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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爹的话,陆阳眼睛一亮:“爹,你能弄到56半” “两把枪,上你赵大爷那就拿了。”陆山河说完,陆阳就明白了,现在屯子书记还兼职民兵队长的职务。 屯部里有一柜子56式半自动步枪。别人借不出来,老陆能啊。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陆山河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你别管,一会儿我就去办了 晚饭后,陆山河披上棉袄,叼着烟卷就出了门。他没直接去赵德柱家,而是先绕到屯部转了一圈,果然,屯部黑灯瞎火的,老赵没在那儿值班。 他这才溜溜达达往屯子东头走。赵德柱家离得不远,刚拐过弯,院里那条大黄狗就“汪汪”地叫了起来,不过叫了两声就停了,显然是闻出了熟人的味儿。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赵德柱披着件旧军大衣探出头,手里还拎着个烟袋锅子:“山河大晚上的,咋过来了进屋,进屋!” “不进去了,就两句话。”陆山河站在院门口,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能看见赵德柱媳妇正在炕上缝补衣裳。 “啥事你说。”赵德柱往前凑了两步。 陆山河压低了些声音:“给我两杆56半,我明天要用。” 赵德柱闻言,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烟袋锅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咋又要上山这回是啥大个家伙,撅把子都招呼不了了”他知道陆山河的性子,不是实在难缠的东西,不会来开这个口。 “阳子他们碰上个老虎崽子,个头不小,撅把子够不着,那玩意贼,记仇,得一次摁死。”陆山河言简意赅。 “老虎崽子”赵德柱眉头皱了起来,“这玩意儿是缠人……行,我回去拿钥匙,咱俩这里就去屯部取枪。”他都没问具体细节,也没提什么手续条子,痛快地就应了下来。 民兵的枪械管理虽说有制度,但在这屯子里,对付祸害人的大牲口,就是最大的正事。他对陆山河的本事和分寸放心。 “成,我等你。”陆山河点点头,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赵德柱叼着烟袋锅子回了屋找钥匙。 “山河啥事啊咋不进屋呢”他媳妇抬头问了一句。 “没啥,去屯部借点东西,我和他去屯部拿。”赵德柱轻描淡写,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奥。”他媳妇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缝衣服,也没当回事。 赵德柱和陆山河来到屯部,赵德柱用钥匙打开枪库的大门,从里面拿出两把56半,又给拿出五连子弹。 把这些交到老陆手里:够不够再给你拿点子弹 够了,够了,是打老虎崽子又不是打土匪。我回了,打到老虎崽子请你喝酒。说完老陆拿着枪就回家去了。 赵德柱笑着:行,可说好了啊!老虎崽子的肉,我可好几年没吃到了。 老陆回到家,把两杆保养得油光锃亮的56式半自动步枪放在炕桌上,又把五连子弹也扔到桌子上。 然后把两把枪全部拆开,拿着通条,仔细地地检查一番。 “爹!还是你有面子”陆阳看着炕桌上的步枪,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陆山河头也没抬,语气依旧平淡:“那是,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白混的赶紧睡觉去,咱们这回进山不一定在山里待几天呢。那老虎崽子,必须在山里给它干掉。”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陆家院里就忙活开了。刘美兰早早起来,烙了一摞油汪汪的葱花饼,又煮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好塞进陆阳和陆山河的挎包里。 “进山小心点,那东西邪性,能打就打,打不着就赶紧回来,别硬来。”刘美兰一边给爷俩整理绑腿,一边不住地叮嘱,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担忧。就算丈夫和儿子身手在厉害,每回上山她还是担心。 “知道了妈,放心吧,有我爹呢。”陆阳熟练的检查着56半的枪栓,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对这次进山信心大增。 陆山河没多话,拍了拍陆阳的肩膀:“走吧,你向叔和小羽在门口等着了。” 前进,帮我跟场子里请四天假。我和阳子,小羽上山一趟,把昨天那只老虎崽子干下了。。老陆和向前进说道。 行,大哥!我知道了,你们上山小心一点。小羽,上山听你大爷的话,让你干啥你干啥。向前进说道,然后就去上班了。 三人没有带狗出了屯子。 向羽小声的问陆阳:哥,咱们咋不带狗啊,凭黑虎的能耐找老虎崽子多快啊,靠咱自己得找到啥时候啊 老虎崽子对狗的危害太大了,它从树上向下攻击,狗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狗的叫声会把老虎崽子提前惊走。所以我们只能靠人慢慢的找,找到就直接弄死它,不能给它逃跑的机会。陆阳解释道。 进了山之后,陆山河根据陆阳描述的猞猁出现的位置和大致逃跑方向,很快选定了一处地势复杂的山坳。这里白桦、柞树、红松混杂,乱石嶙峋,倒木横陈,正是大型猫科动物喜欢的栖息地。 “就这儿了。”陆山河蹲下身,抓了把土看了看风向,“我在西边那个石砬子后面。阳子,你和小羽去东边,看到那棵歪脖子松没就那后面猫着。咱俩这回就比一下,看谁的干掉老虎崽子!” “就这么说定了,爹!”陆阳和向羽猫着腰,迅速向预定伏击点移动。 埋伏是猎人最基础的功课,也是最磨人的。山林里的寒冷像细针一样透过棉袄往骨头缝里钻,没一会陆阳和向羽的手脚很快就冻得麻木。 还有山林里的寂寞更是难挨。整座大山只有风吹过树梢和偶尔雪块落地的声音。孤寂让人想赶快逃离这里。 向羽有些耐不住,轻轻活动了下脚趾。陆阳用眼神制止了他,自己则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眼睛透过稀疏的枯草枝,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林间空地。 一天,两天。 带来的干粮快见底了,那猞猁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根毛都没见着。 “哥,是不是那玩意挪窝了”第三天晌午,向羽忍不住低声问陆阳,嗓子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 陆阳还没回答,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保持静默。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树林里。 陆阳一个激灵,立刻屏住呼吸,轻轻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 几乎同时,对面陆山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来了! 只见百米开外,一棵高大的桦树横杈上,那只体型硕大的老虎崽子!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树林里 它似乎并未察觉潜伏的危机,蹲坐在树杈上,慢条斯理地一边舔着自己的一只前爪,一边懒洋洋地扫视着领地。灰褐色的皮毛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陆阳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缓缓移动枪口,准星牢牢套住了那颗硕大的头颅。 但他没有开枪。他在等机会,一个老虎崽子犯错的机会。 猞猁舔完爪子,似乎打算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它站起身,四肢微屈,强大的肌肉在皮下滚动,作势要跃向旁边另一棵更粗壮的桦树。 就在它身体舒展,即将发力跃出的那一刹那! “砰!” 西边石砬子后,陆山河手中的56半猛然喷出火焰! 子弹呼啸着瞬间掠过林间向着老虎崽子飞去,不过老陆没有击中老虎崽子的要害,因为在老陆开枪的一瞬间,老虎崽子正在跳跃,这也让它正巧避开要害。不过老陆这一枪却打断了它的尾巴! “嗷——呜!” 老虎崽子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嚎。粗长的尾巴应声而断,剧痛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它瞬间失控,让它跃出的动作在空中一滞。 就是现在! 陆阳瞳孔紧缩,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沉稳地扣下! “砰!” 第二声枪响几乎紧跟着第一声,子弹撕裂空气,精准地钻入了猞猁因痛苦和惊怒而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 “噗!” 一声闷响,猞猁的脑袋如同一个被砸碎的西瓜,在后脑勺猛地炸开一团血雾!它的嘶嚎戛然而止,眼中残存的凶戾和惊恐瞬间凝固。 老虎崽子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重重地砸落在雪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一片纷扬的雪尘。 林间恢复了死寂。 过了好几秒,向羽才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打…打中了!阳哥!打中了!打爆了老虎崽子的头!” 陆阳也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憋了这么久,这下子念头终于通达。他看了一眼对面,父亲陆山河已经从石砬子后站了起来,正朝着他这边点头。 两人快速跑到老虎崽子的尸体旁。这家伙的脑袋几乎被第陆阳一枪掀掉了小半边,伤口看着就触目惊心。 陆山河来到尸体旁。老陆蹲下身检查着老虎崽子的皮毛,“皮子完好,只有两个枪眼,值大价钱了。” 他抬头看着儿子,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许:“你比我强了,这一枪的时机、准头,都没得挑。” 陆阳看向父亲:爸,要不是你打断它的尾巴,让它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我也没有打第二枪的机会。 陆山河看着陆阳,一脸的骄傲,开心,自豪,:切,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呢。我没打中就是枪法不行,说其他的都白搭。你打中了,就是枪法好。也别说什么侥幸,在山里了可没什么侥幸一说。你现在就是比你爹我强了。 陆阳嘿嘿一笑,没说话,能得到老爹的认可,应该是每个男孩最希望听到的话吧。 向许看着地上的大猞猁,啧啧称奇:“好家伙!这老虎崽子比树上看着还大!大爷!这皮子…得值老钱了吧” 陆山河抽出侵刀,开始熟练地给猞猁剥皮:“皮子归你俩,肉咱们回去今晚就做了,这玩意蒜瓣肉,用辣椒一炒,美的很!而且这玩意吃了祛风湿,是好东西。” 向羽听到陆山河得话赶紧摆摆手忙:“大爷,这不合适,老虎崽子是你和阳哥干下来的。我啥也没干。这皮子,我不能要。 陆山河边扒皮边说道:老虎崽子是你们两人发现的,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阳子什么水平。我不来,阳子找机会也得过来。所以这事是你们小哥俩的事,我纯属凑热闹。这皮子就你俩的。 陆阳在一旁开口:小羽,我爸说的对,你就别推辞了,当初说好的。我和你上山不管打到啥,东西都是一人一半。话都说出去了,你还能让我食言啊再说就我和你这关系,不差这点东西。 这…这…好吧…向羽让两父子说的哑口无言。 猞猁皮被陆山河完整的剥下,卷好放入麻袋里随身背着。 剩下血肉模糊的猞猁肉身被陆阳接过,开始分别卸肉。向羽把卸好的肉装进麻袋里。 三人收拾妥当,扛着战利品,开始踏上归途。 可能是因为打到了猎物,陆阳老爹还高兴的唱了一曲。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伴随着林海雪原的唱段,一行人在下午赶回了家。 刘美兰看到几人回来,长出一口气:你们可算回来了,在不回来我都想进山里找了。 说完有看到麻袋里的半拉猞猁头:“真打下来了” 那是!我能白去一回!陆山河得瑟道。 听到几人到家的赵金凤带着孩子也来到了陆家。 赵金凤进来的时候正看着刘美兰手里拿着的猞猁头:“哎呦我的天老爷!这么大!这得成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