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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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之兰猛地转身,对着身后噤若寒蝉的仆役们下令:“立刻封锁园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彩屏,你带人即刻去封锁所有府门,许进不许出!王嬷嬷,你带齐所有得力的人手,给我彻查!从各房姬妾的院子开始,一间一间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务必找出这香囊的主人!” “是!夫人!”众人见华之兰如此震怒,哪敢怠慢,立刻如狼似虎、风风火火地分头行动赶来。 一时间,整个司徒府后院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花园被彻底封锁,所有在园中的丫鬟婆子都被勒令原地待命,接受盘问。 府门重重落锁,家丁持棍棒严守。 华之兰则端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沉如水,心中却冷笑连连。这香囊出现得正是时候!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清理一下后院那些不安分的贱人! 搜查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深夜,又从深夜折腾到第二天黎明。 华之兰从华家带过来的心腹婆子们,打着清查“污秽之源”的旗号,几乎将司徒府后院所有姬妾、甚至有些体面丫鬟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 三位平日里或因年轻貌美、或因偶尔得了杨霄一两句夸赞而让华之兰隐隐不快的姬妾——柳姨娘、兰姨娘、荷姨娘,首当其冲。 她们的房间被翻得一片狼藉,虽未直接搜出第二个春宫香囊,但却被婆子们“搜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罪证”:比如柳姨娘藏着一方绣了相思豆的旧帕子(据说是入府前青梅竹马所赠),兰姨娘妆奁底层有一小包据说是“助兴”的香料(实则是普通的花粉),荷姨娘则被指认曾与某个年轻护院“多说了两句话”。 华之兰根本不容她们分辩,直接以“行为不端、嫌疑重大”为由,下令将三人禁足于各自院中,没有她的命令,不得踏出司徒府半步。 三位姨娘哭天抢地,喊冤不止,却无人敢为她们说情。 眼看雷霆之势已立威,华之兰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后院最偏僻、也最让她膈应的那个角落——西角院。 “搜!”华之兰冷冷吐出一个字。 王婆子带着人,如狼似虎地冲进了西角院那间低矮破旧的角房。 肖鱼儿正因昨日在花园劳作而病势加重,昏昏沉沉地躺在炕上,听到动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个婆子粗暴地按了回去。 角房简陋,几乎一览无余。王婆子等人装模作样地翻检着,很快,她们的目标明确地指向了墙角一个破旧的藤箱——那是肖鱼儿仅有的、存放旧物的家什。 “打开!”王婆子命令道。 肖鱼儿虚弱地摇头:“那里……那里只是些旧衣服……” 王婆子哪里会听,亲自上前,一把掀开箱盖,在里面胡乱翻搅起来。忽然,她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狞笑,从箱底扯出了几件半旧的男人衣物! 一件灰色的粗布短褂,一条深色的布裤,看尺寸,绝非杨霄所穿。 “好啊!肖鱼儿!”王婆子如同抓住了确凿的证据,将衣物狠狠摔在肖鱼儿面前,“你这贱人!果然不守妇道!竟敢私藏野男人的衣物!说!是哪个奸夫给你的!那污秽的香囊,是不是也是你的!” 肖鱼儿看到那几件男人衣物,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煞白,急火攻心,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几乎喘不上气来:“不……不是……那是我……我弟弟……多年前来看我时……落下的……我……” 那是她唯一的亲弟弟,许多年前,在她刚入府不久,曾偷偷来看过她一次,留下这几件换洗衣物。后来弟弟去了外地谋生,再无音讯。 这几件旧衣,是她对娘家唯一的念想,一直偷偷藏着,没想到今日竟成了“奸情”的铁证! “弟弟哼!谁信你的鬼话!”王婆子一口啐在地上,“定是你与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私通!人赃并获,还敢狡辩!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出来,关进柴房!”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不顾肖鱼儿的挣扎和哭喊,将她从病榻上拖起,如同拖拽牲口一般,径直拖向了后院那间阴冷潮湿、堆放杂物的柴房,重重落了锁。 消息传到正在学堂的杨嫣耳中时,她正在临摹字帖。握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黑迹。 她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她放下笔,对周夫子行了一礼,声音平稳无波:“夫子,家中似有急事,学生告退。” 周夫子也隐约听到了府中的动静,看着这个早慧沉静得不像半大孩子的女学生,心中叹息,点了点头。 杨嫣从学堂出来,并未直接去柴房,而是先回到了西角院。 院子里一片狼藉,母亲的药罐被打翻在地,黑色的药汁泼洒得到处都是。 她走进角房,目光冷静地扫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最后落在那只被扔在地上的破旧藤箱上。 她蹲下身,捡起那几件被视为“罪证”的男人旧衣,仔细看了看布料和针脚,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只有一股陈年的、淡淡的霉味和皂角气息,并无任何异常。 她心中冷笑。华之兰这番动作,看似雷霆万钧,实则漏洞百出。 那三位被禁足的姨娘,不过是杀鸡儆猴。真正的目标,一直就是她们母女。 这所谓的“男人旧衣”,不过是借题发挥的由头。 至于那个关键的“春宫香囊”……肯定是嫡长姐杨艳之物。 杨嫣心思电转。她回想起昨日在花园,母亲修剪花枝的位置,以及华之兰“恰好”经过并“发现”香囊的那棵海棠树……太巧合了。 杨嫣没有立刻去求见华之兰或者杨霄。她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前去,只会被视为狡辩,甚至可能引来更严厉的打压。 她需要证据,需要能一举揭穿这个阴谋的证据。 她首先悄悄去探视了被禁足的三位姨娘。 隔着院门,她并未多言,只轻声问了几个关于那香囊的问题,比如是否见过类似针线、所用丝线颜色质地等。 从柳姨娘含糊的回忆中,她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华之兰身边那个擅长刺绣的丫鬟抱琴,前些日子似乎在偷偷绣一个藕荷色的物件,用的还是难得的、颜色极其鲜艳的南洋茜草染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