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终于毕业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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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吴家的风波后，虚空道长对程炎火愈发放心，渐渐把身边的差事都交给他打理。以前村民想请道长看风水、断吉凶，总要等上十天半月，如今程炎火接手，附近村镇的小事基本都由他出面，道长自己则很少再下山了。 转眼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虚空道长突然告诉程炎火，要和顾振艺结伴出去旅行。“我和你顾老师也多年没好好走走了，正好顾老退休了，这次想多去几个地方看看，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才回来。” 道长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任，“静虚观就交给你了，遇事多琢磨，拿不准的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再说。” 程炎火重重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 这是师父第一次把观里的事完全托付给他。 可问题很快来了：程炎火经常要去周边村镇办事，靠走路太慢，来回耽误时间。他想起在城里的顾雨薇，便抽了个空进城找她帮忙。顾雨薇听他说要买车，笑着带他去了自行车行，选了一辆黑色的永久牌自行车。“这车子结实，适合跑山路。” 顾雨薇帮他调好车座，又耐心教他骑车 —— 程炎火学得快，在城郊的空地上练了一个晚上，就敢稳稳当当地骑上路了。 有了自行车，程炎火出去办事方便多了。他每天骑着车走村串户，哪家盖房想选地基、哪家孩子取名想讨个吉利、哪家老人身体不舒服想请他看看风水是否有影响，只要有人求助，他都乐呵呵地答应，从不推辞。以前村民觉得虚空道长 “高不可攀”，程炎火却随和得很，说话接地气，还总帮着出些实在主意，一来二去，周边村镇的人都知道 “静虚观有个本事好、心肠热的程师傅”，找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人缘格外好。 虽说普通百姓给的报酬不多，有时是一袋米、一筐鸡蛋，有时是几十块钱，但积少成多，程炎火的收入也渐渐可观起来。运气好的时候，遇到城里来的老板请他看厂房布局，一天就能赚好几百元。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竟这么轻松。 后来，他索性扩大了活动范围，有时骑车去几十里外的乡镇，当天回不来，就在当地的小旅馆歇脚，偶尔一出去就是四五天，回来时总能带回不少报酬，也带回一肚子各地的新鲜事。 这期间，顾雨薇也传来了好消息 —— 她顺利考上了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再过几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程炎火特意赶去城里为她送行，还在之前吴红梅带他去过的张记鱼庄订了桌菜。“这家的糖醋鲤鱼特别好吃，师姐你一定要尝尝。” 程炎火笑着说，还不忘把吴红梅也约了过来。 饭桌上，那道糖醋鲤鱼端上来时，造型格外精致 —— 鱼身翘起来，浇着金黄的糖醋汁，像一条正要跃起来的鲤鱼。程炎火指着鱼，嘴巴比以前利落多了：“师姐，这叫‘鲤鱼跳龙门’，你吃了这道鱼，以后在大学里肯定能学有所成，前程似锦！” 吴红梅也端起茶杯，笑着对顾雨薇说：“雨薇姐，祝你读研顺利，以后成为大教授！” 顾雨薇看着眼前的两人，程炎火穿着干净的衬衫，说话从容自信；吴红梅眼里带着笑意，看向程炎火时，眼神里藏不住的温柔。她心里忽然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便笑着打趣：“谢谢你们的祝福，我也祝你们俩…… 以后能好好的。” 吴红梅一听，脸瞬间红了，心里却偷着乐 —— 她对程炎火早就动了心思，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说。可程炎火却一下子慌了，脸上满是尴尬，刚想开口解释 “我和红梅姐就是朋友”，吴红梅却抢先一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他碗里：“炎火，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跑东跑西的，都瘦了。” 程炎火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五味杂陈 —— 他知道吴红梅的心意，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程家峁的山、叶桃婶的叮嘱，总想着将来学成后要回家乡，改变村里的贫困面貌。 他和吴红梅，一个想留在城里，一个心在山里，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他只能假装没看懂吴红梅的示好，默默把鱼肉吃了，之后再和吴红梅相处时，也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极力回避那些暧昧的话题。 送顾雨薇去车站那天，程炎火看着火车缓缓开动，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 师姐去追求她的学业梦想，自己在道观里慢慢成长，吴红梅有她的城市生活，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而他的方向，始终在程家峁的那片山里，那里有他的根，有他想守护的人。 秋阳洒在静虚观的青瓦上，把院子里的桂花晒得香气满溢。虚空道长和顾振艺背着行囊，笑着走进观门，手里还拎着几包沿途买的特产 —— 有江南的糕点，有西北的干果，一进门就把旅途的趣闻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说在黄山遇到的奇云，讲在西安看的兵马俑，逗得程炎火眼睛都亮了。 等两位长辈歇够了，程炎火才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沓叠得整齐的钞票，足足有四千多块。“师父，顾老师，这是我这段时间帮人看风水、选地基赚的钱，想交给您保管。” 他把布包捧到虚空道长面前，语气里满是恭敬。 虚空道长看着布包，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旁的顾振艺却惊得睁大了眼睛，连连感叹：“四千多块！这差不多是我三年的工资了，炎火，你可真出息了！” 想当初程炎火刚到他家时，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如今竟能靠自己的本事赚这么多钱，他心里满是欣慰。 虚空道长却把布包推回给程炎火，眼神里带着欣慰与笃定：“这是你的辛苦钱，自己留着用。其实我这次出去旅行，主要是想考考你的实际能力 —— 你能把学到的东西用在实处，还能守住本心帮百姓办事，说明你已经‘毕业’了，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要是想家，就回去吧，有这一身本领，走到哪里都不用怕。” 程炎火心里猛地一热 —— 他何尝不想回程家茆夜里做梦都能梦到山里的竹林，梦到叶桃婶做的玉米粥。可他还是犹豫了，挠了挠头说：“师父，我担心自己学的还不够多，想再跟着您学几年。” “不用了。” 虚空道长摇了摇头，转身从书架上取下几本泛黄的笔记本，递给程炎火，“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悟。这是我这辈子的笔记，里面记着看风水、辨人心的心得，你回去慢慢琢磨。记住，书本上的东西是死的，学死了会害人，学活了才能帮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风水也是活的，关键看在谁手里。不该得的人得了好风水，福气也会变成祸事；该得的人得了，才能越来越好。所以识人比看风水更重要 —— 以后帮人办事，先看清对方的人品心性，再决定要不要出手。” 程炎火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里忽然沉甸甸的 —— 这不仅是笔记，更是师父一辈子的心血。在虚空道长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点了点头，决定回家。 离开静虚观那天，顾振艺特意送他到山口，还塞给他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件新衣服和一些路上吃的干粮：“炎火，回了家好好干，有空就来城里看看我。” 程炎火重重点头，对着顾振艺和站在观门口的虚空道长深深鞠了一躬，才背着行囊，骑上那辆黑色的永久牌自行车，朝着程家茆的方向出发。 秋风拂过山林，吹起他的衣角，也吹来了家乡的气息。程炎火骑着车，心里满是期待 —— 他终于要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了，要用自己学到的本事，帮乡亲们修房子、选地块，让程家茆不再贫穷，让山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前方的路还长，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砍柴的山里少年了，他有本事，更有信心，去守护自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