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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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咆哮声低沉暴戾，带着一股令人头皮炸裂的腥风，瞬间充斥了李子豪的整个感官！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求生的本能已经驱使着他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前一个狼狈的鱼跃扑倒，抱着胸前的小兽，狠狠摔在坚硬的岩石上！ 几乎就在他扑倒的同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带着斑斓花纹的黄色身影，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狂猛地一掠而过！锋利的爪子刮过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溅起一串火星！ 是豹子！一头体型壮硕、肌肉虬结的金钱豹！ 它显然也是被那几株奇异浆果散发的特殊气息吸引而来的，而且将同样靠近浆果的李子豪视为了争夺珍宝的敌人！ 李子豪摔得七荤八素，胸口被碎石硌得生疼，怀中的小兽发出受惊的尖叫。他根本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翻身，手脚并用地向后急退，背脊死死抵住一块巨石，惊骇万分地盯着眼前这头突然出现的顶级掠食者。 金钱豹一击扑空，轻盈地落在浆果丛前，粗长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烦躁地抽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脆响。它微微伏低身体，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两道危险的竖线，死死锁定着退到岩石下的李子豪，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充满威胁的低沉吼声，露出森白的獠牙，涎水从嘴角滴落。 它在警告，也在蓄力，下一次攻击必将更加致命 李子豪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他一只手紧紧护着胸前布袋里吓坏了的小兽，另一只手疯狂地摸索着腰后的新柴刀。 完了！怎么会碰上这玩意儿！这东西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野猪能比的！在这片开阔的乱石坡上，他几乎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小兽在布袋里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恐惧至极的呜咽，但奇异地，它并没有像面对野猪时那样彻底僵住，那双碧蓝的眼睛透过布袋的缝隙，死死盯着那头凶兽，喉咙里也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以往的嘶嘶声，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沟通 金钱豹显然注意到了布袋里的动静，它的目光短暂地从李子豪身上移开，狐疑地瞥了一眼那个不断蠕动的布袋，鼻翼用力耸动了几下，似乎嗅到了什么让它有些困惑又警惕的气息。它的低吼声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就是现在！ 李子豪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知道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是制造混乱，然后跳下乱石坡，利用坡下的茂密灌木丛逃生！ 他猛地将手里刚才慌乱中抓到的一把沙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豹子的头脸狠狠扬了过去！ 同时，他发出一声给自己壮胆的、撕心裂肺的怒吼：“滚开！” 沙石劈头盖脸砸向豹子，虽然造不成伤害，却成功干扰了它的视线和注意力。 金钱豹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激怒了，它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咆哮，下意识地甩头避让沙石，身体微微后坐，就要猛扑过来！ 而李子豪在扬出沙石的瞬间，已经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朝着陡峭的乱石坡下方玩命地跳去！他根本顾不上选择落脚点，只求尽快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吼！” 金钱豹的咆哮在身后炸响，伴随着迅猛的扑击风声！ 李子豪感到背后一阵恶风袭来，他甚至能闻到那浓烈的腥膻气味！他魂飞魄散，在空中拼命扭动身体，试图避开致命一击！ 嗤啦——！ 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豹子的利爪终究还是擦到了他的后背，棉袄被瞬间撕裂，皮开肉绽！ 幸运的是，他也因此获得了下坠的加速度，如同滚地葫芦般，一路惊呼着、碰撞着，沿着陡峭的坡壁疯狂地滚落下去！坚硬的岩石和尖锐的灌木枝条无情地刮擦着他的身体，他只能拼命护住怀中的小兽和自己的头脸。 不知翻滚了多久，他终于重重地摔落在坡底厚厚的落叶堆里，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口腥甜涌上喉咙。 他顾不上检查伤势，挣扎着抬头望去—— 坡顶上，那头金钱豹并没有追下来。它站在边缘，琥珀色的瞳孔冰冷地俯视着坡底狼狈不堪的李子豪，似乎权衡着追击的代价。最终，它对浆果的渴望显然超过了对这个闯入者的愤怒。它低吼了一声，转身敏捷地跃回那丛血红浆果旁，小心翼翼地开始啃食那些珍贵的果实，不再理会坡下的手下败将。 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和剧烈的疼痛同时席卷了李子豪。他瘫在落叶堆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后背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怀中的小兽也吓坏了，挣扎着从布袋里钻出来，顾不上自己的伤腿，焦急地舔舐着他脸上的血迹和汗水，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没……没事了……暂时……死不了……”李子豪喘着粗气，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声音嘶哑地安慰道。 他忍着剧痛，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后背。伤口很长，但幸好不算太深，主要是皮肉伤。他赶紧拿出之前准备的盐水和紫药水，忍着钻心的疼痛，胡乱地清洗了一下伤口，洒上药粉，又用干净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了血。 处理完伤口，他才有空回想刚才那惊险至极的一幕，一阵后怕涌上心头。太险了！若不是小兽那奇异的表现让豹子迟疑了一瞬，若不是他当机立断跳坡逃生，现在恐怕已经成了豹子的盘中餐。 那丛浆果……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吸引来金钱豹这种级别的守护兽 他抬头望向坡顶，隐约还能听到豹子啃食浆果时发出的满足哼哧声。看来那宝贝是彻底没指望了。 这次进山，出师不利，差点把命搭上，却一无所获，还添了新伤。沮丧的情绪如同冰冷的雨水，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雄心。 小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低落，安静地趴在他身边，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臂，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不能就这么放弃！李子豪咬紧牙关。孙老大那边还等着“货”，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必须再想办法！ 他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决定不再冒险深入，而是在这片坡底区域继续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至少，得弄点吃的回去。 坡底植被更加茂密，靠近溪流，湿度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走着，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柴刀始终握在手里。小兽也重新打起精神，小鼻子不停抽动，似乎在帮他搜寻。 或许是否极泰来，或许是小兽的能力再次发挥了作用。没过多久，在一处潮湿的岩石背面，小兽再次变得兴奋起来，对着石缝下一片不起眼的苔藓地“吱吱”叫。 李子豪心中一动，用柴刀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片厚厚的苔藓—— 几朵呈暗褐色、形状如同小耳朵、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微绒毛的蘑菇露了出来。 是木耳！而且是品质相当不错的野木耳！ 虽然比不上肉食，但这东西在这个年代也是难得的美味和营养品，供销社也是收的！ 峰回路转！李子豪心中大喜，连忙小心地将这些木耳采摘下来，用大片的树叶包好。虽然不多，但总比空手而归强。 小兽似乎也很高兴，邀功般地蹭着他的手。 有了这点收获，李子豪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不敢再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准备沿着溪流往下游走，绕路返回。 然而，就在他沿着溪流走了不到一里地，经过一片被山洪冲出的碎石滩时，小兽突然又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这次不再是兴奋，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警惕和不安，对着溪流对岸一片茂密的荆棘丛发出了低沉的警告性呜咽。 又有什么东西 李子豪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望过去。 溪流对岸的荆棘丛一阵晃动，但这次钻出来的，不是野兽。 而是一个浑身湿透、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严重擦伤和淤青，眼神却如同受惊的野鹿般仓惶无助的年轻女孩！ 她看到溪流这边的李子豪，先是吓得猛地一缩，差点跌进水里，随即看清对方也是人类（虽然同样狼狈），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巨大惊喜和哀求。 “救……救命！”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普通话略带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有人……有人在追我！求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