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草率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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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撕裂了街道上的寂静，撞击的声音沉闷而沉重。 炸弹犯死了，非常的戏剧性，慌不择路之中，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撞飞后，在空中旋转后落地，地面上流淌着猩红的鲜血，一旁包围的警员们面面相觑。 “确定是这个人吗”长谷川问道，他转向技术组的负责人，“信号追踪那边有结果吗” 其实长谷川不需要多问，但程序就是程序，他必须问，炸弹犯的穿着跟去取十亿日元时完全没有变化，长谷川的记忆力也不至于差到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记重要犯人的长相。 “车里的人呢”长谷川接着问，看向停在一旁的车，主要是那个还在发抖的司机：“当时情况” “我、我真的没看见，”司机几乎要哭出来，“公司催货，我边开车边回电话，突然就有人冲出来了，我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一旁的警员面色难看地补充道：“初步判断，司机确实存在分心驾驶的过失，但死者闯红灯横穿马路是主要原因，路口监控已经调取了。” 长谷川看着面色惨白的司机，又看着已经入场开始检查情况的医疗队和跟在后面的法医，长长的叹了口气。 医疗队的人蹲在尸体旁，简单检查后摇了摇头，法医提着工具箱匆匆赶来，开始在现场拉警戒线、拍照、取证，红蓝警灯旋转的光芒映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 长谷川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 精心策划的勒索，十亿日元的赎金，两枚足以炸毁整层楼的炸弹，警方出动上百人、耗费十几个小时的追捕，甚至请了‘民间顾问’，最终以这样滑稽的方式收场，主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冲出马路，被一辆分心驾驶的货车撞死。 “长官，现场还需要您.....”队长的话没说完。 “按程序处理。”长谷川的声音透着疲惫，他抬起手，动作幅度不大，但足够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交通事故交给辖区警署，仓库那边的尸体让法医尽快出报告，所有证物、监控、通讯记录，我要在明天早上看到完整的分析。” “是！” 队员们散开执行命令，秩序逐渐恢复。 长谷川转身走向自己的警车，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拿出私人通讯器，调到了那个特定的频率。 “听得见吗”长谷川低声说，这个频道里面除了需要专心拆弹的萩原研二，只剩下月泉醒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通讯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过了一阵才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接着是月泉醒的声音。 “长官有什么指教啊，我可是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哦，看在这个惊喜礼物的份上，拒绝白嫖哦！”月泉醒的语气轻快得有些异常，月泉醒背后的萩原研二还在拆弹，他就这么看着一群拆弹警员们忙忙碌碌，倚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长谷川没接他的调侃，直接说：“炸弹犯死了，被车撞死的。” 通讯器那头安静了整整五秒。 然后传来月泉醒一声清晰而响亮的：“哈！” 那声音里的难以置信几乎要透过听筒溢出来。 “你再说一遍”月泉醒的语速加快，“死了怎么死的被什么车什么时候在哪儿” “就在刚才。”长谷川平静地叙述，“他电话接入的十字路口，运输货车，司机分心驾驶，他闯红灯横穿马路。当场死亡。” 又是沉默，这次更长，大约十秒。 “所以，”月泉醒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忙了一整天，动用了警视厅的资源，我甚至黑进了交通信号系统布置了三个堵截方案，然后这家伙选择了最古典、最没有创意的死法，被车撞死” 当月泉醒再次开口时，语气中的不可置信都满的要溢出来了，现在他的感觉大就像是全心全力的备战高考，结果你说考试就考1+1一样荒诞。 长谷川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眉毛挑起，眼睛瞪大，嘴角向下撇着，表情夸张到像是一个演员。 “看起来是这样。”长谷川说。 “看起来！”月泉醒无力的笑了两声，“这算什么我甚至考虑过他会不会试图劫持人质或者引爆第三枚隐藏炸弹！” “看来是不用多花力气了。”长谷川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月泉醒更气了。 “没什么。”长谷川收敛笑意，但语气依然轻松，“只是觉得，你可能把某些罪犯想得太专业了。” “这跟专业不专业没关系！”月泉醒咬牙切齿，“我想象中的开门委托，是轰轰烈烈的打出名声去，而不是虎头蛇尾，再说要制造一场十亿日元的恐慌，要在两栋高级公寓里安装炸弹，要跟整个警视厅对着干，然后逃跑的时候像个醉汉一样闯红灯！” 月泉醒有些难受了。 长谷川没有立刻回答，事件结束，炸弹平安拆除，犯人被捕，公寓和公民都没有危险，接下来只需要通过炸弹犯的信息和手机找到他们拿走的十亿日元，一切都按程序进行，一切都合乎逻辑。 长谷川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现场，法医正在给尸体盖上白布，鉴识人员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散落的个人物品，警员们在维持秩序，疏散逐渐聚集的围观人群。 通讯在月泉醒的嘀咕中挂断。 长谷川摇摇头，将其余的思绪都清了清才发动引擎，警车缓缓驶离现场，后视镜里，那片被封锁的区域越来越远，红蓝警灯的光芒渐渐远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警视厅内还有很多上级等着他的汇报，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同一时间，c栋公寓楼下。 诸伏景光从消防通道的门里走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街道两旁的路灯刚刚亮起，在渐浓的夜色中投下一圈圈昏黄的光晕。 诸伏景光驻足，随后快步走向停在两个街区外的安全屋方向。 耳朵里的私人通讯器安静了很久，与警方的通讯也在月泉醒和长谷川长官的那段对话结束后，那边就再没传来任何声音。 想到这，诸伏景光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安全屋所在的旧公寓楼就在巷子尽头，楼下的自动贩卖机还亮着灯，发出嗡嗡的运转声，旁边堆着几个空饮料罐。 就在他即将走到公寓楼入口时，一个身影从自动贩卖机旁的阴影里晃了出来。 “好慢呀，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月泉醒头发有些乱，几缕碎发搭在额前，他随意的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兜里，脸上挂着那种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皱巴巴的警服外套，他把肩章和标识都撕掉了后看起来就像件普通的深蓝色工装，但依旧衬得出对方良好的身材比例。 月泉醒对着诸伏景光挥了挥手，同时展示自己给对方准备的一罐冰可乐。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