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规则共生体与垃圾堆里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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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工”的扫描如同夏日骤雨，来得猛烈，去得无声。藏书阁重归死寂，但楚无涯知道，某种平衡已被打破。天道系统像一头被惊扰的休眠巨兽，虽然暂时收回了爪子，但那无形的注视感却如同阴云，始终笼罩在灵霄仙宗上空，尤其是这片被标记为“冗余数据区”的藏书阁。 楚无涯的生活节奏却并未改变。他依旧每日蜷缩在藤椅里，像一尊蒙尘的雕像。但在那平静的外表下，他与“小饿”的“共生”实验进入了新的阶段。 单纯的伪装和躲藏终究是下策。楚无涯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片规则的“废墟”，将致命的“bug”转化为生存的资本。 “小饿，”他传递意念，“除了吃和躲，你还能做什么比如……改造这些‘垃圾’”他的目光扫过身边堆积如山的废弃玉简。 “小饿”的虚影闪烁了几下，传递出一股尝试性的波动。它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一枚记载着某种早已失传、且被证明是谬误的“水火同修诀”的玉简。片刻后，玉简表面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 楚无涯拿起玉简，集中精神感知。玉简内记载的功法依旧荒谬绝伦，强行修炼必定走火入魔。但在那谬误的文字深处，他感知到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小饿”固化下来的“规则印记”。这印记本身毫无力量，却像一把畸形的钥匙，恰好能撬动周围环境中某种极其微弱、且不稳定的规则涟漪——比如，让三尺内的水灵气和火灵气产生一瞬的、毫无攻击性的微弱闪光。 一个没用的把戏。但楚无涯的眼睛却亮了。 “不是改造内容……是附加‘规则特效’”他明白了。“小饿”无法改变这些垃圾信息本身，却能在不触动主体规则的情况下，像给物品贴标签一样，给它们附加一些无伤大雅、甚至看似是“自然故障”的微小规则现象。 这简直是……规则层面的“恶作剧”。 楚无涯来了兴致。他让“小饿”尝试对其他“垃圾”进行加工： - 一本记载着错误历史的兽皮卷，被附加了“阅读时会产生微弱耳鸣”的规则。 - 一块垫桌角的、蕴含微薄土灵气的顽石，被附加了“偶尔会轻微发热”的规则。 - 甚至他那把破藤椅，也被附加了“在某些特定角度会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与远处风声产生诡异共鸣”的规则。 这些“特效”毫无实用价值，却让楚无涯找到了一种新的乐趣——在规则的眼皮底下，进行无声的“涂鸦”。他将这称之为“规则微雕”，一种极致的、针对天道的的行为艺术。 然而，真正的惊喜，发生在他尝试对一本极其古老、材质特殊、内容却完全是胡言乱语的《星象占卜谬误大全》进行“微雕”时。 这本书的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上面的文字并非雕刻或书写，更像是自然形成的纹路。历代看守都认为这是上古先民的胡乱涂鸦。当“小饿”的力量小心翼翼渗入书页时，异变发生了！ 书页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纹路，在“小饿”的规则之力刺激下，竟然开始自主游动、重组！它们不再是胡言乱语，而是化作一幅幅流动的星图，星图之间，隐约有极淡的、银色的能量丝线连接，构成一个复杂而残缺的网络。 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意念，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梦呓，传入楚无涯的脑海： “……观测者……协议……断开……备用节点……维持……” 信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让楚无涯浑身剧震！ 这根本不是谬误大全！这是一件用特殊方式加密的、来自某个远古“观测者”的记录载体！其内容，似乎涉及某种“协议”、“节点”，很可能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甚至与“天道系统”本身有关！“小饿”的规则之力，阴差阳错地激活了它最表层的加密！ “小饿”也传递来一股强烈的“美味”信号。这本书内部，蕴含着一种极其古老、近乎本源的规则结构，对“小饿”来说，是难以抗拒的佳肴，但同时又散发着一股让它不敢轻易吞噬的威严。 楚无涯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阻止了“小饿”的吞噬冲动。他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量包裹住这本书，将其列为最高机密。这或许是他跳出轮回、理解世界真相的关键线索之一。 就在他沉浸于这份意外发现时，藏书阁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人。气息中带着戒律堂特有的冷厉，还有一丝……林凡那压抑着烦躁的灵力波动。 楚无涯瞬间收敛所有气息，示意“小饿”回归完美伪装状态。那本《星象占卜谬误大全》也被他迅速塞回垃圾堆深处，覆盖上厚厚的灰尘。 门被推开，戒律长老严明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执法弟子，以及脸色不太好看的林凡。 “楚无涯！”严明的声音如同寒冰，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阁内，似乎想找出任何不寻常之处。“近日宗门内屡有异象，灵气波动异常，甚至有弟子修炼时出现幻听、幻视！皆指向你这藏书阁！你作何解释” 楚无涯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气息奄奄，有气无力地道：“严长老……老朽一介废人，终日在此等死，连起身都难，何来能耐引动异象”他说话间，还配合地咳嗽了几声，显得虚弱不堪。 严明冷哼一声，强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仔细扫描着阁内每一寸空间。然而，在“小饿”完美的伪装下，整个藏书阁的规则状态，就是一片死气沉沉、冗余错误的垃圾场，毫无异常能量波动。他甚至重点扫描了楚无涯，结果更失望——经脉尽碎，金丹已失，彻头彻尾的凡人，比蝼蚁强不了多少。 林凡站在后面，眉头紧锁。他凭借天命感知，总觉得这藏书阁，尤其是楚无涯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但具体是什么，他又捕捉不到。这种直觉让他烦躁不安。 就在这时，楚无涯心念微动，通过共生联系，向角落那块被“微雕”过的垫脚石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指令。 突然，“啪”一声轻响，那块顽石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缝，一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土灵气散逸出来，同时石头表面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光（发热特效），随即迅速黯淡，恢复如常。 这动静立刻引起了严明的注意。他身影一闪，出现在石头旁，捡起石块，仔细探查。结果却让他失望——就是一块最普通不过、即将灵性散尽的低阶矿石，刚才的异动，更像是自然崩坏。至于那丝红热或许是光线错觉。 “哼，故弄玄虚！”严明将石头扔回原地，以为是楚无涯装神弄鬼。他再次扫视一圈，确实一无所获，只得阴沉着脸，带着人悻悻离去。林凡在离开前，又深深看了楚无涯一眼，眼中疑虑未消，但也无可奈何。 阁内重归寂静。 楚无涯缓缓坐直身体，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才的小把戏，成功误导了严明，让他更加确信这里的“异常”只是自然现象和楚无涯的装腔作势。 “看来，‘规则微雕’不仅能用来艺术创作，还能用来……设置规则陷阱。”他低声对“小饿”说。 这次小小的危机，不仅安然度过，还验证了“规则伪装”和“规则微雕”的实用性，更意外地发现了可能蕴藏着世界秘密的“宝藏”。 楚无涯重新拿起那把破藤椅，轻轻摇晃，听着那与风声共鸣的“吱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天道系统的威胁依旧存在，宗门的窥探不会停止。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死或绝望轮回的棋子了。 他成了一个规则的“伪装者”，一个垃圾堆里的“淘金客”，一个拥有共生伙伴的“bug”。 或许，在这绝望的轮回尽头，他真的能用自己的方式，“卡”出一条前所未有的生路。 而那条路，或许就藏在这些被世界遗弃的“规则垃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