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些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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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买几包泡面”刷脸出去后，云放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校外自由的空气。 感动，他此时内心只有感动，明明距离上次出校也没多久，可他心底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久违的幸福感。 於久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张随身记，敷衍的回道，“随便买两三包呗，反正不常吃。” “……你这是干什么，放下手上的罪恶之物！清醒点啊牢久，我们要先过马路的，你晚点再走路看资料！” 见於久手上历史资料被他牢牢攥住，云放伸手抢夺，控诉於久走路不看路的危险行径。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要变成於久的导盲犬了。 想到那个场景云放就欲哭无泪。 两人一番采购结束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 学校附近有家植脂末奶茶，云放照常也是要来一杯的，大方的给於久也买了一杯。 奶茶店里有所谓的雅座包间，其实就是逼仄的联排带帘子的小隔间。很多初中混混会在里面吸烟打牌，云放之前在这玩手机被二手烟呛的不敢再进去。 走出奶茶店，两人吸着有点硬的珍珠回学校，一路说着有的没的。 他路上也拿於久手机试着给李子乐打了电话，对面却一直不接通。 估摸着李子乐也像其他人一样出事了，云放没有多说什么，只把手机顺手放回於久兜里，嘴一用力又吸了几颗珍珠上来咀嚼。 淡淡的黑糖味在嘴里蔓延，他知道回家不能避免污染，或许这样的举动也真的会牵连家人。 见於久过完马路真开始背资料云放便没继续说话，环顾着学校周围这以前司空见惯的场景。 路上有一些行人来来往往，一直这样，这个点往来的多是到处逛的学生，至于校门口摊贩只在十二点到一点那阵出摊，还得时时刻刻提防城管。人流量不大的下午自然是没人继续出摊的。 木叶摇晃，在序列者以外的人看来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什么灰雾，什么鬼怪，通通没有。 每个高中生都会记得一些有关学校的深刻场景，对于云放，每次采购回学校这段路他印象最深。 这条路不长，道边栽着几棵树，马路对面是一个小公园，种了好些苜蓿。 有次他路过只随便打眼一看就发现一株四叶的苜蓿，当场许愿自己今晚游戏超常发挥让兄弟们对他五体投地，结果那晚战绩红的像他们兄弟几人的面色。 在此之后他觉得求神拜佛果然行不通，不过每次路过苜蓿丛还是忍不住瞟几眼。 这就像打游戏跑图找道具，现实里可能没什么用，不过发现目标时还是会有一些淡淡成就感。 在手机还没被爸妈混合双打后没收前他中午偶尔会偷偷点外卖，不敢像石禄那样的惯犯点到学校围墙边，只敢寄放在他平时采购榨菜的超市柜台，随后各种理由请假出来一趟去取。 老板四五十岁，是很不错的人，所有外卖都被他看的好好的，不用担心外卖被偷而吃不上。 云放一般会选择拎着外卖去对面公园长椅坐着吃，因为长椅在台阶之下比学校门口低了个坡，不用担心哪个老师顺路就给他逮了。 这样平淡的高中生活他已经过了两年，高一他还不是这样的老油条，最开始也想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结果没几周就沉迷手机了。 相比之下於久也算出淤泥而不染，尽管成绩出了南临二中算不上好，但作为鸡头在本校也算有绝对的碾压权。 云放手里奶茶冰凉，被吸了一阵珍珠已经没了。 今晚，招灵。 会发生什么吗，自己在这次事件里还能活多久 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出学校了，自己是不是该写点什么遗言让父母在收拾他遗物时也能再看看他留下的信息呢 自己爸妈这个点大抵还在公司做纯牛马忙的不可开交，自己要是突然死了，一直奔波劳累的父母可能会崩溃吧。 ——但哪个家庭不是呢，就比如李子乐母亲，他去李子乐家玩过，他是单亲家庭，他妈在的单位也忙的离谱，以至于云放串门多次只见到一次李惠芹。 李子乐出了事，他母亲会有多崩溃 那些失踪学生的家庭现在又怎样了 王煜然母亲，据於久所说，电话里听来泣不成声。强作镇定的王煜然父亲声音也是颤抖的。 死亡一直是他以前不敢去思考的问题，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死亡就像跗骨的一把刀，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从他们头顶上猛坠而下，把所有或平淡、或轰动的记忆斩落粉碎。 被“陈晴”袭击以及被「心刃」强制体验死亡时，云放还没想那么多。 突兀面对死亡他只有满腹的愤怒，现在多天过去慢慢接受自己可能某一刻就死的不明不白后反而平静了不少。 想到许多事，不知不觉云放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走到教学楼下面。 抬头望着这略显老旧五层高楼，云放感觉身体有点沉重。 今晚…… 希望会顺利吧，按他们下午研究出来的陈晴序列能力和制定的计划，今晚第一步就是躲过夜巡保安。 其次十二点前在王煜然座位做好准备工作，三人围在以其课桌为中心的等边三角的三个端点处，由陈晴闭眼释放「通灵」去沟通此处亡者。 如果顺利，王煜然会出现在座位上，但不清楚其状态允不允许他们之间进行沟通；不过就算不能沟通也没事，通灵可以让他们看到此处灵异力量最强之时的场景。 大概率会让他们看到那个夜晚，在王煜然座位发生了什么。 其实云放多多少少能猜到，结合搬空的课桌还有旁边方默少掉的书，大概率是王煜然死后血喷洒在这两个座位，书被浸透是不可能恢复的，处理的人不得不把书给带走。 王煜然的位置血最多被彻底清理，而方默位置则把沾了血的书卷收走。 不确定课桌是不是更换过，他们教室桌椅是今年才从之前不知道传了多少届的“经典木质桌板配掉漆铁皮桌身套装”换成“塑料蓝白课桌套装”。 大家的这款课桌皮肤看上去都还挺新的，就算更换过也不容易看出来。 除非上面做了什么记号，比如刻字。 於久说，他在那个早上观察了王煜然座位附近，只有方默因为部分书卷不见了而显得焦头烂额，其他前后座的人都显得很正常。 这代表被处理了东西的只有王煜然和方默，如果真是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是处理血迹，那么什么样的死亡才会让血只出现在这两个并联的课桌上呢 不管怎么说，今晚一切就有答案了。 只是，他们今晚行动不知道会不会被莫语他们阻拦。 那几个老师似乎有意维持学校的表面安稳，如果他们今晚搞出事不知道说不定直接被暗中处理掉了。 这些风险他给陈晴也说过，不过对方只是笑了笑。 “云放，我被鬼吃了一遍。” 她这样说。 是啊，她被吃了，我被推下楼过。 全校各处的灵异波动与失踪学生无不证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所学校死了多少人。 这只鬼已经盘踞在学校造成太大的危害，无论如何也要给它添点堵，这是云放他们当前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