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令人头疼的魔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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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的特别调查室内，烟雾缭绕。凛二面前摊开了大量刚汇总过来的资料，他的脸色在台灯映照下显得异常凝重。下属站在桌前，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汇报： “总监，关于‘通子’和‘百合子’的背景调查……有重大发现。” “说。”凛二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根据魔女‘林’之前提供的一些模糊线索，以及难波神社残留的登记信息，交叉比对了几十个数据库，甚至动用了一些特殊渠道……”下属深吸一口气，“我们找到了‘通子’最早有记录的踪迹……大约是在一百年前，大正时代末期。” 凛二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一百年前确定吗会不会是重名” “最初我们也以为是重名或记录错误。但经过笔迹（部分古老文件）、行为模式分析和几位极道老人的模糊口述拼接……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她似乎每隔二三十年，就会以不同的姓氏，但相同的名字‘通子’出现在关西地区，每次都伴随着一些……难以解释的事件发生，但都被当时的人当作怪谈或巧合忽略了。” 一百年……凛二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寿命范畴！ “那百合子呢”他追问，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关于百合子……”下属的表情更加古怪，“我们查遍了所有户籍和医院记录，确认百合子确实出生于二十多年前，但她并非通子亲生。她是通子从大阪一家名为‘慈光园’的孤儿院合法领养的，当时百合子大约五岁。领养记录齐全，没有任何问题。” “领养……”凛二喃喃道，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通子在神社外那疯狂而执着的复仇姿态，口口声声喊着“我的女儿”；百合子那张年轻却已逝去的脸庞；以及真由子那被催化、被利用的怨恨……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通子，这个可能活了超过百年的“魔女”，她领养百合子，真的是出于母爱吗还是……别有目的百合子的死亡，以及她与“蜜糖花园”的关联，是真由子复仇的导火索，但这一切，是否从一开始就是通子精心策划的一部分 她领养百合子，培养她，是否早就预见了她的死亡，并将其作为一场盛大复仇的祭品或工具而真由子，不过是她复仇链条上，偶然（或者被选中）的下一环 如果真是这样，那通子的复仇对象，恐怕不仅仅局限于“蜜糖花园”那些直接相关的人。她对整个社会，或者说，对某种让她存在了百年的“规则”，都怀着深刻的恨意。百合子的死，只是她宣泄这百年怨恨的一个借口，一个引爆点。 凛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们之前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更可能是一个蛰伏百年、视人命如草芥、精心编织复仇网络的怪物。百合子和真由子，或许都只是她漫长生命中，两颗令人悲哀的棋子。 “立刻重新评估所有与通子、百合子相关的线索！重点查那家‘慈光园’孤儿院的历史，以及过去一百年里，关西地区所有与‘通子’这个名字相关的、未解决的失踪或非正常死亡事件！”凛二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他意识到，他们捅开的，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案。 警视厅总监办公室内，凛二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仁快要被一堆超自然谜团撑爆了。 他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式联系那个神秘的魔女林——之前留下的（可能是一次性的）通讯符咒、通过特殊渠道向可能知晓魔女工会存在的部门发出询问、甚至派人去难波神社遗址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结果全都石沉大海。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着她封印的通子和真由子，以及她那能把人气死又救活的独特作风，彻底消失了。 “该死！用完就扔吗！”凛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渣女玩弄了感情的纯情大叔（虽然他并不纯情）。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下属送来了最新的监测报告，来自东京方面。 “总监，东京湾那边……有最新情况。”下属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松，“之前监测到的、那个巨型邪祟能量波动……从今天凌晨开始，持续减弱，就在半小时前，信号……彻底消失了。不是隐匿，是彻底消失，监测仪器上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凛二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缩。 消失了 那个让整个东京警视厅乃至更高层都严阵以待、如鲠在喉的巨型邪祟，那个潜伏在东京湾深处、仅仅是能量波动就让人心惊胆战的未知存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监测设备故障或者误判，但下属肯定的眼神和附上的多部门交叉验证报告，打破了他的侥幸。 一股寒意，混合着强烈的、几乎可以确定的预感，瞬间席卷了他。 虽然他和他的人当时在难波神社外被林的“凭依灵”控制，对神社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能从后续那过于“干净”的现场和川德内国的笔录里知道，与魔将和邪祟的战中，林取得了胜利。但此刻，东京湾邪祟的同步消失，让他觉得很可能大阪的邪祟和东京湾那个大家伙有关系。 那个女人……林。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到底有多强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正义感显然不像。维护世界和平听起来更像个笑话。难道……也是为了“收费”！谁付的款！ 凛二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思考了。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一个行走的天灾，一个能够随意插手、并轻易改写城市乃至国家危机等级的存在。她的行动完全无法预测，动机成谜，力量深不可测，而且……极度缺乏与官方沟通合作的意愿！ “联系上她了吗”凛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下属。 “还、还没有任何进展……” 凛二无力地挥挥手让下属离开，整个人瘫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 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一方面，两个巨大的威胁（大阪的魔将梦魇和东京湾邪祟）似乎都被解决了，从结果上看，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但另一方面，解决过程完全黑箱，解决者身份不明、动机不明、行踪不明，这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却又“一无所知”的感觉，对于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执法机构负责人来说，简直是精神和职业的双重折磨。 他仿佛能看到林那张带着点狡黠和漫不经心的脸，在某个他找不到的角落，一边数着不知道从哪儿赚来的巨额钞票，一边嘲笑着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慌乱与无能。 “林……你这女人……”凛二按着发胀的额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名为“魔女”的鸿沟。而这条鸿沟，此刻正让他这个东京警视厅的总监，感到无比的挫败和……好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