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闭门岂是困兽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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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闭门思过的旨意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四贝勒府与外界隔离开来。府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连往日里络绎不绝前来请示公务的属官也消失了踪影。外界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将“四爷失势”“福晋惹祸”的传言描绘得绘声绘色。 然而，府内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这平静并非死寂，而是带着一种高度戒备的秩序井然。这一切，都得益于舒兰雷厉风行的举措和那套已深入人心的绩效考核。 舒兰深知，越是这种时候，内部越不能乱。她将绩效考核的频次从每月一次调整为每周一次，指标更加细化到应对突发状况、维护府内稳定、杜绝谣言传播等方面。赏罚分明，力度加大。原本可能因主子失势而人心浮动的下人们，反而被这清晰的“战时指令”拧成了一股绳，各司其职，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乱嚼舌根或玩忽职守，扣的可不仅仅是赏钱，还可能丢掉饭碗。 舒兰自己则坐镇中枢，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领。她每日必去书房与胤禛商议（虽然多半是她汇报，他听着），将府内外的重要信息过滤整理后呈报。育婴堂那边，她通过常顺保持着紧密联系，确保那边稳如泰山，账目随时备查，不给外人任何可乘之机。 胤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表面上是“思过”，实则是在暗中布局。舒兰常常能看到他对着舆图或是一些密信沉思，眼神锐利如昔，不见半分颓唐。偶尔，他会对舒兰的管理举措提出一两点关键建议，比如加强府库的夜间守卫，或者留意某些特定物资的采买渠道是否可靠。 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让舒兰忘记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兴奋感和责任感。她甚至苦中作乐地想：这算不算和老板一起应对公司重大危机只要熬过去，就是元老级功臣！ 这日，舒兰正在向胤禛汇报本周府内用度开支，苏培盛悄无声息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低声道：“爷，福晋，十三爷府上的心腹送来了这个。” 他递上一封没有落款的信函。 胤禛接过信，迅速拆开浏览，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甚至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他将信递给舒兰：“你也看看。” 舒兰接过一看，心中大喜。信是胤祥写的，内容简洁：八爷党攻击过猛，已引起皇阿玛疑虑；近日有几位中立派老臣在私下场合为四爷说了几句公道话；更重要的是，胤祥已暗中联络了几位御史，准备就八爷门下某些官员的不法之事上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反击的信号！闭门思过，非但不是困局，反而成了胤禛避开锋芒、暗中积蓄力量的契机！而胤祥，这个铁杆兄弟，在最关键的时刻送来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十三弟……辛苦了。”胤禛收起信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舒兰也松了口气，笑道：“看来，咱们这‘闭门’，关住的是自己，急坏的却是别人。” 胤禛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赞许：“府内安稳，功在你。” 这是极高的肯定了！舒兰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但面上还是保持谦逊：“是爷运筹帷幄，臣妾不过是尽了本分。” 有了外部的利好信息和内部铁板一块的稳定，形势似乎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然而，舒兰并未放松警惕。她知道，对手绝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负责巡查后院的护卫抓到了一个试图翻墙潜入的黑影！那人身手矫健，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服。从他身上搜出的，不是兵器，而是一包打算投入水井的、成分不明的药粉！ 经过连夜审问，那人熬不住，招认是受人指使，欲在府中水源下毒，制造混乱，坐实“四爷治家不严，府中频出祸端”的罪名。而指使人，虽未直接点名，但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八爷府的一个外围管家！ 消息传到舒兰和胤禛耳中，书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下毒！这是要赶尽杀绝！若不是舒兰提前加强了巡查护卫，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脸上笼罩着一层骇人的寒霜，眼中杀机毕露。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猛地停下，对苏培盛下令：“把人交给步军统领衙门，就说捉到一名意图不轨的宵小。该怎么说，你知道。” 这是要将事情闹大，但控制在“治安案件”的层面，既表明了态度，又不至于立刻撕破脸。 苏培盛领命而去。胤禛转过身，看向舒兰，声音低沉而危险：“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 舒兰看着他那冰冷而坚定的眼神，知道，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接下来的，将是更残酷、更直接的短兵相接。而那个被抓到的下毒者，会成为打破僵局的第一颗棋子吗胤禛又将如何落下这反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