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鼎踪初现与新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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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后的低语声如附骨之疽,顾晏辰清冽的嗓音与魔物嘶哑的嚎叫相互撕扯、缠绕,在狭窄的通道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苏晚星攥紧合璧玉佩——掌心的温热是她与这黑暗深渊仅存的联系,她抬眼望向那片浓稠的漆黑,喉结滚动,咽下翻涌的惧意,抬脚踏入。 苏振海与守护者们紧随其后。石阶在脚下呻吟,每一级都像在诉说百年的腐朽。两侧石壁上的符文随他们经过次第亮起,幽蓝的光如鬼火舔舐黑暗,照亮了石壁上渗出的、蛛网般的水痕。空气里弥漫着湿土与陈年檀香混杂的气味,像一座刚被撬开的棺椁。 “这石阶……”苏振海话音未落,脚下石块“咔嚓”碎裂!他踉跄前扑,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掌心云纹微微发烫,守护之力本能地护主。他稳住身形,剑尖指地,脸色在幽蓝光影中苍白如纸,刚觉醒的血脉仍在体内奔涌冲撞,像一匹尚未驯服的烈马。 苏晚星伸手扶住父亲,指尖触到他手臂上跳动的云纹,那纹路比方才更清晰了几分。“爹,你怎么样” “无碍。”苏振海摇头,目光警惕地扫视前方,“这地方……不欢迎活人。” 一行人屏息前行。石阶蜿蜒向下,仿佛通往地心。约莫一炷香后,前方透出朦胧的微光——不是夜明珠的冷光,而是某种更温润的、带着青铜锈迹的昏黄。 穿过最后一道石缝,视野豁然炸开。 那是一座埋藏在地脉深处的巨殿。 穹顶高悬如倒扣的苍穹,镶嵌着九颗硕大的“地心玉”,玉石内部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晕。而巨殿中央—— 一尊青铜鼎。 鼎高逾三丈,三足如龙爪深扎地脉,鼎身盘绕的龙纹并非雕刻,而是活物般缓缓游动,龙鳞开合间吞吐着混沌气息。可这恢弘的圣器此刻满身疮痍:鼎身布满蛛网裂痕,一道狰狞的缺口从鼎口撕裂至腹部,像被洪荒巨兽啃噬过。残缺处边缘泛着暗红的锈迹,那是干涸了百年的……血。 “镇渊鼎……”一名守护者跪倒在地,不是畏惧,是直面神迹的震颤。 苏晚星一步步走近。指尖距离鼎身尚有尺余,青铜表面的龙纹骤然加速游走!一股苍凉、悲壮、镇压万古的威压顺着空气撞进她识海——那一瞬她看见血色苍穹、崩裂的大地、顾玄渊白衣染血将鼎掷向深渊的最后一瞥…… 鼎是活的。 它在哭。 “怎么会……”她抚上那道最深的裂痕,触感不是冰冷,是滚烫,像触摸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残缺至此……” 残魂的叹息在耳边回响:镇渊鼎的残件…… 她猛然转身,奔向巨殿四壁——那里不是壁画,是直接烙印在石壁上的、以精血为墨的“战魂录”。画面流动:顾玄渊执鼎镇渊、魔潮溃散、天地重光……最后一幕,却不是凯旋。 是背叛。 一道黑影自后方刺穿顾玄渊的护心镜,夺走从鼎身崩裂的一块残片,遁入尚未闭合的深渊裂缝。顾玄渊回首的那一眼,没有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悲悯。 “百年前……”苏晚星指甲陷进掌心,“封印将成时,有人从背后……夺走了鼎心。” “鼎心”苏振海疾步上前,“你是说,缺失的那块残片……是镇渊鼎的‘心脏’” 话音未落—— 巨殿轰然剧震! 地心玉的光芒疯狂闪烁,碎石从穹顶簌簌砸落。一股粘稠如沥青的魔气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倒灌而入,所过之处石壁腐蚀冒烟,空气中檀香味被腥臭彻底取代。 “退后!”苏晚星厉喝,双珠应声而起,金光如瀑挡在众人身前。 魔气撞上光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黑雾散开处,一行黑袍人鱼贯而入。 九人。清一色玄黑长袍,脸覆青铜面具——面具上的图腾确是暗盟夜鸮,但夜鸮的双翼被刻意扭曲成倒悬的堕落之姿,眼窝处镶着两粒猩红的血玉。 为首者身形异常高大,黑袍无风自动,每一步踏下,地面便凝结一层薄冰。他缓缓抬首,面具下两点血光钉在镇渊鼎上,声音像砂石在铁器中研磨: “找了百年……原来顾玄渊把这破鼎,藏在了自家后花园。” 苏晚星横剑身前:“逆纹夜鸮……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东西”高大黑袍人低笑,笑声震得巨殿嗡嗡回响,“我们是暗盟本该成为的模样——侍奉深渊之主,而非守护那些蝼蚁般的生灵。”他抬手,掌心浮起一枚逆纹令牌,令牌中央嵌着一颗搏动的黑色心脏,“至于名号……你们可称我等为——‘逆渊使’。” 逆渊使。 三字落地,其余八人同时踏前一步!魔气凝结成实质的黑色锁链,如毒蛇吐信般射向镇渊鼎! “休想!”苏振海暴喝,守护之力轰然爆发!红光如怒涛撞上锁链,竟将黑链寸寸崩碎! 高大黑袍人“咦”了一声,血玉眸子转向苏振海:“苏家的护渊血……竟还未流干。”他随意抬手,五指虚握—— “噗!” 苏振海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鼎足上!肩胛处,五道深可见骨的黑爪印正“滋滋”腐蚀着他的血肉与灵力! “爹——!”苏晚星目眦欲裂。 “碍事。”黑袍人收回手,像拂去灰尘。他径直走向镇渊鼎,伸出的手掌骨节嶙峋,指尖长出寸许长的漆黑指甲,“鼎心既失,这破鼎不过一堆废铜。但废铜……也有废铜的用法。” 他掌心对准鼎身最大的裂痕,黑气凝聚成旋涡—— “比如,把它炼成……召唤深渊之主的祭坛。”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清冽如冰泉破雪的声音,自巨殿最深的阴影中响起: “你碰它一下试试。” 所有人呼吸骤停。 阴影里,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走出。 玄色衣袍纤尘不染,墨发以一根木簪松松束起,露出一张清绝如寒山孤月的脸。眉眼依旧,可那双眼睛里沉淀的东西,已不是苏晚星记忆中的温润——那是淬过血的剑锋,是封冻千年的深潭,是背负了太多秘密后,再也洗不净的苍凉。 顾晏辰。 他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平举。掌心之上,悬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残片——残片边缘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其上龙纹与镇渊鼎身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而他的身后,十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 同样黑袍,同样面具。 但面具上的夜鸮图腾,双翼舒展,目视前方,眼窝处镶嵌的是月白色的灵玉。 正纹暗盟。 高大黑袍人猛地转身,血玉瞳孔缩成针尖:“你……怎么可能从‘蚀心狱’里出来!” 顾晏辰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黑袍人,落在苏晚星脸上。 只一瞬。 那一眼很深,深得像要把她此刻的模样,刻进某种即将到来的永别里。然后他移开视线,看向手中残片。 “鼎心在此。”他声音平静,却让整座巨殿的空气凝结成冰,“想要” 他缓缓握拳。 残片迸发出炽烈的金光!与此同时,镇渊鼎轰然长鸣,鼎身所有龙纹同时亮起,道道金光如锁链射向残片! 两块分离百年的碎片,在空中震颤、共鸣,发出类似心脏搏动的沉重声响。 高大黑袍人面具下的脸扭曲了。他厉吼:“夺鼎心——!” 八名逆渊使同时暴起!魔气化作八条狰狞黑龙,嘶吼着扑向顾晏辰! 顾晏辰身后,十名正纹暗盟同时出手。没有炫目的术法,只有十道薄如蝉翼的银光闪过—— 黑龙齐颈而断!魔气溃散成漫天黑雨! 而顾晏辰,自始至终未动一步。 他依旧看着手中的鼎心残片,仿佛周遭生死厮杀不过背景杂音。直到最后一条黑龙溃散,他才抬起眼,看向那高大黑袍人。 “该你了。” 剑意。 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如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整座巨殿!地面龟裂,穹顶的地心玉同时黯淡,空气被挤压出尖锐的爆鸣! 高大黑袍人踉跄后退,面具“咔嚓”裂开一道缝。 他死死盯着顾晏辰,又猛地看向苏晚星,最后目光钉在镇渊鼎与鼎心之间那根越来越亮的金色光柱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眼中炸开。 “既然拿不到……”他嘶声狂笑,猛地扯下颈间一枚血色玉佩——玉佩上,逆纹夜鸮图腾正在融化,变成一滩蠕动的血泥,“那就一起——葬在此地吧!!” 血玉佩炸裂! 滔天魔气如火山喷发,巨殿四壁的“战魂录”壁画片片剥落!整座地宫,开始崩塌。 而在漫天碎石与魔气狂潮中,顾晏辰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至苏晚星身前,将鼎心残片按进她掌心。 “拿好。”他声音极低,唇几乎贴着她耳畔,“接下来……闭上眼睛。” 苏晚星怔怔抬头。 顾晏辰身后,那十名正纹暗盟,同时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