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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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巨响，没有震动，没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没有火光冲天。 诸伏景光眼中只看到了警员们混乱的叫喊和奔跑的脚步声，以及...... “哎呀，好像哑火了”因为是外放的缘故，月泉醒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引得诸伏景光和炸弹犯同伙都下意识的看起，月泉醒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声和嘲讽，“我还以为至少会闪个灯什么的，这炸弹审美也太差了。” 炸弹犯同伙猛地瞪大眼睛，连手被踩骨折的疼痛都暂时忍下了，用肩膀推开诸伏景光，扑到窗前，整张脸贴在玻璃上，瞪大眼睛看向27层。 走廊的窗户里，萩原研二还紧紧的抱着炸弹不放警员们有的还保持扑在地上的动作不变，有的双腿颤颤巍巍。 诸伏景光拿起原本炸弹犯同伙丢下的望远镜一看，液晶屏依然亮着，但显示的不是爆炸，也不是归零，而是一行不断滚动的、荧光绿色的文字： 【信号接收失败】 【备用协议启动】 【设备休眠中】 “不可能......”炸弹犯同伙喃喃道，手指在玻璃上抓出刺耳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痛了，“我完美的作品怎么可能会失效，我明明设置了远程指令应该优先......” “哦，你说那个啊。”月泉醒懒洋洋地说，“你们做的炸弹都是一个套路，上一个炸弹我随便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了，这一个我趁还在你偷看凶巴巴但是身材意外不错的松田警官换防爆服的时候，先来这里给你的小炸弹的固件升了个级。” “现在它只会接收一个频段的信号哦 ，要猜猜看吗”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极其幼稚的、用电子合成音播放的儿歌旋律：“?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抱着炸弹的萩原研二愣住了，一旁的警员同样不知所措。 炸弹犯同伙呆住了。 诸伏景光也愣住了。 “而这个频段，”月泉醒继续说，语气欢快，“正好是我手上这个玩具才能发射的。” 直到这时，一个穿着警员服装的人在27层对着诸伏景光挥了挥手，原本压的低低的帽子被丢在地上。 这不是月泉醒又会是谁呢 “你......”炸弹犯同伙的声音在发抖，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 “从你发现我的时候，我也看见你了哦。”月泉醒在眼前比出一副眼镜的姿势，继续为炸弹犯同伙解谜，“我还以为是什么狙击手看到我了，还想着朗姆和boss老不死那个级别的对手，没有想到是一个猥琐的大叔躲在窗帘后面用望远镜偷窥，好恶心哦。” “我的炸弹......怎么会是你这种小孩子就能随便拆掉的。”炸弹犯同伙双眼充血，眼看着自己充满着纸醉金迷的未来被打破，他只想要个答案。 “你在夸我年轻吗你人还怪好的嘞。”月泉醒得意洋洋，紧接着反问道，“你的炸弹很好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这种炸弹对于普通人算是不错的毕业作品了，但是对于这种在道上走的人，一看就是幼儿园小玩具啊。” “不会吧，你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月泉醒语气里满是装出来的怜悯，更显得嘲讽。 炸弹犯同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深的、仿佛信仰崩塌般的茫然。 他花了三个月精心设计的炸弹，他引以为傲的后台系统，他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在对方口中，就像小孩搭的积木一样不堪一击。 “好了，娱乐时间结束。”月泉醒打了个响指，“小光，你还等什么趁他现在怀疑人生，赶紧绑了。” 看完了全场月泉醒的恶趣味，诸伏景光这才从刚才那荒诞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诸伏景光看向炸弹犯同伙，对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无力地垂着，眼神空洞。 没有犹豫，诸伏景光一步上前，右手顺势一记精准的颈侧劈砍。 炸弹犯同伙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也没有半分的抵抗，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被诸伏景光反手按在地板上，用随身携带的塑料扎带捆住了手脚。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诸伏景光喘着气，单膝跪在地板上，这才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他盯着被捆成一团、已经失去意识的炸弹犯同伙，又抬头看向窗外，27层的走廊窗户里的月泉醒。 仿佛是感觉到诸伏景光在看自己，月泉醒特地对着他的方向凹了个自信帅气的角度，挥了挥手。 通讯设备里的声音，萩原研二的吼声已经变成了急促的指令：“确认情况！汇报炸弹状态！技术组！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混乱的脚步声、对讲机的杂音、远处围观人群的喧哗，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透过小小的通讯耳机缝隙涌进来。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按下了通讯键。 “月泉醒。”诸伏景光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一直都在控制局面吗” “唔，算是吧。”月泉醒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不过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按，虽然我提前改装了炸弹，也布置了基础的信号屏蔽器，但没有到最后，我也是怕怕的呀。” “而且一般这种技术宅不是都应该先怀疑人生、再试图跟我进行技术辩论、最后在代码层面一决高下吗直接按按钮多没意思。”月泉醒说着说着，愤愤不平起来。 “......你觉得这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月泉醒的语气立刻活泼起来，“你想想，他按下按钮的瞬间，脑子里一定在播放史诗级爆炸画面，配乐我都给他想好了，结果出来的是儿歌，这种心理落差，这种戏剧性反转，这种......” “月泉醒。”诸伏景光打断他，“那些人以为炸弹真的要炸了。” 通讯器那边安静了两秒。 “哦。”月泉醒说，声音里的兴奋劲儿消退了些，“那他们现在不是知道没炸了吗” “研二在让大家拼命逃跑，自己抱住炸弹，”诸伏景光一字一句地说，“他以为只剩三秒，他以为会死很多人。” “......所以呢”月泉醒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有些飘忽，“我救了他们啊，没有爆炸，没有人受伤，炸弹彻底失效了，这结局还不够吗” 诸伏景光想说你应该提前告诉大家，想说你不该拿这种事开玩笑，想说那些警察、那些疏散中的居民、那个在最后三秒还在试图挽救什么的萩原研二，他们经历的恐惧是真实的。 可同时，诸伏景光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月泉醒，如果那个遥控器真的能起爆，现在的27层已经是一片火海，研二会尸骨无存。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月泉醒的认知和大家很不一样，他知道的，但诸伏景光并不希望对方改变，改变了，就不是月泉醒了。 救人的方式不够温柔，不够体贴，甚至带着恶作剧般的残忍，但结果确实是拯救。 这一点对于现在的诸伏景光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我不是问过你嘛，那个萩原，他是你同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让他死的。月泉醒想说，最后还是没有说完，这像是在撒娇和邀功一样的话，在线下这种场合，他说不出口，就像是蚂蚁在喉咙里面乱爬。 “辛苦了。”诸伏景光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转移了话题，“你那边怎么样长谷川长官呢” “正在收网呢。”月泉醒又恢复了那种轻快的语调，“一号炸弹犯很配合地去了，现在大概正在和长谷川长官进行‘真诚的谈判’，机动队已经完成合围，三分钟内应该就能拿下。” “没有意外”诸伏景光想问的是月泉醒没有哦在另外一边也加上自己的小趣味吧 “唔......理论上没有。”月泉醒顿了顿，“一个普通人，长谷川带的都是精锐，如果这还抓不到，他明天就可以引咎辞职了。” “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做，我们等着结束就好啦，”月泉醒说得很轻松，实际上现在的情形也很轻松，“把这个人交给警方，当作‘技术同伙’结案，剩下的，让长谷川自己去头疼，毕竟我们只是‘热心市民顾问’，对吧” 这说法，也的确没有错。 诸伏景光看向地上昏迷的男人，尘埃落定后，还有些不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