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之前都是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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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不凡的女士在和脏兮兮的少年在面馆门口面对面吃面。 这样的反差，引得来往的人无不注视着二人。 母子二人吃过牛肉面就又回到迈巴赫车上。 李小强打开车门看到车门下的迎宾灯，明晃晃照在自己的脚上，才知道自己坐的是他只能在网上看到，自己一辈子不敢想的迈巴赫。 再次上车，李小强开始东张西望，参观着车里的内饰。 李小强以前大部分都是坐公交车，出租车都很少坐。 上车后才发现，真不愧是迈巴赫，内部空间真的很大，就连坐垫靠椅都很舒服。 不过还是在座位上还是坐得笔直，生怕把油烟味沾到车上。 “这车是您的吗可真阔气！”李小强低声询问道。 “不是，这是当地分公司的招待车。” 苏静雯看李小强一直在车内看来看去，便接着询问：“你喜欢这车吗等咱回京都，妈给你买辆好点的车。” “我还是学生呢，开车不太好吧。” 听到李小强的推辞，苏静雯表示很诧异。 “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我看京都好多孩子都喜欢开车到处跑呢。” 这大概就是社会阶级的不同所带来社会认知的不同吧！ 在这个小县城，哪有刚毕业的高中生就开着车到处跑的。 李小强无奈地说道：“我还没有驾驶证呢。” “也对，这个暑假你就把驾照考到手吧，到时候奖励你一辆你喜欢的。” 苏静雯说完，就看向手握方向盘的李四。 “老四，去市一院烧伤科……” 李小强把溃烂的手藏到身后。“真不用！” “家里有药膏，涂上几天就好。” 汗腥混着牛肉面汤的气味在车厢蒸腾，少年垂头盯着自己开裂的胶鞋。 “您要是嫌味儿……我先回家冲个澡。” 苏静雯忽然没了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妈怎么可能嫌弃你，只是……” 正说着，她指尖摩挲着手机壳—— 透明夹层里嵌着张军装男人的照片。 李小强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虽然穿着军装，但是可以看出来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那是我爸……” 车轮碾过减速带，剧烈颠簸中，女人手背暴起青筋。 “对，这就是你爸，林振豪，战区特战团参谋长……” 她得熟悉得像背诵军事档案。 “你走丢第二年，他带队跨境追捕毒枭，整支小队在雨林里……” 喉间突然哽住，她猛地降下车窗，风洗卷着砂砾扑进来。 “军区报了殉国。可连遗体都没找到。” 李小强认真听着苏静雯讲述自己父亲的故事，心中无限感慨。 原来这十五年，有人在臭水沟里捡发霉的面包。 有人在高档墓园哭无碑的坟。 “不过，找到你，妈就有根了。”苏静雯突然握住他手，脓血蹭上她玉镯。 “明天就跟妈回京都，咱把名字改回来林枫——多好听。” 少年指尖一颤：“后天行吗明天……” 他眼底倏地燃起火光：“高考该放榜了，我想去吴老师家查分！” “好！妈陪你去！”苏静雯笑出泪花，“想报什么专业” 看到苏静雯满脸期待，李小强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之前想的是考军校或者是学医，但是不知道分数够不够。” 苏静雯明显听了进去，应声点了点头。 “不知道您有什么建议” 苏静雯牵着李小强的双手，说道。 “妈做地产起家的，但现在也正准备投资新能源和互联网……” “挣的多吗”李小强脱口而出。 女人听后突然大笑，染血丝的眼里溢出骄傲。 “傻儿子！妈看中的产业，向来都不错！” 就这样，苏静雯和李小强在车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出租房。 推开生了锈的铁门时，苏静雯的高跟鞋陷进地缝。 几平米的棺材房里，蟑螂正从泡面碗爬向床头的《五三模拟题》。 “您坐。”李小强踢开挡路的塑料凳，从掉漆的衣柜里随手拽出件短袖—— “哗啦！” 一本杂志摔落在地。 封面上，金发女郎那乳白色的雪峰几乎要冲破那单薄的比基尼！ 时间骤然冻结。 少年羞红着脸，赶紧将杂志塞进衣柜，然后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先去洗澡！” 说完拿过衣服冲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板“哐当”撞响的刹那，杂志再一次从未关上门的衣柜里掉落。 苏静雯抖着手捡起杂志，简单翻看里面的内容—— 那可谓是峰峦叠嶂，此起彼伏。 纸张边角已摩挲得发毛，里面某些女郎的胸口晕着可疑的黄渍。 苏静雯轻笑一声，把杂志重新塞回衣柜深处。 水声淅沥传来，苏静雯踉跄跌坐在床沿，床垫弹簧吱吱作响。 目光扫过床底药箱时，却被下方露出的一层牛皮纸吸引—— 打开牛皮纸发现是一摞特别破旧但是很整齐的笔记本。 随手拿了一本起来看了一眼，里面赫然写道： 2012.5.10 昨天李虎竟然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狗！ 我气愤不已，但又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对了！ 李院长小时候和我说我爸妈在远方工作。 放屁！ 真要有爸妈，谁会让孩子在学校厕所吃屎 作为“报答”在他水杯里尿了一满杯，爽！ 只不过今天就发现了，李虎的爸妈还到学校来了。 要是我爸妈也在多好呀，也有人给我撑腰。 ………… 钢笔水被泪水晕开，“吃屎”二字糊成狰狞的墨团。 苏静雯看的鼻子一酸，疯了一样往后翻。 2016.5.3 这两年我知道自己特别的不听话。 喝酒、抽烟、打架样样不落。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这些都是我得以生存的方式。 我也在饭店门口吃过剩菜，在垃圾桶里翻过期面包。 想要不被挨打，只能让自己更强！ 今天晚自习吴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这样最起码可以养活自己，不用再靠坑蒙拐骗生存。 吴老师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哪个人生来就想当社会的蛀虫！ ………… 简单的几行字就看得苏静雯满眼泪花。 听到水声渐渐变小了，苏静雯知道儿子已经洗完了，赶紧擦掉眼角的眼泪，不动声色的将日记本放回原位。 “咔哒。” 浴室门锁弹开，苏静雯闪电般合上日记。 指尖在掐出深坑，脸上却绽开温婉的笑：“药箱找着了，过来。” 李小强擦着湿发愣住。 发现苏静雯坐在床边，红肿的眼眶像两颗烂桃，睫毛膏在颧骨洇成乌云。 昏黄灯下，棉签蘸着药膏涂上溃烂的皮肉。 “嘶……”李小强肌肉绷紧。 苏静雯心疼得边抹眼泪，边继续给李小强上药。 无意中发现，李小强后背上有一道足足七公分长的伤疤，像蜈蚣趴在小麦色皮肤上。 “这伤” “都是之前打架留下的伤口。”少年拉下袖口，“混混来学校收保护费……” 他忽然抬眼，眸子里烧着野火。 苏静雯的眼泪砸在他的后背上。 “这些年……你受苦了。好在碰到了好老师！不然……” 听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说，便自豪的介绍道：“我们高中的班主任吴老师，他就是个好老师。” 她边哽咽缠着纱布，边说道：“你这吴老师，妈得好好感谢他！” 李小强试探道：“您打算……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