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一次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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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宣告着这场持续了数小时的“草地迎新地狱酒会”终于接近尾声。神空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要被酒精腌入味了。他勉强支撑着穿上那件皱巴巴的t恤（虽然沾了酒渍和草屑，但总比没有强），然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旁边四仰八叉、鼾声如雷的两位“挚友”。 “喂！北原！今村！天都快黑了，该滚回去了！”他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深深的疲惫。 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只是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与周公下棋，身上依旧只有那条象征性的、脏兮兮的泳裤。神空司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叫醒这两个“人形不可燃垃圾”的打算，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摇摇晃晃地独自踏上了回程的路。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就在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准备拐弯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这两个家伙居然也迷迷糊糊地找对了方向，正以一种梦游般的姿态，赤着上身，摇摇晃晃地走在人行道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神空司立刻捂住脸，恨不得立刻隐身。“你们两个混蛋！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上街啊！”他压低声音怒吼道。 伊织和耕平同时停下脚步，茫然地互相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全裸的身体，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傻笑。 “衣服哦……好像丢在草地上了。”伊织挠了挠头。 “不见了耶。”耕平附和道，然后两人同时打了个哈欠，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神空司彻底无语，感觉跟这两个家伙待在一起，自己的智商和羞耻心都在急剧下降。他无力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三人就在路口如同陌生人般分道扬镳，各自朝着大概率会迷路的方向晃荡而去。 摆脱了那两个瘟神，神空司终于能稍微静下心来，欣赏一下伊豆傍晚的风景。海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街道两旁亮起温暖的灯火。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远处沉入海平面的夕阳，思绪有些飘远，完全没注意前方。 “砰！” 一声轻微的撞击感传来，伴随着书本落地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惊呼。神空司猛地回神，发现自已撞到了人。一位抱着书的少女被他撞得向后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神空司反应极快，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少女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身形。 “非、非常抱歉！我没看路……”神空司连忙道歉，同时低头看向被撞的少女。 少女也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望向撞到自己的人。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了流速。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的淡红色长发，以及一双清澈而略带惊讶的眼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上戴着一副标志性的蓝色三角形耳机。 神空司看着这张既熟悉又有些许变化的脸庞，尤其是那副独一无二的耳机，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脱口而出：“咦你是……三玖” 少女——中野三玖，原本因为被撞而有些不满的表情，在看清神空司的面容后，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白发蓝瞳、轮廓比少年时期更加分明挺拔的……“司君” “真的是你！三玖！”神空司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扶着三玖肩膀的手忘了放开，“好久不见！” 三玖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小声回应：“嗯……好久不见，司君。” 为了弥补撞到人的过错，也为了这意外的重逢，神空司邀请三玖到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店坐坐。温暖的灯光下，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摆在桌上。 “所以……你其他的四个姐妹，都爱上了同一个家伙”神空司听着三玖简单讲述这几年的经历，尤其是听到五姐妹的近况时，忍不住摸着下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这剧情……还真是够戏剧性的。”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安静喝着咖啡的三玖，眼神柔和下来：“不过，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伊豆遇到你。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还记得啊” 三玖闻言，有些生气地嘟起了嘴，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敢怀疑我”：“和司君的约定……我怎么可能会忘” 神空司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笑了出来，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眼前这个女孩，从小就和她的四胞胎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其他同学甚至老师都常常分不清。但不知为何，神空司从小就能轻易地认出哪个是三玖，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戴着耳机安静的角落，或许是因为她眼神里那抹独特的沉静。从小学到高中，他们一直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直到神空司因为家庭原因，高中后半段转去了中国学习。 “哎呀，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神空司笑着摆摆手，“我还记得呢，你小时候因为一直痴迷战国武将，对其他历史不太感兴趣，还是我硬拉着你给你讲各种中国历史故事，没想到你后来反而迷上了中国历史，还说要考相关专业来着” 三玖的脸更红了一些，小声反驳：“那、那是因为司君讲的故事很有趣……” 气氛轻松而温馨，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聊了一会儿，神空司看了看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问道：“对了，三玖，你现在住在哪里” 三玖报出了一个公寓地址。 神空司惊讶地眨了眨眼：“诶我也住在那个公寓楼！就在三楼！” 三玖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我在二楼。” “那太巧了！正好顺路，我们一起回去吧”神空司笑着提议。 三玖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店，融入伊豆夜晚凉爽的空气中，朝着共同的“家”走去。夕阳的余晖早已散尽，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气氛融洽。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的阴影里，有两双充满了嫉妒与怒火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这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凑到一起的“难兄难弟”，本来是想找个便利店买点醒酒药，却恰好目睹了神空司和三玖从相遇到一起走进咖啡店，再一起出来的全过程。 “那个白毛混蛋……”伊织咬着指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这么自然地跟那么可爱的女生一起喝咖啡！还一起回家！” “不可原谅……”耕平同样咬牙切齿，手指捏得发白，“明明是个跟我们一样的潜水社人渣……居然在外伪装成现充！这是对二次元的背叛！是对我们单身贵族的挑衅！” 两人内心奔腾着漆黑的诅咒，仿佛看到了神空司左拥右抱（虽然实际上只是并肩走路）的现充巅峰人生，再对比一下自己刚刚经历的酒池肉林和此刻的孤身一人，嫉妒使他们面目全非。 “杀了他……” “必须想办法揭露他虚伪的真面目……” 然而，所有的愤怒和杀意，最终都化为了一声充满无力感的长叹。他们现在浑身酒臭，近乎全裸，冲上去除了被当成变态报警抓走之外，毫无意义。 但就这样放过他不可能！ 伊织颤抖着手，掏出了他那台饱经沧桑的手机，对准了远处神空司和三玖并肩而行的背影，借着街灯，用力按下了快门。 “咔嚓！” 一张略显模糊，但足以辨认出主角是谁的“证据照片”，就此留存。 耕平看着照片，阴恻恻地笑道：“哼……神空司，你的把柄，我们收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以及“绝不能让你好过”的坚定同盟感。随后，他们像两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街角的黑暗中，留下了无尽的怨念和对神空司未来“幸福”生活的巨大威胁。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神空司，正和三玖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暂时将潜水社的噩梦抛在了脑后。殊不知，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他的伊豆生活，注定与“平凡”和“悠闲”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