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早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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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莱尔兰纳是被胸口一股沉甸甸的、带着暖意的重量给压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了莱奥那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无辜的蓝金异色大眼睛。这只长毛猫正堂而皇之地趴在他胸口，见他醒来，还悠闲地甩了甩尾巴尖，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莱奥……你好重……”莱尔兰纳无奈地嘟囔着，轻轻把猫咪抱到一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他才惊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黑湖湖水投射进来的光斑在墙壁上晃动得有些刺眼。 “糟了！要迟到了！”他猛地想起早上还有魔咒课。 他手忙脚乱地跳下床，目光扫过书桌——昨晚研究到一半的炼金古籍、摊开的羊皮纸、羽毛笔和零散的材料还保持着原样，一片狼藉。但现在根本没时间收拾了。他胡乱地抓起叠放在椅背上的校袍套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冲出宿舍，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睡衣的领子还翻了一角在外面。 经过公共休息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壁炉里的火焰也只剩下微弱的余烬。显然，莫法和阿萨利斯早就离开了——他们早上来敲门时没听到回应（其实是莱尔兰纳睡得太沉），以为弟弟已经先走了。 莱尔兰纳加快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长长的银色头发随着他的跑动在身后飞扬，他边跑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浅蓝色的丝绸发带，胡乱地将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低马尾，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滑落额前，他也顾不上整理了。 就在他急匆匆地穿过一条连接主堡和礼堂的走廊时，他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独自缓慢行走的身影。 是哈利波特。 哈利低着头，脚步沉重，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成为第四位勇士的茫然无措，被罗恩和部分同学怀疑、疏远的愤怒与委屈，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比赛的隐隐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无精打采。他并没有注意到从身后跑来的莱尔兰纳。 直到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带起他额前的黑发。哈利下意识地抬眼，只瞥见一道银色的流光——那是莱尔兰纳奔跑时飞扬的发丝在晨光中一闪而过的光泽，以及少年匆匆而过的侧影。 哈利停下了脚步，望着莱尔兰纳迅速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羡慕。莱尔兰纳邓布利多……他有全心全意信任和支持，即使有时候管得严他的家人，有围绕在他身边、看似争吵实则关心他的朋友，他可以在城堡里自由地奔跑，不必承受这样莫名的敌意和沉重的压力……他甚至……哈利脑海中突然不合时宜地闪过昨天德拉科马尔福看向自己时，那双灰蓝色眼睛里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这个念头让哈利的心猛地一跳，随即他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奇怪，为什么最近总是想到马尔福 他烦躁地皱了皱眉，将注意力重新拉回脚下的路，继续慢吞吞地朝着礼堂挪去。 莱尔兰纳完全没注意到哈利的注视和内心波澜，他一口气跑到了礼堂门口，扶着门框微微喘气。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刚平复一点的呼吸又滞了滞。 只见不少学生——尤其是斯莱特林，还有一些其他学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的胸前，都别着一种崭新的、会动的徽章。徽章上的字样在不同的角度下变化着，一会儿是“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但更多时候，当佩戴者故意调整角度或者有人靠近时，就会变成一行刺眼的绿色大字：“波特臭大粪！” 还有人得意洋洋地站在斯莱特林长桌附近，手里还拿着一些剩余的徽章，分发给感兴趣的人。显然，高尔他们昨晚“加班加点”，成果“斐然”。 莱尔兰纳皱了皱眉，心里对这种公开的、恶意的羞辱感到非常反感，也觉得幼稚透顶。他撇了撇嘴，快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在自己的常坐位置坐下。 “莱尔你怎么才来”莫法看到他，有些惊讶，递给他一杯温热的牛奶，“我们以为你早就走了。” “睡过头了……”莱尔兰纳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牛奶，小口喝着，目光却被长桌另一端略显低沉的气氛吸引了。 德拉科马尔福独自坐在那里，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他脸色阴沉，嘴唇紧抿，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烦躁和一丝……困惑而一向在他身边聒噪的高尔和克拉布，此刻却像是两只鹌鹑，缩着脖子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大气不敢出，脸上还带着点委屈和不解。 莱尔兰纳好奇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安静吃着烤面包的西奥多，低声问：“那边……怎么回事” 还没等西奥多回答，布雷斯就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八卦神情，抢先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我们的‘王子殿下’今早起床气格外大呗！” 他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解释：“高尔和克拉布那两个蠢货，还真把他们做的那些破徽章到处分发，以为能讨德拉科欢心。结果德拉科早上看到那徽章，特别是看到‘波特臭大粪’那几个字跳出来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不仅没夸他们，反而把他们狠狠骂了一顿，说他们‘愚蠢’、‘自作主张’、‘丢斯莱特林的脸’！” 布雷斯耸耸肩，“要我说，德拉科最近是有点怪怪的。明明以前嘲讽波特他最起劲，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解和调侃。 莱尔兰纳听着，心里却明白了几分。看来德拉科自己也察觉到对哈利那种矛盾的感情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甚至为此感到烦躁和困惑，所以才把火气撒在了撞枪口上的克拉布和高尔身上。他摇了摇头，感情这东西，还真是麻烦。 他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抬眼望向赫奇帕奇长桌。几乎是瞬间，他就对上了一双温和含笑的灰眸——塞德里克迪戈里正看着他，显然一直在留意他这边。 想到昨晚的约定和父亲们的“警告”，莱尔兰纳的脸颊微微发热。但他看着塞德里克，看着他成为勇士后依旧沉稳温和的样子，心里那份担忧和悸动交织在一起。 也许是晨光给了勇气，也许是塞德里克眼中的笑意太过温暖，莱尔兰纳忽然大着胆子，趁着没人特别注意他这边，飞快地朝着塞德里克的方向，轻轻眨了一下右眼，做了一个俏皮又带着点羞涩的wink。 塞德里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那双灰眸中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漾开，变得更加明亮和温柔。他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回应，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对着莱尔兰纳轻轻点了点头，但那目光中的专注和喜悦，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莱尔兰纳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变得更热了，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盘子里的煎蛋和培根，仿佛刚才那个大胆的举动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只有发红的耳根和微微加速的心跳，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