的恶人，尽给地府惹是生非。这美妙的身材焚毁了，怎么还原还阳之事，如何安排才好” 崔判官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先让肖鱼儿还阳，若晚了，怕是她的肉身会被恶人火化。杨嫣嘛，就让她立刻转世投胎，重新为人。不知这样安排可好” “不妥，不妥。”阎王摇头，“如此安排，虽合规矩，却少了许多命格中注定的精彩故事在人间发生，那段未解的情债又如何了结”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不如，先将肖鱼儿的灵魂，重生在她十六岁之时。杨嫣的魂魄，也随肖鱼儿一起去，托生为她腹中的珠胎为好。让她们母女重活一次，历经劫难后，享尽人间的繁华……” 崔判官闻言，抚掌赞叹：“妙极！妙极！如此既全了因果，又续了情缘，更添了变数与趣味！下官这就去办！” 崔判官领了法旨，别过阎王，引着杨嫣与肖鱼儿的魂魄出了森严的阎罗大殿。一神二灵魂一路行至那阴阳交界、混沌未明之处。 罡风凛冽，崔判官取出一根闪烁着幽蓝光芒、非实非虚的因果绳，同时系住肖鱼儿、杨嫣母女俩的右手腕，将她们的前世今生与未来命运捆绑在一起。 崔判官立于风口，口诵冥言咒语，趁着一阵强劲的阴风起时，运起神力，将母女俩的魂魄朝那命定的东北方向，用力一推！ “去吧——！” 崔判的声音在阴阳交界处回荡，两个魂魄化作流光，瞬间消失在呼啸的阴风与迷蒙的雾气之中，投向那未知的、充满爱恨纠葛的新生旅途。 北齐，京都邺城，太傅贾贲府邸。 夜色未央，浓雾将飞檐斗拱的太傅府笼罩在一片沉郁之中。 唯有书房方向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与府中其他地方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书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份凝重的氛围。 当朝司徒杨霄与权倾朝野的太傅贾贲相对而坐。 紫檀木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温好的美酒，但两人都无心享用。 贾贲年约五旬，身材微胖，面皮白净，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半眯着，偶尔睁开，便闪过一道精光。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司徒大人，”贾贲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慵懒与压迫，“如今朝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太子虽立，但根基未稳，陛下行事昏聩，大齐周边，西魏、北周、柔然、南梁诸国林立，蠢蠢欲动……将来难以预料。呵呵……” 杨霄正值不惑之年，面容儒雅，但眉宇间却藏着挥之不去的谨慎与野心。他微微倾身，为贾贲斟满酒杯，态度恭谦：“太傅所言极是。太子仁厚，然朝中文武百官倾向于东宫，于我等……并非益事。尤其太子妃之父，吏部尚书柳承望，处处与太傅门下为难，长此以往，恐成大患。” 贾贲冷哼一声：“柳承望那个老匹夫，自诩清正，屡次在吏部考绩上做文章，折损我不少人手。此人不除，老夫寝食难安。” 杨霄眼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他压低了声音，如同吐信的毒蛇：“太傅，下官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更能为太傅长远计。” “哦愿闻其详。”贾贲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太子良娣之位，如今尚有空缺。”杨霄字句清晰，缓缓道来，“太傅千金金钗小姐，年方二八，才貌双全，若能入主东宫为良娣，凭太傅之威势与小姐之聪慧，何愁不能得太子欢心届时，里应外合，寻柳承望之错处，或构陷，或打压，使其失权失势，并非难事。待柳氏女失宠，再扶金钗小姐为正妃……则东宫，尽在太傅掌握之中。将来太子登基……” 后面的话，杨霄没有明说，但贾贲已然心领神会。一旦他的女儿成为太子妃，继而成为皇后，贾家便是真正的后戚，权倾天下，无人能及。而扳倒柳承望，不仅能除掉一个眼中钉，更能震慑朝中那些不听话的清流。 贾贲细长的眼睛里爆发出炙热的光彩，他猛地一拍大腿：“妙！妙计！杨司徒果然深谋远虑，不愧是我之肱骨！”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此事若成，杨司徒当居首功！待老夫执掌乾坤之日，内阁之中，司徒必占首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