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倒影、归途与星辰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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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奔逃没有方向，只有本能。楚无涯握着夜的核心，那枚银色晶体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夜最后的心跳，一下，一下，提醒他时间的流逝。身后，纯白空间的门早已关闭，但隐约能听到能量碰撞的余波，那是夜和楚无心在做最后的了断。 “还有一天...”楚无涯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夜的结局。现在，他必须离开，必须把夜的核心带出去，必须警告古河楚无心的阴谋。 但路在哪里监狱的结构是动态的，来时的那条路早已消失。他站在一片虚无中，四周是纯粹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参照物。只有手中核心的微光，勉强照亮三尺范围。 “得找到方向...”楚无涯闭上眼睛，试图感应来时的“坐标”。但监狱的意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逃离，周围的黑暗开始“凝固”，像粘稠的沥青，拖慢他的每一个动作。更可怕的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比之前强烈百倍。 监狱醒了。或者说，它终于认真了。 “火种...楚无涯...编号特殊...优先级最高...”一个冰冷、机械、但比之前任何低语都更“完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检测到...非法逃离...启动...清除协议...” 黑暗突然裂开无数道口子，每一道口子中都伸出一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巨大的手。那些手遮天蔽地，封锁了所有方向，向楚无涯抓来。手所过之处，空间被“抹除”，留下一道道虚无的痕迹。 楚无涯想躲，但动作慢得像在泥沼中挣扎。眼看最近的一只手就要抓住他，他怀中的暗影之种突然剧烈震动，自行飞出，悬浮在半空，炸开成一团黑色的烟雾。烟雾迅速扩散，化作一个模糊的、与楚无涯身形相似的影子，挡在他面前。 影子抬手，同样由黑暗构成，但更凝实，更...“楚无涯”。它模仿着楚无涯的动作，撑起一道金色的屏障——虽然颜色暗淡许多，但确确实实是火种之力。 “这是我的...倒影”楚无涯愣住。 “复制体...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五...已激活...护卫协议...”倒影开口，声音是楚无涯的，但冰冷、机械，没有感情，“主体...快走...我...拖延...” 它主动迎向那些黑暗之手，金色的屏障与黑暗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倒影显然不是那些手的对手，屏障迅速破碎，身体被撕开一道道口子，黑色的、像石油一样的液体从伤口中涌出。但它死死挡在那里，一步不退。 楚无涯没有时间犹豫。他转身，朝着倒影为他撕开的一道缝隙冲去。在他冲过缝隙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倒影被无数只黑暗之手淹没、撕碎，最后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在黑暗中。 “谢谢...”楚无涯低声说，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那是他的复制体，是监狱用来取代他的工具，却在最后时刻，用某种方式“觉醒”了，选择保护他。是因为复制了太多他的记忆和情感，产生了自我还是夜的“梦境之噬”在其中起了作用他不知道，也没时间深究。 缝隙的尽头，是一条熟悉的管道——是来时的路。但管道在剧烈震动，肉壁不断蠕动、收缩，像是活物的肠道在消化食物。管道前方，隐约能看到光亮，那是出口。 楚无涯狂奔。肉壁的挤压越来越强，黏液变得更具腐蚀性，他的光影之躯开始“融化”，边缘不断消散。但他不敢停，夜的核心在手中越来越烫，像是夜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终于，他冲出了管道，回到了那个巨大的肉腔枢纽。但此刻的枢纽，已经面目全非。肉管断裂，气泡破碎，关押的存在在哀嚎中消散。而枢纽中心，那个黑色漩涡正在剧烈波动，像是随时会崩塌。 三个卫队的复制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模糊的、与楚无涯身形相似的身影。那些身影悬浮在空中，每一个都有着楚无涯的脸，但表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痛苦，有的茫然，有的疯狂。他们看到楚无涯，同时转过头，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复制体...量产型...完成度百分之七十...”楚无涯心头冰凉。监狱在批量生产他的复制体，虽然完成度不高，但数量太多了，成百上千，密密麻麻，像蝗虫一样。 “主体...捕捉...优先...”那些复制体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声。然后，他们扑了过来，像潮水般涌向楚无涯。 楚无涯咬牙，取出“共振密钥”——那枚银色的齿轮。现在不用，就没机会了。他注入一丝火种之力，齿轮中心的红宝石瞬间亮起，发出刺眼的光芒。 “嗡——”一道无形的波纹以齿轮为中心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空间开始“共振”，那些扑来的复制体动作突然变得缓慢、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而肉腔的墙壁、管道、气泡，都在波纹的影响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无数道裂纹。 共振生效了。但代价也随之而来——楚无涯感到自己的存在被疯狂抽取，注入齿轮。他的身影迅速变淡，几乎透明。而且，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恐怖的意识瞬间锁定了这里，那是监狱意识的“本体”，被共振惊动了。 “快走！”楚无涯强撑着，冲向黑色漩涡。共振只有三息时间，他必须在这三息内冲进去。 复制体们被共振干扰，动作迟缓，但数量太多了，依旧有几十个挡在漩涡前。楚无涯没有时间缠斗，他直接撞了过去，用身体硬生生撞开一条路。每撞开一个复制体，他的存在就微弱一分，到后来，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剩下一缕模糊的意识，紧紧攥着夜的核心。 第三息，他终于冲到了漩涡前。在踏入漩涡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共振效果开始减弱，那些复制体重新恢复行动，疯狂涌来。而在复制体后方，黑暗深处，一只巨大的、由无数眼睛组成的“脸”缓缓浮现，冷漠地“看”着他。 那是监狱的意识本体。 “你...逃不掉...”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中响起，“所有囚徒...终将归来...” 漩涡吞没了楚无涯。天旋地转，比之前任何一次传送都更混乱、更痛苦。楚无涯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消散，记忆在流失，连“楚无涯”这个概念都在变得模糊。他拼命抓住最后一点执念：夜的核心，韭香镇，念念，苏晴，楚青衣，林凡... “不能忘...不能忘...”他在意识深处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他“摔”了出来。 身下是坚硬的、冰凉的金属甲板。头顶是浩瀚的、星光点点的虚空。耳边传来熟悉的、苍老而激动的声音： “楚无涯你还活着！” 是古河。楚无涯勉强抬起头，看到古河、林凡、墨心、还有山灵的分身——一个由绿色光影构成的老人，正围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惊喜和担忧。 “我...回来了...”楚无涯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摊开手，露出那枚银色的晶体。晶体中的黑色火焰，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剩一点火星在顽强跳动。 “夜的核心！”古河颤抖着接过，“他还活着！虽然很微弱，但还活着！” 墨心连忙翻开《史鉴》，书页自动翻到空白处，她将手掌按在书页上，柔和的白光从书中涌出，笼罩住晶体。晶体中的火星稍微稳定了一些，不再继续变弱。 “我只能暂时稳定，无法治愈。”墨心脸色苍白，“他的本源燃烧得太厉害了，几乎耗尽。必须立刻用纯净的世界本源温养，否则撑不过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林凡急道，“去哪里找纯净的世界本源” “我这里有。”山灵的分身开口，声音温和而厚重。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翠绿的叶子，叶子中心托着一滴晶莹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露珠，“这是我的‘生命之露’，凝聚了三万年地脉精华，应该能暂时稳住夜的核心。但要想真正救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比如，祖龙陨落之地残留的龙魂精华。” “祖龙陨落之地...”古河看向楚无涯，“你找到进去的方法了吗” 楚无涯勉强坐起，感到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看向自己的手，已经近乎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但他咬牙坚持，将从图书馆老人那里得到的笔记本，从怀中取出，递给古河。 “这是...监狱的结构公式，还有...共振密钥的残余数据。”楚无涯喘息道，“那个老人说，只要集齐七个火种，用我们的力量共鸣，就能打开祖龙陨落之地的封印。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了” “算上你、我、林凡、墨心、山灵、夜，还有匠的核心蓝图，我们已经有六个‘火种’级别的力量。”古河快速计算，“还差一个。但时间来不及了，星辰归位只剩...不到一天了。” “楚无心...”楚无涯忽然道，“他还没死。他在监狱里，等着取代‘造物主’。他手里有天书，能启动‘替换仪式’。而且，他说我体内有‘钥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 众人脸色大变。古河尤其震惊：“楚无心还活着还有天书这...这怎么可能” “是夜的牺牲，才让我逃出来。”楚无涯简单讲述了监狱里的经历，包括倒影的觉醒，监狱的围剿，以及夜燃烧本源拖住楚无心的最后一战。 听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墨心更是泪流满面，在《史鉴》上快速记录着这一切。 “所以，我们不仅要面对‘造物主’，还要面对楚无心。”林凡握紧拳头，“而且，星辰归位就在眼前，我们没有时间了。” “不，我们还有时间。”古河忽然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星辰归位的过程需要十二个时辰，现在刚开始不久。如果我们能在最后三个时辰内，进入祖龙陨落之地，得到祖龙最后的传承，也许还能扭转乾坤。” “但还差一个火种。”山灵提醒。 “我有办法。”古河看向船舱深处那扇被锁链封锁的门，“那里，关着最后一个火种。或者说，关着半个。” “半个” “那是我的另一半。”古河苦笑，“当年，为了潜入观测者内部，我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留在方舟，等待时机；另一半潜入观测者，收集情报。但后来，潜入的那一半被发现了，被囚禁在监狱最深处。我用尽方法，也只能将它的一小部分意识碎片救出来，封印在门后。但它的大部分，还在监狱里，被楚无心控制着。” 他顿了顿，看向楚无涯：“你在监狱里，有没有遇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囚徒” 楚无涯回忆，摇头：“没有。监狱里的囚徒太多了，我没时间一一查看。” “那就对了。它应该被楚无心单独关押，作为控制我的筹码。”古河叹息，“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会用封印的这一半意识碎片，补全第七个火种的名额。虽然力量会大打折扣，但应该勉强够用。” “可那样你会...”墨心担忧。 “我会死。或者说，我的意识会彻底消散，与那一半重新融合，但融合后的‘我’是谁，就不知道了。”古河很平静，“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三百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楚无涯说得对，如果牺牲是必要的，那就让老家伙先来。” 他走向那扇门，手按在锁链上。锁链自动解开，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只有三尺见方的房间。房间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扭曲的、半透明的光团。光团中，隐约能看到古河的脸，但表情痛苦而疯狂，像是在挣扎、嘶吼。 “老友，对不住了。”古河轻声说，然后伸手，按在光团上。光团剧烈震动，发出无声的尖啸，然后被古河一点点“吸”入体内。每吸收一点，古河的身体就凝实一分，但眼神也越来越混乱，像是在与另一个意识争夺控制权。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点光团被吸收，古河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混乱取代。他踉跄后退，扶住墙壁，大口喘气，额头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还...还差一点...”他嘶声道，“必须...用我们的力量...共鸣...打开封印...” 他指向虚空中的某个方向。那里，赤星的光芒已经变得极其刺眼，与紫薇帝星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指宽。 “就是那里...祖龙陨落之地的坐标...”古河咬牙，“现在，结阵！以方舟为中心，七个火种之力为引，共鸣，开道！” 众人立刻行动。楚无涯、林凡、墨心、山灵分身、夜的核心（被墨心托在手中）、匠的核心蓝图（被古河取出）、以及古河自己，七人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定。古河居中，开始念诵古老的咒文。 随着咒文响起，七人身上同时亮起光芒。楚无涯是金色，林凡是地脉的土黄，墨心是书页的纯白，山灵是生命的翠绿，夜的核心是深邃的黑，匠的蓝图是机械的银白，古河则是...混乱的、不断变化的彩色。 七道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法阵。法阵中心，对准赤星的方向，空间开始扭曲、撕裂，露出一个深邃的、散发着苍凉龙威的通道。 通道深处，隐约能看到一片浩瀚的、破碎的星空，星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龙骨，每一条龙骨都堪比星辰。而在星空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是祖龙之心。 “成了！”古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被痛苦取代，“快...进去...通道维持不了多久...我撑不住了...” “一起走！”林凡喊道。 “不...我必须留在这里维持通道...”古河摇头，七窍开始渗血，“而且，我的意识快崩溃了...两个古河在争夺控制权...我不能把危险带进去...你们走，去拿祖龙之心，然后...毁了它。” “毁了”楚无涯震惊。 “对，毁了。”古河惨笑，“祖龙当年留下的，不是传承，是警告。他在心脏里封印了一个秘密——‘造物主’的真正弱点。但那个秘密一旦被读取，心脏就会自毁，释放出足以重创‘造物主’的力量。代价是，读取秘密的人，也会与心脏一起...灰飞烟灭。” 他看着众人，眼中是最后的清明：“所以，必须有人牺牲，去读取秘密，然后与心脏同归于尽，将那股力量导向‘造物主’。这是唯一能重创它，为后来者争取时间的方法。” “我去。”楚无涯再次开口。 “不，这次该我了。”林凡踏前一步，“师父，你已经牺牲够多了。这次，让徒弟来。” “我也去。”墨心道，“《史鉴》需要记录这一切，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还是我去吧。”山灵的分身微笑，“我活了太久了，三万年的守护，累了。让我用最后的力量，做点有意义的事。” 众人争执不下。古河却摇头：“别争了。谁去都一样，但必须是火种，而且必须是...完整的火种。楚无涯，你状态最差，进去就是送死。林凡，你是地龙之魂的传承者，是未来对抗‘造物主’的关键，不能死。墨心，你是记录的传承者，必须活着把真相带出去。山灵，你的本体还在，分身死了，本体也会重伤，得不偿失。” 他看向夜的核心，又看向匠的蓝图，最后，看向自己：“所以，最适合的，是我。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两个意识融合，注定崩溃。用我这条命，换一个重创‘造物主’的机会，值了。” “古河...”楚无涯眼圈红了。 “别婆婆妈妈的了。”古河咧嘴一笑，嘴角的鲜血更显凄厉，“时间不多了。我数到三，你们一起冲进通道。我会用最后的力量，把你们送到祖龙之心前。然后，我会引爆自己，暂时扩大通道，让你们有机会读取秘密。记住，读取秘密后，立刻离开，不要回头。因为心脏自毁的威力，会波及整个祖龙陨落之地，不留活口。” 他开始倒数：“三...” 众人咬牙，冲向通道。 “二...” 通道剧烈震动，开始收缩。 “一...走！” 古河暴喝，全身光芒炸开，将通道强行扩大了一瞬。楚无涯、林凡、墨心、山灵分身，以及夜的核心和匠的蓝图，被一股巨力推入通道，飞速冲向祖龙之心。 而古河，在光芒炸开的瞬间，身体开始崩溃。两个意识在最后的融合中，达成了奇异的和解，同时看向通道深处，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三百年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光芒彻底炸开。古河的身影消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了通道，让通道在最后一刻保持了稳定。 通道尽头，楚无涯等人“摔”在了一颗巨大的龙骨上。抬头，前方就是那颗缓缓跳动的、堪比星辰的祖龙之心。心跳声如雷鸣，每一下都震得空间颤抖。而心脏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由龙血写成的文字——那是祖龙留下的秘密。 “快！读取文字！”楚无涯喊道。 众人冲向心脏。但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文字的瞬间，异变突生。 心脏后方，虚空裂开，一道穿着靛青色长袍的身影，缓缓走出。他手中托着天书，嘴角带着血，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但眼神依旧冰冷、锐利。 是楚无心。他居然追来了。 “真是感人啊。”楚无心鼓掌，声音带着嘲讽，“古河那个老东西，居然用自爆给你们开路。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看向祖龙之心，眼中闪过贪婪：“祖龙的秘密，还有这颗心脏的力量...是我的了。有了它，我取代‘造物主’的成功率，能提高三成。” “休想！”林凡怒吼，就要冲上去。但楚无心只是抬手，天书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射出，将林凡定在原地。 “别急，小辈。”楚无心微笑，“等我拿到心脏，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尤其是你，师兄。” 他看向楚无涯，笑容变得诡异：“你知道，为什么师父把‘钥匙’放在你体内吗” 楚无涯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因为，你从来就不是什么‘火种’。”楚无心一字一顿，“你，楚无涯，是师父用天书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人造火种’。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你的使命，甚至你对韭菜盒子的执着，都是师父编写的‘程序’。你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成为启动仪式的‘钥匙’。” 他走向楚无涯，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现在，时候到了。把钥匙，给我。” 楚无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人造的程序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与楚青衣、苏晴、念念、林凡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真实的情感，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他骗人！”林凡嘶吼，“师父，别信他！” 楚无心笑了，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抛向楚无涯：“不信那你自己看吧。这是‘真相之镜’，能照出存在的本质。看看镜中的你，到底是什么。” 铜镜悬浮在楚无涯面前。镜中，倒映出他的脸，但那张脸在变化——皮肤变得透明，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结构和流动的数据流。而在额头金符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像是钥匙孔的凹陷。 “看到了吗”楚无心轻声道，“你不是人，甚至不是生命。你是一件工具，一把钥匙。现在，工具该履行使命了。” 楚无涯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这三百年，到底在为什么而活那些牺牲，那些守护，那些他以为真实的羁绊，又算什么 “不...”他喃喃道，“不对...” “有什么不对”楚无心逼近，“你仔细想想，你的记忆是不是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你的情感是不是有时会突然‘断片’那是因为，你的‘程序’有漏洞。师父的技术，还不够完美。” 楚无涯身体开始颤抖。是的，他想起来了。三百年的记忆，确实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尤其是拜师学艺那段，只有零碎的片段。而且，有时候他会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像是心里缺了一块，但不知道缺了什么。 难道...楚无心说的是真的 “把钥匙给我。”楚无心伸出手，声音带着奇异的诱惑，“给我，你就能解脱了。不用再背负虚假的使命，不用再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家人’拼命。你会变回最纯粹的工具，没有痛苦，没有迷茫，只有...完成使命的满足。” 楚无涯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伸向自己的额头。那里，金符所在的位置，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师父！不要！”林凡拼命挣扎，但被天书的力量死死压制。墨心和山灵分身也被定住，无法动弹。 “对了，就是这样。”楚无心眼中闪过兴奋，“来吧，把钥匙，给我...” 就在楚无涯的手即将触碰到额头的瞬间，他怀中的“忆之签”，突然亮起了柔和的白光。那是墨心给他的，能记录经历的书签。此刻，书签自动飘出，悬浮在他面前，书签上浮现出两个字： “选择。” 楚无涯浑身一震。选择什么选择 书签继续浮现文字，那是墨心在给他书签时，悄悄留在里面的留言： “楚前辈，言告诉我，当你面对最大的谎言时，记住：真实不在过去，而在现在。你相信的，就是真实。你守护的，就是意义。无论你从何而来，去往何处，此刻的‘你’，是由你的选择定义的。所以，选择吧。选择你相信的真相。” 楚无涯的眼神，渐渐清明。他看着书签上的字，又看向镜中那个机械的自己，然后，缓缓笑了。 “你说得对，楚无心。也许我的过去是假的，也许我的记忆是编写的，也许我真的是件工具。” 他放下手，看向楚无心，眼中重新燃起火焰：“但现在的我，站在这里，想要守护身后这些人的我，是真实的。我愿意相信的，愿意为之战斗的，愿意为之牺牲的，就是我的真相。” 他后退一步，挡在林凡等人身前：“所以，钥匙，我不会给你。祖龙之心，你休想拿走。楚无心，你的计划，到此为止了。” 楚无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冥顽不灵。”他冷冷道，“那就别怪我，用强了。” 天书再次翻开，恐怖的能量开始凝聚。而楚无涯，也握紧了拳头，额头的金符，第一次主动亮起，不是被激活，而是...他选择了激活。 镜中的机械倒影，在金光的照耀下，开始崩解、重组，最终化作一把金色的、古朴的钥匙，从镜中飞出，落入楚无涯手中。 “你说我是钥匙，好，那我就用这把钥匙，打开你的败局！” 钥匙对准楚无心，金光炸开。 决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