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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第三幕的灯光再次亮起时,舞台布景已从边境的小木屋,切换成邻国都城的城堡前庭。 青石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光,两侧矗立着雕刻着狮鹫的石柱,城堡的铁门紧闭,门楣上 “米蕾” 的家族纹章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色。 招募侍女的队伍沿着石柱排开,罗莎莉站在队伍中间,鹅黄色舞裙已换成素净的浅灰色侍女服,领口系着白色围裙,手里攥着一封推荐信。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反复摩挲着围裙的褶皱:为了帮希尔薇见到阿德里安,她打算通过这次招募,成为城堡里的侍女,拿到潜入地牢的机会。 “下一个,罗莎莉!” 守卫的声音粗哑,像石子砸在青石上。 罗莎莉快步走上前,在管事面前站定。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管事身后的城堡走廊,想象着希尔薇或许正藏在某个角落等她的消息,随即垂下眼帘,恭敬地递上推荐信:“我擅长整理衣物、打理花卉,还会简单的糕点制作,恳请管事给我机会。” 管事翻了翻推荐信,又上下打量着罗莎莉,见她眼神清亮、态度恭敬,便点了点头:“明日起,你就负责宴会厅的茶水供应,去后勤领统一的服饰吧。记住,在城堡里要守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罗莎莉强压着心里的激动,躬身行礼时,围裙的系带轻轻晃动。 转身离开时,她悄悄往城堡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 —— 那里藏着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希尔薇正隔着石柱望着她,眼底的担忧渐渐化作安心。 罗莎莉对着那个方向,悄悄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随即跟着后勤侍女往走廊深处走去。 舞会当晚的城堡宴会厅,比边境集市的节日还要热闹。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折射出的光映得宾客们的华服格外耀眼:贵族男士的天鹅绒礼服泛着光泽,女士的裙摆缀满宝石与蕾丝,连空气中都飘着香槟与玫瑰混合的甜香。 罗莎莉穿着统一的浅灰色侍女服,端着托盘穿梭在宾客之间,托盘里的香槟杯泛着晶莹的光。 她的目光却始终在宴会厅的角落游走,终于在甜品台附近,看到了希尔薇的身影,希尔薇穿着罗莎莉借来的备用侍女服,深褐色的围裙遮住了原本的素衣,只露出袖口一小截银灰色的布料,手里端着放满糕点的托盘,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宾客之间,长发被白色头巾裹住,只露出半张素净的脸。 “西侧走廊尽头,暗门在第三块松动的石板旁,我会借口送茶水引开守卫。” 罗莎莉借着递香槟的动作,绕到希尔薇身边,声音轻得像气流拂过耳畔,随即又立刻端着托盘走向走廊入口的守卫,笑着说:“两位大人辛苦了,喝点香槟解解乏吧。” 成功将守卫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希尔薇微微点头,端着托盘的手稳了稳。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宴会厅主位, 米蕾公主正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紫色天鹅绒礼服,领口缀着鸽卵大的蓝宝石,宝石的光映得她眼底的野心格外清晰。 希尔薇深吸一口气,趁着宾客们都专注于舞台上的舞蹈,悄悄往西侧走廊退去。托盘里的糕点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被宴会厅的音乐完美掩盖。 走廊里没有灯光,只有壁灯散发着微弱的橘色光晕,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希尔薇按照罗莎莉说的,在走廊尽头蹲下,指尖抚过地面的石板,果然摸到一块微微松动的,她用力一推,石板 “吱呀” 一声掀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一股潮湿的寒气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是地牢的气息。 她顺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手里攥着罗莎莉给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出墙壁上斑驳的血迹,还有铁链摩擦留下的划痕。 越往下走,铁链碰撞的 “哐当” 声越清晰,终于在最深处的牢房前,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 阿德里安穿着破旧的灰色囚服,原本银蓝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壁上,连抬头的动作都显得吃力,早已没了往日王子的意气风发。 就在希尔薇准备上前时,石阶上传来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声响,伴随着米蕾公主带着笑意的声音。希尔薇急忙躲到牢房后的阴影里,飞快吹灭火折子,黑暗瞬间将她笼罩。 米蕾公主的身后跟着两个手持长剑的守卫,手里还端着一个描金食盒,走到牢房前时,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扫过地面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的王子,今天心情好,特意来看看你。” 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杏仁糕、水果挞一一摆到牢房前的石桌上,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宴会,“你看,还是你喜欢的杏仁味。” 阿德里安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下,那双曾经骄傲的眼睛满是怒火:“米蕾!你到底想怎样你骗我来邻国,说要和我成婚,却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米蕾拿起一块杏仁糕,用银叉叉着递到阿德里安面前,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我的王子,别这么激动。” 她轻轻晃了晃银叉,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我爱你是真的,可我更想要你的国家。” “爱我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当人质吗” 阿德里安一把挥开银叉,糕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铁链拽得石壁 “哐当” 作响。 米蕾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她蹲下身,用丝帕擦了擦手指,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你的父王不是最疼你吗只要他答应割让南部三座城池,你就能立刻离开这里。可如果他不答应……” 她故意顿了顿,指尖划过牢房的铁栏,“我的王子,你恐怕要在这里,陪我过一辈子了。” 说完,她转身带着守卫离开,高跟鞋的声响渐渐消失在石阶尽头,只留下满室的寒意。 希尔薇从阴影里走出来,重新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出她平静却复杂的脸。 她走到牢房前,看着阿德里安颓然垂落的头颅,一道带着叹息的歌声忽然从她喉间溢出,低沉却清晰,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我的王子,你怎么变成这样曾鲜衣怒马,如今却困在铁栏后方;曾眼高于顶,如今却只剩满身风霜……” 她的歌声里没有了过去的爱意,也没有了怨恨,只有对物是人非的怅然,每一个音符都像落在阿德里安心上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阿德里安猛地抬头,看到希尔薇的瞬间,眼底满是震惊与愧疚。 他张了张嘴,一道沙哑的歌声从他干裂的唇间传出,与希尔薇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我的姑娘,是我亲手将路走荒;曾把真心当枷锁,如今才懂失去的滚烫;曾追逐虚妄的光,如今只剩无尽的迷茫……” 他的歌声里满是悔恨,铁链碰撞的 “哐当” 声成了最沉重的伴奏,与希尔薇的歌声一起,填满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复杂的情绪染得沉重。 包厢里,王默听着舞台上传来的对唱,看着希尔薇与阿德里安隔着铁栏相望的身影,忍不住轻声感叹:“这还真是童话一般的相遇,哪怕是在这样的境地。” 水王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嘲笑道:“童话,只是骗人的。” 王默侧头看向水王子,想起自己曾经历的那些磨难,轻轻点头:“我同意。” 那些看似美好的童话,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残酷,就像希尔薇曾以为的 “幸福”,最终也碎得彻底。 舞台已经演到了罗莎莉成为米蕾公主贴身女仆的第三个月,城堡地牢的石壁上,终于多了些温暖的痕迹:希尔薇用粗布包好的麦饼、带着余温的草药膏、甚至还有从边境采来的、用棉纸小心裹着的野菊花,都通过罗莎莉的手,悄悄送到阿德里安面前。 罗莎莉穿着米蕾公主赏赐的浅紫色女仆服,领口绣着精致的银纹,这是 “心腹” 的象征。 她每次提着食盒走进地牢,都会先警惕地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守卫后,才飞快地从食盒夹层里掏出希尔薇准备的物资,声音压得极低:“这是姐姐给你带的草药膏,你手腕的伤该换药了。” 阿德里安接过草药膏,指尖触到棉纸的温度,眼眶忽然发热。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囚服,长发依旧凌乱,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生气 ,这些日子,是希尔薇的物资让他熬过了地牢的寒冷,是罗莎莉带来的 “姐姐很好” 的消息,让他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这天,罗莎莉刚放下物资要走,阿德里安忽然抓住她的衣袖,沙哑的歌声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浓重的悔意,在潮湿的地牢里回荡:“我后悔了,当初不该为虚妄的爱情疯狂;我把国家抛在身后,把人民的期盼遗忘;如今困在这铁栏后,才懂失去的有多滚烫……” 他的歌声里满是哽咽,铁链碰撞的 “哐当” 声成了最沉重的伴奏。 罗莎莉站在原地,听着这满是悔恨的调子,心里却隐隐不安 ; 她总觉得,阿德里安眼底的悔意里,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急切。 当晚,希尔薇借着送 “宫廷花卉” 的名义,悄悄溜进地牢。 她刚放下手里的花篮,阿德里安就扑到铁栏前,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眼里满是祈求:“希尔薇,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背叛你,不该放弃国家……” 希尔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却没有像过去那样心软。 她轻轻唱起歌,声音温柔却带着距离,像笼罩在地牢上空的薄雾:“王子,请你不要悲伤,你的国家还在等你回去扛;你的人民还在盼着,盼你回到他们身旁;先把悔恨藏在心底,我们一起找脱困的方向……” 她的歌声里没有了爱意,只有对 “同类” 的怜悯 ;她想帮他脱困,不是因为还爱他,而是因为她懂失去一切的痛苦,更因为罗莎莉说 “救他出去,姐姐才能彻底放下过去”。 从那天起,希尔薇和罗莎莉开始一起寻找脱困的办法。 罗莎莉利用 “心腹” 的身份,偷偷画下城堡的守卫分布图;希尔薇则根据罗莎莉带来的消息,研究着地牢的结构。 每个深夜,两个身影坐在边境的小木屋前,借着月光修改计划,罗莎莉会笑着说:“等救他出去,姐姐我们就去更远的地方,我跳舞,你唱歌,再也不管这些王室纷争。” 希尔薇总会点头,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可她们都没发现,阿德里安的眼神渐渐变了,他看着希尔薇送来的物资,听着她温柔的歌声,心里的 “悔意” 慢慢变成了 “占有”。 他觉得,希尔薇还爱着他,不然不会这么费心救他;他觉得,罗莎莉只是个阻碍,阻碍他和希尔薇 “重归于好”。 终于,在拿到地牢钥匙的那天,悲剧发生了。 罗莎莉刚从米蕾公主那里拿到钥匙,要去地牢和希尔薇、阿德里安汇合。 她攥着冰凉的钥匙,心里满是激动 ,再过几个小时,姐姐就能彻底放下过去,她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她刚走到地牢门口,就被阿德里安拦住。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部分铁链,眼里闪着疯狂的光:“钥匙给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姐还没到……” 罗莎莉下意识地把钥匙往身后藏,心里的不安瞬间放大。 “别管她!” 阿德里安猛地抓住罗莎莉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只要有钥匙,我们就能离开!罗莎莉,你太碍事了!”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罗莎莉拼命挣扎,浅紫色的女仆服被扯得皱巴巴的,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看着她紧握钥匙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抽出罗莎莉腰间的匕首 —— 那是米蕾公主赏赐给她防身用的,此刻却成了刺向她的凶器。 “噗嗤” 一声,匕首深深刺进罗莎莉的小腹,鲜血瞬间染红了浅紫色的裙摆,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死亡之花。 罗莎莉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德里安,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最后望向地牢深处的方向,眼里满是泪水,身体缓缓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手里的钥匙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罗莎莉!” 希尔薇刚跑过来,就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她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手里的花篮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野菊花散落一地,被罗莎莉的鲜血染红。 阿德里安捡起钥匙,转身看向希尔薇,脸上竟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希尔薇,别难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里!罗莎莉她……” “为什么” 希尔薇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沾满鲜血的青石地上,“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们明明说好,等你出去,我就和她一起回小木屋,过普通的生活!” “普通的生活” 阿德里安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是被她迷惑了!你本该和我一起回我的国家,做我的王后!罗莎莉就是个阻碍,杀了她,我们才能回到正轨!” “正轨” 希尔薇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与心碎,“我的正轨,从来不是做你的王后!我只想和罗莎莉一起,在边境唱歌跳舞,过安稳的日子!是你,是你毁了一切!” 她蹲下身,轻轻抱起罗莎莉冰冷的身体,浅紫色的裙摆沾满了鲜血,像凝固的伤口。 她对着罗莎莉渐渐冰冷的脸颊,轻声唱起歌,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残烛:“对不起,我的小蝴蝶,没能陪你去更远的地方;对不起,我的小太阳,没能守住我们的梦想;你说要一起跳舞唱歌,可现在只剩我一人悲伤……” 阿德里安看着她心碎的模样,却觉得是罗莎莉的 “死” 让她闹脾气。 他走上前,强行拉起希尔薇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往地牢外走:“别闹了!跟我回我的国家,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比和罗莎莉在一起好一百倍!” 希尔薇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却没有力气反抗。 她回头望着罗莎莉倒在地上的身影,望着散落一地、被鲜血染红的野菊花,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碎了,她曾以为阿德里安有了悔意,曾以为自己能彻底放下过去,曾以为能和罗莎莉一起过安稳的日子,可这一切,都被阿德里安的自私与残忍,碾得粉碎。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歌声渐渐微弱,只剩下无声的哽咽。 阿德里安拖着她穿过城堡走廊,穿过宴会厅,穿过她曾和罗莎莉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阳光透过城堡的窗户,照在她沾满鲜血的裙摆上,却暖不了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她知道,从罗莎莉倒下的那一刻起,那个在边境找回自我、眼里有光的希尔薇,彻底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被强行拖回 “王室纷争” 里,满心都是心碎与绝望的躯壳。 阿德里安的城堡大厅里,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壁灯泛着微弱的橘色光晕,勉强照亮周围人影的轮廓 。 大臣们穿着深色礼服,侍女们捧着叠好的婚纱,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围着被强行带到中央的希尔薇。 她的裙摆还沾着罗莎莉的血迹,那抹暗红在昏暗里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可没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冰冷的针,扎在她身上。 “希尔薇小姐,穿上婚纱吧,这是您生来就该做的事。” 为首的老臣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紧接着,大臣们、侍女们、甚至城堡里的卫兵,都跟着唱起了劝诫的歌,调子沉闷得像送葬的哀乐:“公爵之女的使命,是成为王子的新娘;放弃那些荒唐的念想,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你的诞生本就为他,别再固执地抵抗……” 歌声层层叠叠,裹着希尔薇的四肢,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有人捧着洁白的婚纱走上前,婚纱上的珍珠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 “别闹脾气了,希尔薇小姐。” 侍女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温柔,“王子殿下是真心爱您,不然怎么会特意把您接回来” 希尔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件婚纱。 忽然,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洁白的婚纱上,珍珠渐渐变成暗红的斑点,裙摆像被血水浸泡过一样,缓缓染上刺目的红,领口的蕾丝也变得破碎不堪,和阿德里安逃婚那天,她穿的那件染血婚纱一模一样! 她猛地后退,后背撞到冰冷的石柱,才惊觉自己从未摆脱过过去的阴影。 在无数的夜晚,她和罗莎莉一起憧憬的未来,早已被阿德里安的匕首碾碎。 她看着自己沾满 “血迹” 的裙摆,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原来从阿德里安刺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永远困在了那一天。 “不……” 希尔薇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 她缓缓抬起头,对着空荡的大厅,独自唱起了歌,声音破碎却坚定,像在黑暗里挣扎的萤火:“我不是谁的附属,不是生来为谁而活;我曾有过自由的梦,曾见过阳光的温热;别用你们的规则,囚禁我破碎的魂魄……” 她的歌声刚落,大厅四周突然涌出无数人影:有穿着礼服的贵族,有举着烛台的侍女,甚至还有穿着铠甲的卫兵,他们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希尔薇包围得水泄不通。 她拼命往旁边跑,却被人影挡住;她想推开面前的人,手却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那些根本不是真人,那是她的心魔。 “别逃了,希尔薇。” 人影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带着诡异的笑意。 紧接着,希尔薇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化, 染血的婚纱渐渐褪去暗红,变成了一件缀满宝石的洁白婚纱,裙摆拖在地上,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她被人影们推着往前走,双脚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向大厅深处。 那里是阿德里安准备的婚礼现场。 猩红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圣坛,彩绘玻璃上的光影扭曲成狰狞的模样,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阿德里安穿着银蓝色的礼服,站在圣坛前,脸上带着自以为温柔的笑容,手里还拿着华丽的戒指。 “亲爱的希尔薇,” 阿德里安张开双臂,语气里满是自得,“你曾经想要的完美婚礼,我补给你了。你看,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帮我脱困,你用你的行动赢得了我的爱。我向你保证,你的付出都是正确的,从此以后,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希尔薇看着他虚伪的笑容,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用力挣脱侍女的束缚,裙摆扫过猩红的地毯,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你抛弃了我,杀了我唯一的朋友,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继续爱你” “希尔薇,别任性了!” 老臣的声音从人影里传来,“你就是为了王子活着的,这是你的使命!” “是啊,成为王子的新娘,才是你该走的路!” 侍女们跟着附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希尔薇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与释然。 她终于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永远不可能改变。 但她的人生,不该由别人定义。 她活着,从来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 “公爵之女” 的身份,更不是为了 “王子的未婚妻” 这个头衔。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希尔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阿德里安脸上的笑容僵住,却还是伸出手,摆出迎娶新娘的姿态:“希尔薇,别闹了,过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这是我们的婚礼。” 周围的人也跟着催促:“快过去吧,希尔薇小姐!”“别让王子殿下失望!” 希尔薇没有动,只是缓缓抬起手,从婚纱的夹层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是罗莎莉生前用的防身匕首,她从地牢里带出来的,一直藏在身上。 她醒悟的太晚了! 希尔薇举起匕首,对着阿德里安,也对着周围的人影,唱起了最后一首歌,声音里没有了悲伤,只有彻底的解脱:“我不爱你,阿德里安王子,不爱这虚假的殿堂;我不要做谁的新娘,不要被规则捆绑;我的灵魂要自由,哪怕用生命去换一场……” 歌声落下的瞬间,希尔薇猛地将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婚纱,像一朵在黑暗里骤然绽放的死亡之花。她缓缓倒在猩红的地毯上,视线渐渐模糊,却看到了罗莎莉的笑脸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舞裙,举着风车,在阳光下对她挥手,嘴里还喊着 “姐姐,我们去采花吧”。 “罗莎莉…… 我来了……” 希尔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彻底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她终于摆脱了所有束缚, 不再是公爵之女,不再是王子的未婚妻,只是希尔薇,一个为自己而活、最终为自由献身的希尔薇。 周围的人影开始消散,阿德里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冲上前,想要抱住希尔薇,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血迹。 大臣们惊慌失措地围过来,有人喊着 “快传御医”,有人对着希尔薇的尸体叹气,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大厅里的烛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漆黑。猩红的地毯上,希尔薇的尸体静静躺着,洁白的婚纱被鲜血染透,像一场未完的悲剧,终于画上了惨烈的句号。 舞台上希尔薇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漆黑的背景里,只有那抹染血的婚纱格外刺眼。 隔壁包厢里,妖王白影始终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白发垂落在白色礼服的领口,银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但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紧紧锁在台上饰演希尔薇的落落身上 ,从她唱着绝望的歌,到举起匕首刺向胸膛,再到缓缓倒下,他眼底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深邃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仿佛透过落落的表演,看到了某个尘封的过往。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剧场里,幕布缓缓降下又重新拉开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落落从舞台中央站起身,头上的黑色猫耳轻轻晃动,与她身上染血的婚纱形成奇妙的反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其他演员一起走到舞台前沿,微微躬身致谢。台下的称赞声此起彼伏, “落落小姐演得太好了!” “希尔薇的绝望我都感受到了!” “这才是真正的演技啊!” 这些称赞声传到隔壁包厢,妖王白影却只是轻轻端起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他望着台上那个带着浅笑、接受掌声的落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只有身边的侍从能听见:“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妖后。” 话音落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起身,白色的礼服下摆扫过座椅,没有再看舞台一眼,径直走出了包厢,只留下侍从默默跟在身后。 另一个包厢里,气氛还带着几分因歌剧结局而起的沉重。孙悟空率先打破沉默,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了些:“好了,歌剧结束了,咱们也该离开啦。” 罗丽趴在栏杆上,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愁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感觉好可惜啊,希尔薇最后还是没能和罗莎莉一起过普通的生活,反而……” 她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想起希尔薇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心里就一阵难受。 王默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罗丽的肩膀,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通透:“罗丽,别难过了。这世间本就没有完美的东西,就像希尔薇,虽然结局悲惨,但她最后终于摆脱了束缚,做回了自己,这对她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孙悟空摸了摸下巴,忽然眼睛一亮,笑着提议:“对了,我听说妖界今晚有庙会,就在都城的中心广场,有好多好玩的摊位,还有妖界特有的小吃和表演!罗丽,要不要去看看保证能让你忘了这歌剧的悲伤结局!” 罗丽听到 “庙会” 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些,却还是有些犹豫:“真的有很多好玩的吗” 孙悟空道:“走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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