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渣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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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纱那句直击灵魂的拷问——“所以，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三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红着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了房间中央那个喧嚣的漩涡中心——神空司。 此时的司君，早已抛却了所有伪装和矜持，白发扬洒，汗珠沿着脖颈滑过线条分明的锁骨和胸膛，淡蓝色的眼眸因酒精和兴奋而异常明亮，他正和时田前辈勾肩搭背，为某个无聊的划拳游戏输赢而放声大笑，那笑容带着几分野性和纯粹的畅快，与平时那个偶尔会别扭、会试图维持形象的他判若两人。三玖看着这样的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却异常温柔的弧度。她回答千纱的问题，或许连她自己，此刻也无法用言语清晰地描绘那份复杂的心绪。 就在这时，奈奈华姐姐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如同清泉般暂时打破了这片男性荷尔蒙过载的区域：“伊织君不准再喝了哦。你来pab都这么久了，怎么连自己住的房间都还找不到路呢每次都要人带，这样可不行呀。” 这句话对于正被寿前辈灌酒灌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快要羽化登仙的北原伊织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他瞬间从酒精的泥沼中挣脱出来，脸上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如同变戏法般，切换成了极度谄媚、甚至带着点丑恶的嘴脸，连滚爬爬地凑到奈奈华身边，声音甜得发腻： “奈奈华姐！我错了！我这就回去！我保证这次一定能找到房间！绝对不喝酒了！我喝果汁！我只喝果汁！” 他仿佛看到了逃离酒精地狱、通往天堂（有奈奈华姐的温柔乡）的阶梯。 然而，他的“幸福”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寿龙次郎前辈仿佛故意一般，用洪亮得足以盖过所有喧闹的声音，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喂！大家安静一下！今晚！我们pab还有重要的活动——夜场酒会！谁也不准缺席！” “噗——！” 刚刚因为奈奈华的话而燃起一丝希望的神空司和耕平，听到“夜场酒会”四个字，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连带着刚才灌下去的酒都快吐出来了，脸上瞬间写满了生无可恋。 “还来！会死的！真的会死的！”耕平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伊织更是如遭雷击，刚刚浮现的“丑恶嘴脸”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绝望。晚上还要继续！他的奈奈华姐避难所计划彻底泡汤了！ 但寿前辈的下一句话，却像是一剂强心针，猛地注入了神空司和耕平（以及店内其他尚存一丝意识的雄性生物）体内！ “——而且，今晚是跟青海女子大学潜水社的联谊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在女孩子面前丢我们pab的脸！” “青海……女子大学……联谊会！！” 刚才还瘫在沙发上如同两条死鱼的神空司和今村耕平，仿佛被注入了传说中的仙豆，瞬间满血复活！两人眼中爆发出堪比探照灯的光芒，以惊人的速度从沙发上弹射而起，之前所有的疲惫、痛苦、绝望一扫而空！他们用饿狼般的眼神，死死盯住了刚刚还和他们同病相怜、此刻却因为奈奈华的话而陷入新一轮绝望的北原伊织！ “哈哈哈！笨蛋伊织！听到没有！是联谊会！女子大学的联谊会哦！”神空司脸上露出了极其“丑恶”的、混合着报复和幸灾乐祸的笑容，用力拍着伊织的肩膀。 “哼哼哼！”耕平也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镜片（想象中的）反射出诡异的光，“看来今晚，某位因为‘找不到房间’而只能喝果汁的‘好孩子’，是无法享受这青春的盛宴了呢 你的身体（参加联谊的资格），就由我们替你好好使用（享受）吧！笨蛋！蠢货！” “不——！！！” 伊织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如同被踩到尾巴的野兽般的惨叫，他双手抱头，跪倒在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地狱！这是地狱啊！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 看着伊织这副惨状，一旁的三玖和千纱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三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和无奈，而千纱则依旧是那副“果然人渣就是人渣”的冷漠表情。 “好了，别闹了。” 时田前辈打断了几人的“深情对视”，“司，耕平，跟我去仓库搬点晚上要用的潜水器材和……呃……‘饮料’。” 他刻意模糊了“饮料”的真实属性。 “哦！好！” 神空司和耕平立刻积极响应，此刻的他们干劲十足，仿佛刚才那个瘫软如泥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三人离开后，grand blue内暂时恢复了相对的“平静”——如果忽略掉依旧在角落上演内心崩溃大戏的北原伊织的话。 过了一会儿，神空司、耕平和时田前辈抱着几箱沉重的器材（以及几箱更加沉重的“饮料”）回来了。然而，刚一推开店门，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北原伊织，不知何时已经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正以标准的土下座姿势，跪在房间中央，脑袋抵着地板，身体因为羞耻和激动而微微颤抖。而他的正前方，是坐在沙发上，正小口啜着茶，表情有些茫然的三玖；旁边是抱着胳膊、一脸“看垃圾”表情的千纱；以及，站在伊织面前，脸色通红、惊慌失措地摆着手，似乎想阻止他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奈奈华。 伊织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奈奈华姐！求求您了！请您让我参加今天的联谊会吧！我保证！我发誓！我只喝果汁！一滴酒都不沾！我会乖乖的！求您给我这个机会吧！我一定好好表现！” 奈奈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弄得手足无措，脸更红了：“伊、伊织君！你快起来！别这样！这……这不合规矩……” “人渣！” 千纱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变态！” 这是刚刚回来的耕平毫不犹豫的补刀。 “没救了。” 神空司扶额，一脸不忍直视。 就连坐在一旁的三玖，看着伊织这毫无尊严可言的举动，也微微蹙起了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 奈奈华看着跪地不起的伊织，又看了看周围几人鄙夷的目光，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坚定：“不行！伊织君！你……你这样子太差劲了！我不能答应你！” “可恶啊啊啊！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伊织彻底崩溃，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绝望地怒吼，“我……我这么努力（丢人）都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能参加联谊会吗！” 就在这时，神空司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蹲下身，凑到伊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露出了比伊织刚才更加“丑恶”的嘴脸，低声道：“小垃圾，就你这副尊荣和这猪窝一样的房间，就算让你去了联谊会，又有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别做梦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伊织，但也仿佛点醒了他。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神空司，眼中燃起了最后一丝诡异的希望之火：“房间……对！房间！”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神空司的胳膊：“司！耕平！帮帮我！帮我整理房间！把它弄得有男子气概一点！整洁一点！只要让奈奈华姐看到我的改变！看到我积极向上的一面！她一定会心软同意我去的！” 神空司和耕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戏谑和“这似乎很有趣”的光芒。整理房间就伊织那个堪比垃圾填埋场的猪窝这工程量和搞笑程度，绝对值得一看！ “啧啧，就你那狗窝”神空司故意用嫌弃的语气说道。 “想要有男子气概先把你那堆见不得人的‘收藏品’处理掉再说吧！”耕平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但伊织已经不管不顾了，他像是打了鸡血：“整理！必须整理！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决心！奈奈华姐！请你看着我！我一定会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充满男子气概！” 看着伊织这突然燃起的、方向完全歪掉的斗志，神空司、耕平，甚至连一旁的两前辈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