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半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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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们还打算探探保安口风，但那群保安一听到封锁的那个早上就噤若寒蝉，一个劲说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然后给他们轰走。 无奈回到班上，云放打开讲台右边饮水器开关，准备烧点水泡泡面。 陈晴那个自热火锅倒不需要热水，在加热包边掺点凉水就行。 当陈晴醒来自热火锅已经煮好，几人在教室美美吃了一顿——其实也不算很美，毕竟这种难得时间应该出去好好吃一顿的。 只是今下午他们都没什么胃口。 五点多教室陆陆续续来人，基本都带着标配奶茶加一包零食，教室再度鲜活起来。 许多人一见陈晴坐在座位上十分惊喜，尤其是之前尝试联系她的朋友们。 久违的谈天论地，被朋友们分享着零食，吐槽她不在这些天班上又发生什么事。陈晴没怎么说话，她不知从何说起。嘴张了张，最后却只是勉强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环绕着她，这是很寻常的一幕。 大家相处两年早已经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她早已注意到，不少位置随着上课时间接近依旧空空荡荡，比如她同桌胡音音的座位。 有人谈笑，有人无音信。 石禄在上课前两分钟才急匆匆冲回座位，喘了好几口气，云放本想调侃两句却见他眼睛红肿的不像话，话到嘴边没有出口。 “……虽然你们说，别离学校太远为好，但我没忍住回家了。”石禄声音有些闷。 云放知道禄子的家挺远的，要转两班公交车，那车抽象点在于从不按规定时间到站，如果提前一小时去蹲守又莫名其妙准点才来；准点去吧，就会发现车又特么提前了半小时发走。 这么一来一回，估计禄子也没在家待上多久。 “我一回家，我阿婆就说是不是出啥事了。她说我看起来就很难过，比小时候摔泥坑里挨打还难过。”石禄又抹抹眼泪，“我哪敢跟她说学校有什么事，她让我请假我也没听，在家坐了没多久就逃走了。我怕我再待一会儿就不想走了。” 云放估计石禄回学校路上看摇晃车窗外的田埂时一直在擦眼泪，以至于到了教室眼睛看着像给人砰砰揍了两拳。 这个时候油菜花长得太好了，漫山遍野的开，完全不顾这个异变的世界，开的那样炽烈，那样刺眼。 有一亩是阿婆种的，混在连成一片的田亩间看不太真切，可石禄一打眼就知道是哪一片。 去的时候他其实没哭，还玩了好一会儿手机，不过见到阿婆后对面一说“禄禄，你难过啦”，他喉头一下子哽住，情绪瞬间彻底淹没他的思绪。 云放不知怎么安慰，他原本也想回家一趟，只是最后没什么时间。 “我们……”他干涩的张张嘴，最终终于坚定的说出：“会活下来的。” “……” 石禄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活下来。 这三个字太沉重了。 就好比此时，只要抬头就会看见教室又多了不少空着的座位。这个下午，又有多少人失踪呢 果不其然，齐礼满脸憔悴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说又有五名同学请假。 他影子里影丝又被莫语遣派过来，同时在往外辐射着星星点点的影滴，进入班上每个人影子。 原本对这件事感到奇怪的同学们立即接受，没什么太大反应。 请假。 请假。 这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他们做着自己的事，心底的不安被强行压抑。 似乎少了点什么，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 ……没有吧。 云放耳边的翻书声哗啦作响，影滴绕过他想钻进於久影子，却被阻拦在影子模糊的边界。 低头盯了一眼地上的影滴，於久面无表情收回目光，拿出这节课的书。 陈晴影子没什么变化，似乎影滴不太愿意进入这位序列者的影子中。 至于石禄，哪怕影滴压制了一部分他的情绪，他依旧呆愣愣的任泪往下淌，其他人问就咧嘴苦笑说自己今天下午跟别人斗地主，输掉了一个传说皮肤的钱。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云放一下课立马跟於久钻进厕所，待班上同学走的七七八八再潜逃进办公室。 夜巡的保安检查时一般只在这外面扫一眼，毕竟办公室的门晚上最后一个离开的老师早就检查过并关上了。 今晚最后离开的老师是齐礼，他看上去既疲倦又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在他之前躲在办公室的云放等人。 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咔哒一声，门被锁上。 灯也早已按灭，寝室那里拜托了其他兄弟互相打掩护，他们只需要好好处理眼下的事。 黑暗里云放三人各自躲在一个工位之下，听见最后一次夜巡的保安远去的脚步声，都松一口气。 这样就算成功了第一步！ 几人在十一点半从窗户小心翼翼翻出去，蹑手蹑脚回到八班。 门虚掩着，一推便直接打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放感觉这里似乎比办公室还冷不少，一进来就有冷风打着旋扑他身上，让他不自主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开灯的，所幸在黑暗里蹲的身子都快僵了的这一小时他早已习惯这样视物。 三人站在王煜然的空座位旁相顾无言，只有挂钟滴答走着的声音，一圈一圈。 十一点五十八分，他们已经按计划围成了三角，有簌簌风声从没关紧的窗户缝挤进来，只是现在已经没人去注意这些了。 陈晴似乎在这张空无一人的座椅上看到了什么，一眨不眨看着上面，口中在低吟着云放他们听不懂的字句。 咔哒—— 挂钟的秒针一动，终于到了准确的零点。 恰好是这一秒，陈晴的吟诵结束。三人都略带紧张的看着中间空荡的地方，随着陈晴的声音这里已经有不少蓝色光点飘散，只是迟迟没有人形显现。 不过他们没人说无关的话，只是这样看着。 忽然云放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向下的拉力，整个世界一晃，趔趄了一下。 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从水泥地面上向上伸拽住了他脚踝，导致他险些没站稳。 其他两人也有一样的感觉，但都很快稳住身形。陈晴心念间出现什么，她急忙出声：“不要反抗，是那个灵异最强的时刻在——” 她没说完，拉力再度传来。 其他人已经听明白不要反抗四个字，一动不动。拉力出现的瞬间三个人往下栽倒，又在倒下一半时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连一声惊呼都没发出。 呜咽的风还在吹灌，有学生放在桌面没收好的书页被吹出声，教室里空无一人，如同过去那每一个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