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风水也要人去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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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吴谦拉到屋外狠狠数落一顿后，吴隆、吴平垂着头站在雪地里，脸上没了之前的戾气，多了几分愧疚。寒风刮在脸上，两人却没觉得冷 —— 想起父亲刚醒就被自己刺激得再度昏迷，想起族人愤怒的指责，他们心里满是后悔，只是拉不下脸去道歉，只能在原地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虚空道长急促的声音：“吴隆、吴平、吴谦！快进来！老爷子要走了，来给老爷子送终！” 兄弟三人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计较之前的争执，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只见病床上的吴进手指微弱地动了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三人连忙跪在病床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他们的妻小也跟着涌进来，女眷们捂着嘴啜泣，孩子们不懂事，却也被这沉重的氛围吓得不敢出声。 没过多久，吴家其他家族成员也都赶来了，小小的屋子被挤得水泄不通，连门口都站满了人，空气里满是压抑的哭声。 虚空道长站在病床边，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沉痛：“老爷子这辈子，为吴家的兴旺操碎了心。年轻时守着兄弟的坟墓，后来建村立户，把山东老家的族人接来，又供着孩子们读书 —— 他毕生的心愿，就是让吴家永远团结、永远兴旺。我跟着老爷子几十年，为吴家看风水、选墓地，从来没有半点私心，全是为了圆老爷子的心愿。现在老爷子要走了，我只盼着日后你们这些后辈，能记住老爷子的苦心，家族要和睦团结，别听信外人的谗言，更别去动祖坟的风水布局！我以我这身道骨担保，只要你们守着这份团结，吴家定会福泽绵长，代代相传！” 他略一停顿，目光落在那些哭泣的后辈身上，语气又柔和了几分：“今天吴家的后代都在这儿，陪着老爷子走完最后一程 —— 这样隆重的送终场面，不是谁都能有的，这是老爷子一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福气。他走了，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样齐心，也会欣慰的。”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吴进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已经没了往日的锐利，却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床前的三个儿子，又扫过满屋的族人，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就在这时，吴隆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不甘心：“爹…… 寿坟…… 要不要迁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进身上，连哭泣声都停了下来。只见吴进艰难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随后头轻轻一歪，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呼吸也彻底停止了。 “爹！” 吴隆、吴平、吴谦再也忍不住，趴在床边失声痛哭，屋里的哭声也瞬间爆发出来，震得窗户都微微作响。 虚空道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为吴进合上眼睛，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老爷子已经用最后的力气给了答案 —— 寿坟不能迁！你们要是执意要迁，就是违背老爷子的心意，也是在毁坏吴家千年难修的风水格局，迟早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现在不是纠结寿坟的时候，赶紧推选一位新的族长，好好给老爷子治丧，别让老爷子走得不安心！” 吴钧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道长说得对！先给老爷子治丧！我提议让吴谦暂代族长之职，他读过书、懂道理，能压得住事，等老爷子的后事办完，咱们再正式推选族长！”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吴谦也擦干眼泪，站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多谢各位叔伯兄弟信任，我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先把老爷子的后事办好，再守着吴家的团结，不让老爷子失望。” 屋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大家开始忙着商量治丧的细节 。吴隆、吴平站在病床边，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心里满是悔恨 —— 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固执，不那么听信谗言，父亲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也不会带着这样的遗憾离开。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听弟弟的话，守着吴家的团结，再也不因为那些虚头巴脑的风水之争，伤了家族的和气。 程炎火站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也满是感慨。他想起第一次来吴坑村时的情景，想起吴进老爷子跟他讲起建村往事时的骄傲，想起寿坟建造时的点点滴滴 —— 这场因寿坟而起的风波，终究以老爷子的离去画上了句号。 吴进老爷子的丧事，全由虚空道长一手主持。从设灵堂、写祭文，到确定出殡吉日、安排送葬流程，他都亲力亲为，半点不含糊。白天，他帮着吴家人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耐心解答关于治丧礼仪的疑问；晚上，他守在灵堂旁，陪着吴隆兄弟为老爷子守灵，还时不时宽慰几句，让他们节哀顺变。程炎火也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帮着递东西、记流程，看着师父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事务，心里对 “责任” 二字又多了几分理解。 出殡那天，天朗气清，吴坑村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送葬的队伍从吴家老宅出发，沿着山溪旁的小路往祖坟山坞走，虚空道长走在队伍最前面，手持桃木剑，轻声念着祈福的经文。吴谦穿着孝服，捧着老爷子的遗像，走在队伍中间；吴隆、吴平紧随其后，脸上满是悲痛，却没了之前的急躁 —— 这些天，他们看在眼里，道长为父亲的丧事忙前忙后，比自家亲人还要尽心，心里的愧疚与感激早已压过了之前的隔阂。 直到将老爷子的棺木稳稳放入寿坟，填土、立碑，看着新坟在山坞口立起，与吴阿南、吴勤、吴勉的坟遥相呼应，虚空道长才松了口气。他对着新坟深深鞠了三躬，嘴里默念着：“老爷子，您安心去吧，吴家后辈会守着团结，守着这片风水，不会让您失望的。” 丧事办完，虚空道长也到了该回静虚观的时候。吴家人都来送行，吴钧握着道长的手，语气满是感激：“道长，这次真是多亏了您，不仅帮着选寿坟，还费心主持丧事，我们吴家欠您太多了。” 虚空道长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在场的吴家族人，语气郑重：“我与老爷子是多年的朋友，帮吴家做事，是应该的。只是临别前，我还有句话要叮嘱大家 —— 你们千万别把风水当迷信，其实风水是一门讲究自然规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科学。好风水不是凭空来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你们自己去保护。若是没人护着，就算是再好的风水，也会慢慢消散。而族人团结一心，就是保护好风水最好的办法。” 他顿了顿，看着吴谦，又补充道：“吴谦，你暂代族长，以后肩上的担子重。记住，比起坟地的布局，家族的团结才是根本 —— 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吴家的福气就不会断，这才是真正的好风水。” 吴谦连忙上前一步，对着虚空道长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坚定：“道长说得好！族人团结一致就是最好的风水！我记住您的话了，以后定会带着大家好好守着吴家，守着这份团结，不辜负您和爷爷的期望。” 吴隆、吴平也走上前，脸上满是愧疚：“道长，之前是我们糊涂，听信谗言，还误会了您和炎火兄弟，您别往心里去。以后我们一定听弟弟的话，好好团结族人，再也不瞎折腾了。” 虚空道长看着兄弟俩诚恳的模样，笑了笑：“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对老爷子最好的告慰。” 他又拍了拍程炎火的肩膀，“炎火，咱们回观里吧。” 程炎火对着吴家人拱了拱手，跟着师父转身往静虚观的方向走。吴家人一直送到村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才缓缓散去。程炎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吴红梅走在最后面，还不时朝自己这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