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娘好厚的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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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苏明月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刘三妹的胳膊，刘三妹顿时感觉手像被铁钳钳住了，于是抬脚就踢。 苏明月双腿夹住她的脚，刘三妹闹了个金鸡独立。 没坚持两秒，整个人就东倒西歪的，蹦来跳去的，别提多搞笑了。 苏明月暗暗往她手上的麻穴用力一按，再一松手，对方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 刘三妹感觉自己的两条手臂就跟被马蜂叮了，软塌塌，跟面条似的，又惊又怕。 “小贱蹄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众人大吃五斤。 哎哟喂，刘三妹今天咋这么怂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治不住了 然后耳边就传来小知青的吼声。 “哪个坟圈子里爬出来你这么老货，阴间搁不下你了，来我这耍威风来了。咱们都是工农阶级的同志，你还要分个三六五等出来” “我们知青响应国家号召，离开家乡和亲人，满腔热忱地来建设农村，却被你说得狗屎不如。行啊，你这么不欢迎我们，嫌弃我们，是要跟国家政策唱反调吗” “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长一起去公社说理。” 说着苏明月抓着她的领子，像只死狗一样拖着走。 刘三妹虽然在村里泼辣，但也不敢闹到公社里去，于是使出吃奶的劲挣扎…… “俺不去，俺不去，放开俺！” 苏明月觉得这老货真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按。 眼见事情闹大了，周边几个妇人赶忙过来劝。 苏明月原以为她这个外人会被说教一通，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没一个人偏帮刘三妹，可见这老婆子在村里是多么不招人喜欢！ “好了，好了，小知青，这刘大娘啊也就是开个玩笑。你们是读书人，别跟她一个乡下老婆子闹气了。” “……那庄稼活慢慢干就明白了，罗知青他们几个不就拿满工分吗我瞅你也是个下死力的，肯定能跟上大家伙的。” “三妹你也是闲的，好生生地埋汰人家小知青干嘛人家这还黄花大姑娘呢，脸嫩生的很。” …… 刘婆子见大家都帮着苏明月，气得差点厥过去。 苏明月当然也不想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闹去公社。 一是来回四个小时的路呢，累挺！ 二是刚来就把村里人往死里整也不聪明，以后还怎么和其他人来往了 于是也就顺驴下坡。 “好吧，看在几位大娘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她必须给我们新知青道歉！” “我呸！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刘三妹这会手上的力气也缓过来了，边骂边伸长脖子：“你打了我还想让我道歉，你就不怕天上下个雷劈死你！来来来，有本事就把老婆子杀了！” “哟，刘三妹你就别鸡哭狗叫了，俺们几个可看得清清楚楚，刚才一直都是你在都动手呢苏知青都没挠你一爪子。你就别逮着人薅了，她刚来可没鸡蛋赔你！” 话音刚落，几个大娘都笑了起来。 要说这刘三妹就是条吸血蚂蟥，动不动就让人赔鸡蛋，现在全大队的鸡见了她都得跑。 苏明月看去，帮她说话的正是那天碰到的钱大娘。 哦，对了，钱大娘还递给她一个“不要怕，我来对付她”的傲娇表情。 “钱春花，这是我和这小贱人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咋滴，你欺负人还不许人出来说了两句这丫头我看着就喜欢，你我看着就讨厌。我今天还就真管管你这只阴沟里的死耗子，你想咋滴！” 刘三妹掐腰就骂：“我呸！别以为你男人是大队会计，就可以胡乱欺负人，惹急了老娘去公社告你，撤了你家男人的职，看你神气个球样！” “你告，你去告，你不去就是个棒槌。就你这老泼皮一张嘴就是讹人，光咱们大队被你讹的人都能排到隔壁大队去了。到时咱们一伙人都去，看谁没脸。” “你……我……” 刘婆子被怼得无话可说，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嚎起来。 “老天爷啊，没法活了，小知青欺负人，会计婆娘也欺负人，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啊我就该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去，你赶紧去！要是没绳子我回去给你拿。” 苏明月喊完，就看到钱大娘又朝她投来个赞赏的眼光，还带着几分鼓励。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打了你，行啊，你把证据拿出来。我要真打了你，我道歉赔钱都行。” “好好好，今天你不赔老娘二十个，不，三十个鸡蛋，我就去公社找领导做主。” 刘婆子听到这话来劲了，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撸袖子。 “大家伙快来看看，这小贱人坏得很，刚才把我掐的哟……你们看我这胳膊上。” 众人看去。 啥也没有！ 不对，黑乎乎的，好厚的皴！ 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立马往后退了退。 刘婆子傻眼了，手臂上啥伤口，掐痕，青肿都没有。她不信邪，使劲搓了搓，妈耶，一个黑乎乎的泥丸闪亮登场。 众人再次恶寒，往后退，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三妹啊，不是我说你，咱们老娘们也得爱干净啊。你……你这得洗洗澡呀，这胳膊上除了泥也没啥伤呀” 刘婆子有苦说不出，一张老脸臊得都要埋进土里了。 “我……我懒得跟你们说！” 转身就要走，却被胡海泉给拦住了。 “刘大娘你不道歉，咱们就去找大队长，去公社，你讽刺挖苦知青，反对国家政策，这里的大娘婶子都能作证！” 太气人了，竟然敢说他们知青是废物，她才是又丑又坏的老废物好吧！ 钱大娘举手：“嗯，我第一个作证！” 其他几个大娘也一一举手。 …… 刘婆子最终只得沤着血，道了歉。 “婶子以后要多积点口德，说话时多动动脑子，不然我都以为你吃饭跟拉屎用的是同一个地方呢！” 刘婆子恶狠狠地瞪了眼苏明月，灰溜溜地走了。 苏明月赶紧从兜里抓出些水果糖，给几个大娘分了一颗。 “大娘，谢谢你们刚才为我说话。我这刚来就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你们以后多担待些。” 既然选择下乡，苏明月就没打算独来独往。人是群居动物，是需要分享情绪和互帮互助的，她可学不来小龙女一住古墓十来年。而且她很喜欢村里人来往的热闹和温情，所以是打定主意跟村里人打好关系的。 而眼前的几个大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她们的身份摆着，比年轻人更有话语权，更有传八卦的时间和精力，脑子里还有成年累月的词汇和故事，都是村里cbd的核心人物。 这么说吧，你在村里的名声咋样，和她们的嘴息息相关。 大娘们拿着糖，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哟，这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听，嗯，还大方，俺们就帮着说了两句话还给块糖呢！ “小知青甭客气，咱们都一个村子的，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来问俺们。” 钱大娘瞅着两个老婆子没出息的样子，笑骂道：“苏知青你可别听这几个大喇叭瞎呱呱，今儿个是得了你的糖，嘴跟抹了蜜一样，真要问他们点事啊指不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娘们被揭穿并没恼，反而咯咯笑着。 苏明月知道这三个老太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俗称的“乡村姐妹花”，所以就顺着话感激。 “钱大娘太客气了。就刚才我真的很无助，很害怕，三位大娘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就像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帮助我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我大姑一直说老乡们最是淳朴善良，今天我就在大娘们身上看到了什么叫热心肠。” “大娘们经验丰富，吃得盐比我吃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以后我有不懂的一定好好请教，大娘们可要好好帮我，不要烦我哈。” 这通彩虹屁把几个老婆子都夸到了天上去，各个脸都红了。 艾玛，原来她们这么好的嘛！ 钱大娘也很受用，就乐呵呵地指着两人介绍起来。 “这是王大娘，白大娘。” 苏明月笑着乖乖喊人：“王大娘，白大娘你们好，我是新来的知青苏明月。” 苏明月叫人大大方方，长得又甜美可爱，还露出个甜甜的酒窝。 两个大娘都看着心里欢喜，心道这小知青会说话，有礼貌，比用鼻孔看人的叶知青，冷着脸的黄知青要好处。 “小苏知青，以后啊离那刘婆子远点，那就是只疯狗，逮到谁咬谁。” “大娘，你们都不喜欢那刘大娘吗” 白大娘嫌弃地撇嘴：“哪是咱们几个呀，这满大队有几个搭理她狗见了都得绕道走。那年我孙子就踩坏她家一颗萝卜菜，讹了我三个鸡蛋呢。说啥一颗萝卜长大了，能吃好几顿呢！ 我呸，她咋不说那萝卜还能生崽，生她一屋子萝卜崽子，撑不死她。就这事老娘能记她一辈子！” 王大娘拍拍她的小手：“就她家那一堆破事，听了都得跳河里洗耳朵，日子久了你就晓的了，反正听大娘的，别挨她准没错。” 苏明月很是听话地点头：“成，那我以后见她就走，拉屎都离她三米远。” 这话一出，几个婆子就笑了起来。 嗯，有她们泥腿子那味了！ 这姑娘是真能处！ 不像那些知青说话掐着嗓子，文绉绉的听不懂。 “好了好了别唠了，记分员看过来了，赶紧干活去吧！” 钱大娘提醒了一句，老婆子们就一哄而散。 有了这么一茬，新知青们干得更认真了，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不是！渐渐地也跟上了村里人的节奏了。 苏明月吃力地挥着锄头，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心里不停地给自己灌毒鸡汤，锄禾日当午，姐姐生活苦。不干没饭吃，只能去吃土！ 等她感觉自己挖了挺长时间的，站起来看了看，顿时天都塌了。 这么久才翻了才三四米地，再看看其他人已经在二十米开外了。 如果说他们是骑着摩托往前跑，她就是老婆婆拄着拐杖在后面爬。幸亏这不是在缅北，不然按她这干活速度得被电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