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农书为媒与“书房”禁地的首次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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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庄归来后的几日，舒兰明显感觉到府中氛围的微妙变化。下人们对待她愈发恭敬，连苏培盛传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比以往更真切的笑意。而最让她在意的，是胤禛的态度。他虽依旧忙碌，但偶尔在府中相遇，那掠过她的目光，似乎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许难以言喻的……平和 这日，舒兰正在整理皇庄之行的笔记，试图将观察到的农业问题与她有限的现代知识相结合，思考一些或许可行的改良点子，云珠进来禀报：“格格，苏公公来了，说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又去书房舒兰心中微动。这次不是因为公务汇报，也不是例行问话，距离上次皇庄之行不过三四天，会是什么事她压下猜测，整理好衣装，再次踏入那个熟悉又总是带着压力的地方。 书房里，胤禛正站在书架前，似乎在寻找什么。听到通报，他转过身，手中拿着两本线装书，目光直接落在舒兰身上，开门见山：“你上次提及，欲知农事根本。这两本书，一本是《汜胜之书》，一本是《王祯农书》，皆是前人总结的农桑要术，你拿去看看。” 舒兰愣住了。胤禛……主动给她书还是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农书这完全超出了赏赐衣料、药材的范畴，更像是一种……学术资源的共享一种基于共同兴趣（或者说他以为她有兴趣）的交流 她连忙上前，双手接过那两本略显古旧却保存完好的书籍，触手是微凉的纸张和岁月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这比任何珠宝赏赐都更让她感到被尊重。“谢爷！臣妾一定仔细研读，不负爷的期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胤禛看着她小心翼翼捧着书的样子，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道：“若有不解之处……可来问。” 可来问！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在舒兰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这意味着，她获得了向他请教、与他进行更深层次思想交流的“许可证”！这简直是关系破冰的里程碑式进展！ “是！臣妾若有愚钝之处，定当向爷请教！”舒兰努力保持镇定，但亮晶晶的眼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狂喜。 抱着两本珍贵的农书回到正院，舒兰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书中的内容虽然古奥，有些术语需要反复琢磨，但其中蕴含的智慧却让她叹为观止。古人对天时、地利、物性的观察和利用，达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她一边读，一边与自己皇庄所见和现代碎片知识相印证，竟真的产生了许多新的想法和疑问。 几天后，她鼓起勇气，带着几个梳理好的问题，再次求见胤禛。 这次进入书房，她的心态已然不同，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求知若渴的坦然。胤禛似乎也有些意外她来得这么快，但听完她条理清晰的问题后，倒是难得地没有吝啬言语，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给予了简明扼要的解答。 一问一答间，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舒兰发现，只要不谈感情、不涉及后院争斗，纯粹讨论这些实务问题，胤禛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思路清晰，见解深刻，言简意赅。 解答完问题，胤禛看着她认真记录的样子，忽然问了一句：“你院中，可还有地方放置书册” 舒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回爷，还有些空处。” 胤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走向书架深处。过了一会儿，他指着书架下层一些不那么起眼的、多是地理志、风物志、乃至一些笔记杂谈类的书籍，对舒兰道：“这些书，于公务无大用，放着也是积灰。你既对这些杂学有兴趣，可陆续拿去翻阅。记得登记在册，莫要损坏遗失。” 舒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胤禛这是……允许她进入他的私人书库（虽然是部分），并借阅他的藏书！这间书房，对于府中众人，尤其是女眷，几乎是禁地般的存在。这份信任和认可，远超她的想象！ “臣妾……臣妾谢爷恩典！”舒兰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定当妥善保管，潜心学习！” 抱着几本新借来的杂书，晕乎乎地走出书房，舒兰感觉脚下像踩了棉花。农书为媒，她竟然意外地敲开了胤禛内心世界的一扇窗，找到了一种超越世俗夫妻关系的、基于思想共鸣的独特联结方式。 然而，喜悦之余，她也清醒地认识到，这种“学术交流”式的亲近，基础依然脆弱。它建立在共同的实务兴趣和她持续展现出价值的前提下。一旦她跟不上他的思路，或者后院再起波澜，这种脆弱的平衡很可能被打破。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极其宝贵的开端。舒兰握紧了手中的书，眼神坚定。她要更努力地充实自己，不仅要做好“四福晋”，更要成为能与他并肩眺望更远风景的“同行者”。这条独特的攻略之路，她似乎终于找对了方向。只是，这方向前方，是繁花似锦，还是更深不可测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