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耕动员，分地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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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的清晨，雪还未停，大兴安岭的天穹湛蓝如洗，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刘晓推开院门，冷风夹着细雪粒子扑面而来，但他只觉得神清气爽。 院子里，狗棚里的大黑早已“汪汪”叫着起身，尾巴摇得像风车。 “今天有大事。”他摸了摸大黑的头，“全村开会，分地的日子快到了。” 喂完狗，他又去看了看那两只小野猪所在的猪圈。虽然除夕那天已经把它们吃完了，但他还记得那香酥的皮、嫩滑的肉。 现如今，那块曾经圈养猪崽的角落，已被他清理干净，准备开春后用来堆放农具。 他回到屋里，生火做饭。从橱柜里取出几个土豆、一颗白菜，再切了几块风干的狍子肉，炖了一锅热腾腾的菜汤。 饭后，他换上一身干净的棉袄，准备去晒谷场。 晒谷场位于村子中央，平日里是打谷、晾晒、集会的场所。今天一大早，这里便热闹非凡。 各家各户的男丁陆陆续续赶来，有扛着锄头的，有背着粪筐的，还有牵着孩子一起来听热闹的。 孩子们在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笑声阵阵；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地聊天，话题全是一个——分地。 “听说了吗今天村长要宣布分地的事！”“可不是嘛，我儿子在公社打杂，说上头文件都下来了！” “哎，要是能分到北边那块地就好了，那里土肥，还有水源，浇地也方便。”“做梦吧你！那地能轮到你” 刘晓刚走进晒谷场，立刻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晓哥！来啦！”王强一把搂住他肩膀，鼻头冻得通红，却满脸兴奋。 刘晓笑了笑：“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正说着，村长，披着件厚实的黑棉袄，从晒谷场东头走来。他一出现，场上的喧闹声立刻小了下去。 “各位乡亲！”村长站上晒谷场中央的木台，声音洪亮，“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宣布！” 众人屏息凝神。 “上头来文件了！”村长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咱们公社，今年秋收后，正式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啥叫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有人问。 “说白了，就是——分地到户，包产到人，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这话一出，全场轰动！ “啥剩下都是自己的！”“那我种一亩地，收的粮食都归我！”“那我可得拼命干！以前干多干少一个样，现在可不一样了！” 人群沸腾了，有人激动得跳起来，有人拍着大腿直喊“这政策好啊！”，还有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年要多种几垄苞米。 村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别急，听我说完。今年开春，咱们还得按原来的集体模式种地， 秋收后，根据每家每户的劳动力、人口，到时候我们抽签，公平分配土地。到时候就看大家的运气了，抽得好，分的地的位置也好！” 这话一出，众人更加激动。 刘晓站在人群中，默默点头。他知道，这个政策意味着什么——勤劳致富的时代，真的来了。 村长继续说道：“咱们大兴安岭，气候冷，无霜期短，能种的作物不多，但只要用心，照样能过上好日子！” 他掰着手指数道：“今年开春，咱们重点种这几样：” 第一，苞米（玉米）—— “这是主粮，耐寒，产量高，秋收后能磨面、做窝头、喂猪，村里大半的地都拿来种，到时候分的粮够我们村的人吃一年的。” 第二，大豆—— “榨油、做豆腐、炒菜都用得上，还能肥田。种一季苞米，换一季大豆，地不累。” 第三，小麦—— “咱们这儿种冬小麦不行，但春小麦可以，种得早，收得早，磨出的面白，过年包饺子用。” 第四，土豆—— “这玩意儿抗冻，好活，产量高，蒸、煮、炖、炸都能吃，还能当主食。” 第五，高粱—— “酿酒、做高粱米饭，杆子还能编席子、搭棚子。” 第六，谷子（小米）—— “种得少，但金贵，熬粥最养人，老人孩子都爱吃。” 人群里立刻有人响应。 “最后，”村长语气一沉，“今年的活，一点都不能松！春耕、夏锄、秋收，谁要是偷懒，影响集体收成，分地的时候，少分！谁要是积极，多出力，多打粮，分地的时候，优先抽！”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好！”村长满意地点头，“散会！回家准备好工具，开春就干！”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边走边议论：“这政策真好，以后种地有奔头了！” “可不是嘛，干得越多，得的越多，谁还偷懒”“咱们村长真是个明白人，政策一来，立刻就落实，一点不拖沓！” 刘晓站在原地，望着村长被众人簇拥着走远的背影，心中感慨。 这位村长，确实不简单。 他没有像某些村干部那样，把好地留给自己人，也没有对政策阳奉阴违。他第一时间传达上级精神，公开透明地讲解分地规则。 更难得的是，他懂得“激励”。他知道，光靠口号不行，得让人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他把分地和劳动表现挂钩，让勤劳的人有盼头，让懒惰的人有压力。 “这样的村干部，才是真正为民着想。”刘晓心想，“有他在，咱们村的未来，不会差。” 王强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晓哥，你说咱们能分到好地不” “不一定。”刘晓望着远处的山林，“但我已经想好了——要是能分到南山谷那块谷地最好，靠山近，水源足，还能种药材。要是分不到……” “就和分到那块地的人换！”王强抢着说，“你有猎物、有粮、有手艺，谁不乐意换” 刘晓笑了：“就是这个道理。 刘晓站在晒谷场边，望着蓝天白云，心中一片清明。 “走吧。”他对王强说，“回家准备春耕。” 两人并肩走出晒谷场，脚下的积雪在阳光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大地在回应他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