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暗网收容与虚无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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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馆的灯光并非循序渐进地黯淡，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掐灭，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不仅仅是灯光，连同房间内应急电源的红光、窗外远处其他建筑的零星灯火，乃至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感应，都在这一刻被某种更加庞大、更加霸道的“空无”领域彻底覆盖、吞噬。 路明非站在房间中央，不，他几乎已经不能算是“站”着。他的身体微微佝偻，双臂不自然地低垂，头颅深埋，凌乱的黑发无风自动，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他周身不再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骇人的气势，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寂静”。 但这种“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加恐怖。 在他身后，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了一个口子，一片无法用颜色和形状描述的“黑暗”正在缓缓弥漫开来。那并非物质的黑暗，而是“存在”被否定后留下的绝对“空无”。它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所过之处，地板、墙壁、天花板……一切物质结构并未崩塌，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最基本的粒子残骸都未曾留下，只剩下那片吞噬一切的、冰冷的“虚无”。 【影噬】！而且是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近乎失控的全面爆发！ 路明非的灵魂此刻如同风暴中的破船。强行燃烧心之光引动“虚无之种”的后果，是毁灭性的。内循环早已崩解，心之光几乎耗尽，灵魂壁垒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那淡银色的守望者烙印在“虚无”领域的冲击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湮灭。剧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被寸寸剥离、融入那片绝对“空无”的冰冷过程。 （就是这样……来吧……再多一点……） 他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呓语，不再试图控制，反而以一种自毁般的姿态，主动拥抱那涌出的“归寂”意志，将其导向外界！他要将这片区域，变成“虚无”的领域，变成所有敢于靠近者的坟墓！ “路明非！” 楚子航的厉喝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他并未被那“虚无”领域直接吞噬，村雨不知何时已完全出鞘，冰冷的刀身上，并非燃烧着炽热的“君焰”，而是凝结着一层极致压缩、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幽蓝色光辉！那是他将自身意志与“君焰”的毁灭本质逆向推衍，形成的绝对“静滞”之力，如同在狂涛中硬生生开辟出一小块不受影响的“绝对零度”区域，勉强抵御着“虚无”领域的侵蚀。 但他撑得极其艰难。那幽蓝色光辉在“虚无”的冲刷下不断明灭，他的脸色苍白，持刀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试图靠近路明非，但那无处不在的“归寂”意志如同泥沼，让他举步维艰。 就在这时，诺顿馆外，夜色被一道道骤然亮起的、如同毒蛇复眼般的猩红光芒撕裂！ 无声无息，七道漆黑如墨、完全融入夜色、连轮廓都模糊不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诺顿馆周围的空地上。他们身着特制的、能够吸收一切能量探测和光线反射的作战服，脸上覆盖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纯黑面具，只有眼部位置闪烁着那令人不安的猩红电子眼。 “暗网”行动队！校董会直属的清理部队！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警告，没有做出任何战术手势，七个人如同一个整体，在出现的瞬间便同时发动了攻击！ 并非言灵的光芒，也不是炼金武器的呼啸。七道无形无质、却带着强烈“存在否定”和“规则固化”效应的力场，如同七根无形的巨柱，从七个不同的方向，狠狠地撞向了诺顿馆，撞向了那片正在扩张的“虚无”领域！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仿佛规则本身在剧烈摩擦崩坏的噪音响起！那七道力场与“虚无”领域接触的边界，空间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光线被拉长、折断，色彩失去意义，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世界在强行碰撞、湮灭！ “虚无”领域的扩张势头，被硬生生地阻滞了！ 这些“暗网”成员，使用的竟然是某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抗“规则删除”的、高度秩序化的规则武器！ 路明非身体剧烈一震，猛地抬起头！兜帽下，他的双眼已经彻底被深邃的黑暗占据，只有两点冰冷的、如同余烬般的金芒在瞳孔最深处燃烧。他感受到了外界的阻力，感受到了那七道试图“固化”他、 “否定”他存在的力场！ （阻碍……清理……收容……） 疯狂的意念如同火山喷发！ “吼——！” 一声不似人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充斥着纯粹毁灭欲望的咆哮，从路明非喉咙深处迸发！他身后那片蠕动的“虚无”领域，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猛然沸腾、膨胀！更加狂暴的“归寂”意志如同海啸般向外奔涌！ 咔嚓！咔嚓！ 那七道无形的规则力场，在更加猛烈的“虚无”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猩红电子眼后面的“暗网”成员们，身体同时一晃，显然也承受了巨大的反噬！ 但他们依旧沉默，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七人脚下的炼金矩阵瞬间亮起幽光，力量联结为一体，那即将破碎的力场竟然再次稳固下来，甚至开始反过来，如同七把烧红的烙铁，试图一点点地“烫”平、 “封印”那片狂暴的“虚无”！ 僵持！一场规则层面的、无声却凶险万分的角力！ 楚子航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村雨刀身上的幽蓝光辉暴涨，他低喝一声，身体如同突破了音障，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无视了周围扭曲的规则乱流，直扑离他最近的一名“暗网”成员！他看出来了，不打破这些人的联手，路明非迟早会被耗死！ 刀光如匹练，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斩向那名“暗网”成员的脖颈！ 然而，那名“暗网”成员甚至没有回头！他身旁的另一名成员，猩红电子眼一闪，一道扭曲的、带着“偏折”和“折射”规则的屏障瞬间出现在楚子航的刀锋前！ 村雨斩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幽蓝的静滞之力与那偏折规则激烈冲突，刀锋竟然被滑开了少许，未能竟全功！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暗网”成员抬手，掌心射出两道惨白色的光线，那光线并非能量攻击，而是带着“物质分解”和“能量溃散”的规则效应，直接射向楚子航！ 楚子航身形疾退，村雨在身前舞成一团蓝色的光幕，勉强将那两道规则光线挡下，但光幕也剧烈波动，显然支撑得极为勉强。这些“暗网”成员的单体实力或许不及他，但他们掌握的规则武器和默契无比的配合，让他们成为了极其难缠的对手！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楚子航凭借超绝的个人实力与战斗本能，在七名“暗网”成员的规则武器围攻下勉力周旋，刀光与规则的光效在黑暗中疯狂闪烁、碰撞、湮灭。而路明非则独自支撑着那片狂暴的“虚无”领域，与外部七道规则力场进行着最本质的规则对抗，灵魂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诺顿馆在这多重力量的蹂躏下，早已不复存在，原地只剩下一个不断被“虚无”吞噬又被规则力场强行“固化”边缘的、巨大而不规则的坑洞，以及周围扭曲破碎的空间结构。 （不够……还不够……）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片冰冷的黑暗同化，理智的堤坝即将彻底崩溃。他能调动的“虚无”力量，似乎达到了一个瓶颈，无法彻底冲破那七道规则力场的封锁。 （更多……需要更多的……“燃料”……） 一个疯狂而亵渎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他将那仅存的一丝清醒的意志，如同毒刺般，狠狠地扎向了灵魂深处，那片因为爆发而似乎暂时“平静”了一些的“虚无之种”！ 不是引动，不是共鸣，而是……献祭！献祭他自身残存的灵魂本源，献祭他那微弱却顽固的“心之光”，献祭他作为“路明非”的一切！ （拿去吧……都拿去吧……） （然后……） （把一切都……归于“无”！） 仿佛感受到了这无比纯粹、无比决绝的“祭品”，那“虚无之种”核心处，一点极致的、比黑暗更加黑暗、比冰冷更加冰冷的“奇点”，骤然亮起（或者说，是吞噬了所有光之后的绝对“黑视”）！ 下一刻，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仿佛连“规则”本身都要为之颤栗、为之跪伏的终极“归寂”意志，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大爆炸，以路明非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没有声音，却仿佛整个卡塞尔学院，不，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基础，都在这一刻发出了哀鸣！ 那七道坚韧的规则力场，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崩解！七名“暗网”成员身上的猩红电子眼同时爆碎，他们那经过特殊强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玩偶，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绝对的“虚无”中，寸寸瓦解，化为最基本的粒子，然后连粒子都归于寂无！ 楚子航在最后关头，将村雨狠狠插入地面（那地面也在迅速“消失”），将全部的幽蓝静滞之力收缩到极致，护住周身方寸之地，如同暴风雪中蜷缩的旅人。即便如此，他也感觉自身的“存在”正在被疯狂剥离，意识迅速模糊…… 而这片终极“虚无”的爆发，并未局限于诺顿馆原址。一道无形的、扭曲一切的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建筑、树木、炼金矩阵……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都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橡叶馆内，帕西梵卓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面前数个监控屏幕瞬间化为雪花，他自身那秩序井然的规则辉光也剧烈地波动起来！ 守夜人钟楼，副校长抱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骂了句极其粗鄙的脏话，猛地一拍身边的某个古老装置，一层厚重的、带着时光尘埃气息的规则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钟楼！ 更远处，刚刚回到自己宿舍、惊魂未定的夏弥，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一丝莫名的、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终极的“虚无”狂潮，席卷了小半个卡塞尔学院，然后才仿佛耗尽了力量，缓缓向内收缩，最终，重新汇聚于那个佝偻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身影周围，化作一片相对稳定、却依旧散发着令万物终结气息的绝对黑暗领域。 路明非依旧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周围，是一个半径超过百米的、绝对光滑、绝对“空无”的半球形巨坑，仿佛神灵用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随意地抹去了一块。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区域，也笼罩了所有通过残留监控或特殊手段观测到这一幕的人的心。 “暗网”行动队，全军覆没。 而路明非，这个引发了这一切的“钥匙”，此刻如同一个行走的“终结点”，站立在那片象征着绝对毁灭的领域中心，生死不明。 风暴似乎暂时停歇，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的“归寂”余韵，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加令人恐惧。 他，还是“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