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合法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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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棠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跌坐在地毯上。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给了她最坚实的保护，却也用最冰冷的方式划清了界限。那鲜红的结婚证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关系的本质——合法，却未必合情。 「目标人物陆烬寒好感度无变化，当前好感度52。」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苏挽棠抬手擦掉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52点好感度，不是零，甚至比最初还增长了一些。这证明她的努力并非全无效果，只是陆烬寒的心防远比她想象的要厚重。舆论的风暴他可以用一纸证书平息，但情感的坚冰，需要的是文火慢炖，急不得。 她不能就此放弃。既然选择了攻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更何况……那个长达一分钟的对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波澜，她不认为是假的。 苏挽棠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眼眶微红却眼神坚定的自己。陆烬寒用他的方式“解决”了问题，那么，她也该用她的方式，继续她的“攻略”。 整理好情绪下楼时，客厅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但那种审视和同情已经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与观望。陆烬寒那雷霆万钧的回应，不仅震慑了外界，也同样震慑了别墅内的所有人。 陈导见到她，神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节目组乐见其成的话题度，差点变成了无法收场的丑闻，幸好陆烬寒手段强硬，直接扭转了局面。 午餐时，苏挽棠没有再刻意避开陆烬寒，而是按照原本的习惯，坐在了他斜对面的位置。她能感觉到，在她坐下时，陆烬寒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她无法捕捉情绪。 “挽棠，没事了吧”杨蕾关切地小声问道。 苏挽棠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了，清者自清，谢谢杨蕾姐关心。”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晴雨和江辰，两人此刻都安静地吃着东西，脸色不算好看。 陆烬寒依旧是沉默的，但苏挽棠敏锐地察觉到，他今天的沉默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漠，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 下午的拍摄任务是户外活动——沙滩排球。阳光、沙滩、海水，本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场景，但因为早上的风波，气氛总有些挥之不去的凝滞。 分组时，大概是考虑到早上的事情，陈导有意将苏挽棠和陆烬寒分在了一组，同组的还有杨蕾和赵明远。而江辰、苏晴雨、顾衍、周屿轩则成了另一组。 苏晴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烬寒，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换上节目组准备的运动装，苏挽棠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走到沙滩上，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 陆烬寒就站在她不远处，同样是一身简单的白色运动t恤和黑色短裤，却穿出了清冷矜贵的气质。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苏挽棠因为热身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会打排球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挽棠耳中。 苏挽棠微微一怔，这是风波过后，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她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会一点，大学时选修过。” “嗯。”陆烬寒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场地。 比赛开始。陆烬寒的运动神经出乎意料的好，发球、扣杀、拦网，动作标准且极具力量感，和他平时冷峻的形象截然不同，充满了爆发性的魅力。赵明远和杨蕾也配合默契。 苏挽棠技术虽然一般，但胜在态度认真，跑动积极。她知道自己技术不如人，就在配合和防守上多下功夫，努力接起每一个可能接到的球。 有一球，对方周屿轩一记重扣，直冲苏挽棠而来，角度刁钻，速度极快。苏挽棠判断出球的落点，咬牙扑救过去，虽然勉强将球垫起，自己却因为惯性摔倒在沙滩上，手肘和膝盖擦过粗糙的沙砾，传来一阵刺痛。 “没事吧”离她最近的杨蕾赶紧过来扶她。 苏挽棠摇摇头，撑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露出一个没事人的笑容：“没事，不疼。”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网另一侧的陆烬寒。他正看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在她沾染了沙砾、微微发红的手肘和膝盖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身准备下一球。 苏挽棠的心却因为这一眼，微微加快了跳动。他注意到了……他是在担心吗 比赛继续进行。轮到陆烬寒发球，他站在底线外，目光扫过对方场地，然后抬手，抛球，起跳，挥臂——动作一气呵成，充满了力量与美感。排球带着凌厉的气势越过球网，直逼苏晴雨而去。 苏晴雨显然被这记发球的力道和速度吓到了，下意识地闭眼侧身躲避，球直接砸在她身后的空地上，得分。 陆烬寒面无表情地继续准备下一个发球，仿佛刚才那个针对性极强的球只是巧合。 但苏挽棠却觉得，那不是巧合。他是在……替她出气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比赛，陆烬寒的发球轮次，几乎每一次都精准地找向江辰和苏晴雨的位置，力道十足，逼得两人手忙脚乱，失误频频。江辰试图反击，但他的扣杀在陆烬寒冷静有效的拦网面前，屡次被阻截。 周屿轩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对顾衍嘀咕：“寒哥今天……火力全开啊” 顾衍看了一眼网对面神色冷峻的陆烬寒，又看了看虽然狼狈但眼神亮晶晶的苏挽棠，若有所思，没有接话。他对苏挽棠并无男女之情，只是作为旁观者，觉得陆烬寒的反应颇有意思。 最终，毫无悬念地，苏挽棠所在的小组赢得了比赛。 “陆总，您太厉害了！”赵明远由衷地赞叹。 陆烬寒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拧开，却没有自己喝，而是递给了刚刚走过来、额角还带着汗珠的苏挽棠。 苏挽棠愣住了，看着他递过来的水瓶，和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补充水分。”他言简意赅。 “……谢谢。”苏挽棠接过水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仿佛顺着接触点窜了上来，让她耳根微微发热。她低下头，小口地喝着水，心里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的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他是在关心她。虽然方式依旧克制，但比起之前的完全无视，已经是天壤之别。 「目标人物陆烬寒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53。」 系统的提示音让苏挽棠握着水瓶的手微微收紧。看，她的感觉没有错。冰山并非坚不可摧，只是需要找到正确的融化方式。 接下来的自由活动时间，众人散开在沙滩上。苏挽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玩水或者晒太阳，她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礁石旁坐下，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膝盖还好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苏挽棠回头，看到陆烬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边，淡化了他眉宇间的冷峻。 “没事，只是稍微擦了一下。”苏挽棠轻声回答，心里有些惊讶他会特意过来问。 陆烬寒沉默了片刻，在她旁边的礁石上坐了下来，目光投向广阔的大海。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和发丝。 “早上的事情，”他忽然开口，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模糊，“处理方式可能过于直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苏挽棠的心猛地一跳。他……这是在向她解释或者说，道歉 她转过头，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你公布结婚证，是为了最快平息谣言，维护陆家的声誉，对吗” 这是她之前认定的理由，也是让她感到心冷的原因。 陆烬寒闻言，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苏挽棠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原因之一。”他承认得很坦率，但话锋微转，“但并非全部。” 苏挽棠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不喜欢无谓的纷扰。”陆烬寒的声音平静无波，“更不喜欢，有人试图利用舆论，来动摇既成的事实。”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相，直抵人心。 “既成的事实……”苏挽棠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是指我们的婚姻吗” 陆烬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认为呢” 苏挽棠被问住了。她该怎么认为一段起始于协议的婚姻，一份受法律保护的关系还是……可以期待更多 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烬寒，我们之间的协议，除了法律条文规定的义务和责任之外，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是基于我们两个人本身” 她问得大胆而直接，几乎是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摊开在了他的面前。她在赌，赌那53点的好感度，赌他刚才在球场上隐晦的维护，赌他此刻坐在这里与她平静对话的背后，并非全无触动。 海风拂过，带来咸湿的气息和远处同伴隐约的欢笑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陆烬寒看着她，夕阳的光晕落在她清澈而带着倔强的眼眸中，像是落入了细碎的星辰。他久久没有言语，那双惯常冰封的眸子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缓慢地融化、流动。 就在苏挽棠几乎要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给出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时，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清晰： “协议是起点，但并非终点。”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夕阳，投下一片阴影，将苏挽棠笼罩其中。 “过程如何，取决于你，也取决于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留下苏挽棠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是什么意思 协议是起点，但并非终点…… 过程如何，取决于你，也取决于我…… 这不像是一句情话，甚至算不上一个承诺。它更像是一个陈述，一个对现状的界定，以及对未来可能性的……开放态度。 他没有否认协议的基础，但他也没有将他们的关系完全限定在协议之内。他留下了一个口子，一个允许情感滋生、允许关系演变的口子。 这对于冷漠寡情、习惯掌控一切的陆烬寒而言，已经是近乎破天荒的让步和暗示了！ 苏挽棠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海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她眼底渐渐燃起的亮光。 心累的感觉依然存在，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明和重新燃起的斗志。 他并非无动于衷。他只是习惯将一切控制在掌心，包括情感。他允许了“过程”的存在，那么，她就去创造这个过程，去填充这个过程！ 攻略冰山总裁，道阻且长。但至少，她似乎已经找到了凿开冰层的正确方向。 「目标人物陆烬寒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55。」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苏挽棠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希望和决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