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皇帝震怒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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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剩余倭寇的清剿一直延续到下午，延平城内的战斗才算基本结束。 八千倭寇，除极少数藏匿者被后续搜捕斩杀外，悉数被歼。 明军此役也付出不小代价，因为巷战而被负隅顽抗的倭寇杀伤一千余人，但无一人提出要留俘虏。 孔有德和朱冕甫并肩走在尸横遍野的街道上，脸色凝重。 “报——”一名校尉跪地，“城内百姓……十不存一。初步估算，遇害者超过六万。幸存者不足三千。” 朱冕甫闭目长叹，随后一拳砸在残墙上，砖石碎裂：“传我将令收拾遇害百姓尸体，如还有亲人者可让亲人认领安置，没有亲人者统一于城北焚烧，以防瘟疫爆发。 “还有，”他补充道，“收拢陈志及其族人的尸体，收拢倭寇的尸体，砍下他们的首级，在陈志府邸处筑景观，曝尸三日，让百姓泄愤。” “后续事宜交由陛下处理。” 两日后，延平惨案的详细战报送达在温州的泰昌帝朱常洛处。 泰昌帝朱常洛手持奏报，久久不语。被这惨案而震惊不已。 下方，袁可立、孙元化、骆思恭、魏忠贤等人肃立，无人敢出声。 终于，皇帝放下奏报，声音沙哑：“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一……这是延平城原有百姓数” “是。”兵部尚书颤声应道，“幸存者仅两千七百零九人。” “倭寇八千，全歼” “是。孔有德、朱冕甫两部合力，无一逃脱。” “陈志一族，如何处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奏道：“陈氏满门皆死于倭寇之手。其家产已被倭寇劫掠一空。” “便宜他们了。”皇帝冷冷道，“传旨：陈志虽死，罪不容诛。彻查陈志九族有无漏网之人，凡有者一律斩首。已死者，曝尸后抛于乱葬岗；幸存女眷，亦斩。” 众臣心中一凛，但无人敢求情。 不过朱常洛并不解恨，眼中寒光乍现，随后道：“至于倭寇……朕听说，这些畜生多来自倭国九州、四国等地” “是。”袁可立道，“以萨摩、长州、土佐等地浪人为主。” “好。”朱常洛一字一句道，“传朕旨意：第一，在延平城原陈志府址，筑‘延平惨案警示碑’，高九尺，宽六尺，正面刻‘延平惨案遇害百姓名录’，背面详记惨案经过。碑下埋倭寇首级八千，陈志及其族人尸骨，另——预留一些位置。” 他顿了顿：“这是给李旦、许心素等那些人和他们的九族留的。这些人虽未直接参与延平惨案，但长期勾结倭寇、海贼，罪同叛国。待擒获之日，押赴延平，凌迟处死，尸骨埋于碑下，永世镇压。” 众臣相顾骇然。皇帝这是要将警示碑变成“罪人冢”，以儆效尤。 “第二，”朱常洛声音更冷，“命大明皇家海军孙元化部整顿战备，待剿灭了福州叛乱之后，朕要他们直达倭国进行复仇。告诉将士们——”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将载入史册的话： “倭寇杀我一人，朕灭其一家；倭寇屠我一城，朕灭其一国。延平之血，必以倭国全族之血来偿。” 殿中死寂。 良久，袁可立颤声道：“陛下，跨海远征，耗费巨大，且倭国虽小，但……” “嗯...”朱常洛打断他，“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可知道，当倭寇在延平城中罪恶，他们可曾想有过半点‘仁义’” 他走回御座，扫视群臣： “但此等血仇，若不报，朕愧对天子之位，愧对天下百姓。今日起，大明与倭国，不死不休。” “拟旨吧。” 泰昌帝的圣旨如同一道惊雷，在东南沿海炸响。 随着对延平惨案的震怒处置诏书一同下达的，是对福州伪昌隆政权全面进攻的命令。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将皇帝的意志传遍福建各卫所： “凡助剿伪昌隆者，有功无过；凡擒获李旦、许心素者，封爵赏金；凡执迷不悟者，与倭寇同罪！” 福州城内，一片末日景象。 树倒猢狲散，当延平惨案的详细消息传到李旦耳中时，这位纵横海上三十年的海盗王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六万人……全城屠戮……”李旦在密室中反复踱步，额上冷汗涔涔，“梅川内伊这个蠢货！他毁了我们所有人的退路！” 许心素更是面如死灰：“大哥，皇帝这次是真动了杀心。连陈志已经死了的人九族都还要灭，我们……我们怕是……” “闭嘴！”李旦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 他压低声音：“趁着皇帝大军还未合围，今夜就走。我在澎湖还有三艘快船，先到台湾，再转去南洋。荷兰人那边，我还有几分交情。” 许心素颤声问：“那……福州这里” “顾不上了。”李旦冷笑，“叶向高、洪承畴这些人，本就是棋子。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然而，李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密谋逃亡的同时，他的一名贴身侍卫已经悄悄将消息送了出去。 这名侍卫姓林，福州本地人，他的姐姐一家就住在延平。当延平惨案的消息传来时，他姐姐一家六口全部遇难。血仇，让他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