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学园祭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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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台小学的操场彻底变了样。 彩旗飘舞，人声鼎沸。 每个班级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摊位挤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混合着炒面、章鱼烧的香气，还有孩子们的尖叫和欢笑声。 六二班的“星空花园”，位置不算最好。 但此刻，它绝对是整个学园祭最耀眼的地方之一。 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像一块巨大的夜空，从天花板垂落。 幕布上，静香和女生们精心缠绕的藤蔓绿意盎然，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 小夫那台昂贵的水晶球，在角落的矮桌上缓缓旋转。 底座流淌出轻柔的八音盒音乐。 柔和的光晕投射在幕布上，变幻出如梦似幻的星云图案。 最绝的是那些旧海报碎片。 被巧妙粘贴在深蓝背景上。 灯光一打，碎片边缘反射着细碎的光，真像散落在宇宙中的星屑。 “哇——！” “好漂亮！” “快看那个会转的光球！” “妈妈，这里有星星！” 惊叹声此起彼伏。 摊位前挤满了人。 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低年级的小豆丁，还有不少被吸引来的家长和社区居民。 入口处排起了小小的队伍。 “大家不要挤！慢慢来！一次只能进十个人哦！”静香站在入口处，脸颊因为兴奋和忙碌泛着红晕。 她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计数器，声音清脆又温柔。 “里面地方不大，请大家保持安静，好好欣赏哦！” 她耐心地引导着人流。 胖虎和小夫成了临时的“保安”。 胖虎双手叉腰，像座小铁塔似的站在入口一侧。 他努力绷着脸，想显得威严点。 可嘴角那压不住的笑意，还有时不时瞟向里面得意眼神，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情。 “排队！排队！都听静香的！”他偶尔吼一嗓子，声音洪亮，但意外地没那么刺耳。 小夫则站在另一边。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衬衫，小背头梳得一丝不苟。 他挺着小胸脯，眼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请大家遵守秩序！我们‘星空花园’可是独一无二的精品体验！”他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大雄在里面紧张地巡视。 他拿着个小本子，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小心脚下！别碰那个藤蔓！” “那个小朋友，别靠幕布太近！” 他小声地提醒着，额头都冒汗了，生怕出一点纰漏。 苏羽呢 他成了整个摊位的“定海神针”和“万能补丁”。 他就在里面待着。 没有固定的岗位。 哪里需要他，他就出现在哪里。 “小朋友，这个星星碎片是纸做的，不能撕哦。”他温和地提醒一个试图去抠海报碎片的小男孩。 小男孩缩回手，有点不好意思。 苏羽笑笑，随手从旁边一个小篮子里拿了一颗静香亲手准备的、用彩纸剪的小星星递给他。 “送你一颗小星星，拿好哦。” 小男孩眼睛一亮，开心地接过去。 旁边孩子的家长对苏羽投来感激的微笑。 一个低年级的小女孩指着旋转的水晶球，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妈妈，里面的星星会掉出来吗” 她妈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羽正好在旁边，他弯下腰，笑着对小女孩说：“不会哦。你看，星星住在那个透明的房子里，很安全。它们只是在里面跳舞给我们看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看着苏羽温和的笑脸，用力点了点头：“嗯！” 她妈妈也笑了。 入口处，静香正忙着计数放人。 一个小装置突然卡壳了。 那是小夫弄来的一个简易“星空投影灯”，用来在入口处的地面投射几个光斑星星图案，吸引人注意的。 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怎么，投影灯的光闪烁了几下，噗地一声灭了。 “啊呀！”静香轻呼一声，有点着急。 后面排队的人好奇地张望。 小夫也看到了，他刚想挤过去看看。 苏羽已经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看了看那个巴掌大的小投影灯。 外壳有点烫。 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 就是伸出手指，在那个塑料外壳侧面一个微微凸起、有点发烫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 然后，又顺手把连接着的小电线插头往里推了推。 动作自然得就像拍掉衣服上的灰。 “啪嗒。” 那投影灯像是被拍醒了，光柱重新亮了起来。 几个模糊的星星光斑又投射在地面上。 “好了。”苏羽站起身，对静香笑了笑。 静香松了口气，看着苏羽，眼神亮亮的：“谢谢苏羽君！” “小事。”苏羽摆摆手，又走到里面去了。 小夫则推了推眼镜，心里嘀咕：“啧，苏羽这小子，连电器都听他的话” 人流越来越多。 静香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苏羽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 “我来帮你计数吧。”他说。 “啊，好的！麻烦你了！”静香连忙点头，把计数器递给苏羽。 她负责轻声引导和提醒注意事项。 苏羽就负责计数和把控放人的节奏。 “十位满了，请稍等下一批。”苏羽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到队伍前面。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感觉很舒服。 “下一位，请进。” “这位奶奶，里面有点暗，您慢点走。” 他和静香配合默契。 一个声音温柔，一个沉稳可靠。 摊位前的队伍秩序井然。 不少排队等候的人，目光都忍不住落在苏羽身上。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是班长吗好有礼貌啊。” “好像叫苏羽听说是新转来的，真不错。” “你看他做事多有条理，一点都不乱。” “旁边那个女生是静香吧两人配合真好。” “六二班今年真是人才济济啊！” 连巡视的校长和老师们路过，都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看到“星空花园”里精美的布置，看到门口排起的队伍，看到里面苏羽和静香默契的协作，老师们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主题很有创意。”校长点点头。 “是啊，执行得也很好。那个新转来的苏羽，组织协调能力很强啊。”教导主任也称赞道。 “野比同学今天也很认真负责嘛。”一个老师指着在里面紧张巡视的大雄。 “胖虎和小夫也安分多了，还知道维持秩序。”另一个老师笑道。 整个六二班的同学，脸上都洋溢着自豪。 被这么多人喜欢和认可的感觉，太棒了！ 胖虎站得更直了，胸膛挺得老高。 小夫的下巴也抬得更高了。 大雄虽然累得够呛，但心里的成就感快溢出来了。 静香的笑容像盛开的鲜花。 苏羽成了整个摊位的焦点之一。 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帮忙。 还因为一个意外。 摊位的一角，静香妈妈玉子阿姨和其他几位热心的妈妈们，支了个小桌子。 她们在卖一些简单的饮料和静香自制的、点缀着小星星糖霜的曲奇饼干。 算是给班级创收，也方便参观的客人。 生意意外地好。 尤其是静香做的星星曲奇，又香又脆，造型可爱，很受欢迎。 玉子阿姨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苏羽君！能麻烦你帮下忙吗收下钱！”玉子阿姨看到苏羽正好走过来，连忙喊道。 “好的，阿姨。”苏羽很自然地走过去。 “来，这是您的柠檬水，一百日元。这是两包饼干，两百日元。一共三百日元。谢谢惠顾！” 苏羽动作麻利地收钱、递东西，笑容温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凡是经过苏羽的手递出去的饮料和饼干，拿到的人似乎都觉得格外好喝、格外好吃。 “咦这柠檬水好清爽！感觉比刚才那杯甜一点” “哎呀，这饼干！怎么感觉特别香脆星星糖霜也好像更甜了！” “妈妈，我还要一包那个哥哥给的饼干！” 客人们小声议论着。 玉子阿姨也发现了。 明明是一样的柠檬水，一样的饼干。 怎么苏羽递出去的，就特别受欢迎 她偷偷尝了一块苏羽刚拿给客人的饼干。 嗯 味道好像……是更香一点更脆一点 错觉吗 她看看苏羽。 苏羽正低头认真地数着零钱，把硬币分类放好。 阳光透过幕布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少年专注的侧脸，干净又温和。 玉子阿姨心里嘀咕：“这孩子，怎么回事东西到他手里都变好了” 她当然不知道是苏羽那无意识散发的“亲和”在悄然影响。 只觉得苏羽真是个福星。 “苏羽君，你真是帮大忙了！”玉子阿姨由衷地说。 “应该的，阿姨。”苏羽抬起头笑笑。 他这一笑，排队等着买饮料的几个低年级小女生脸都红了。 “那个哥哥笑起来好好看……” “他刚才还给我星星糖了……” “他的手好白……” 小女孩们叽叽喳喳，声音不大，但苏羽听力好，隐约听到了。 他有点无奈，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干活。 静香也听到了点，她看着苏羽忙碌的侧影，又看看那些小女生，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苏羽君，真的很受欢迎呢。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 夕阳的金辉开始给操场镀上一层暖色。 学园祭接近尾声。 “星空花园”的入口终于不再需要排队了。 胖虎和小夫也放松下来，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最后几个流连忘返的参观者。 “累死我了……”胖虎抹了把汗，但脸上是满足的笑，“不过，真痛快！”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创意！”小夫得意地理了理衬衫领子，“当然，大家也出了点力。” 大雄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幕布，长长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我的腿都要断了……” 静香也累坏了，但精神很好。 她走到苏羽身边。 苏羽刚帮玉子阿姨收拾完小桌子和零钱箱。 “苏羽君，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静香真诚地说，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没有你，不会这么顺利的。”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苏羽笑了笑，看着这间小小的、却承载了无数惊叹的“星空花园”，“静香的设计才是核心，很漂亮。” 静香的脸颊又红了红，在夕阳下格外动人，她心中不禁有些羞喜。 “那个……苏羽君，”她想起什么，声音轻快了些，“刚才星野同学也来过了。” “哦”苏羽有些意外。 “嗯，她一个人来的，很安静地看完了。”静香回忆着，“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些海报碎片，对我笑了笑。好像……挺喜欢的” 苏羽点点头。 他其实也感觉到了。 就在不久前，当摊位里人稍微少一点的时候。 他站在角落整理被碰歪的一盆小花。 一种非常熟悉的、沉静的“场”，像微凉清澈的溪水，悄然滑过拥挤喧嚣的空气。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入口处，人群的边缘。 星野梦穿着一身素净的连衣裙，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目光没有看那些闪烁的灯光，没有看旋转的水晶球。 而是越过了人群，直接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很专注，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仿佛在观察，在感受。 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当苏羽看过去时，她并没有移开视线。 反而对他微微颔首，唇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 然后，她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融入了外面渐渐散去的人流。 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短暂而安静。 “她…好像只是来看你的。”静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苏羽看着入口处，那里已经没有了星野梦的身影。 只有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进来。 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也许吧。”他低声说，目光若有所思。 时间缓缓流逝，当夕阳渐渐落下，操场上的喧嚣也渐渐平息。 此时，深蓝色的幕布上，星屑般的碎片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安静地闪烁着。 属于“星空花园”的星光，在这一天，点亮了无数双眼睛。 而苏羽，无疑是这星光中最温和，也最引人注目的那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