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闺房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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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刚踏进家门，父亲程子贤的怒火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母亲孙春妹也在一旁帮腔，语气里满是心疼：“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两个月工资才这么多，那木屋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你发什么疯” “妈，您别心疼钱，木屋拆了太可惜。” 程丹试图解释，“炎火哥回来肯定会把钱还我的。” “他靠得住吗” 程子贤冷笑一声，语气凉冰冰的，“从小没教养，有俩钱就学着城里人穿，满嘴跑火车，还说要帮村里修水库修路，现在倒好，一走就没影了！盖那破木屋不伦不类，算个啥玩意你少跟这种人来往，咱们家在程家茆是正派门户，别给我脸上抹黑！” 程丹皱起眉，心里满是不满：“不就是垫了点钱吗至于这么说炎火哥你们用老眼光看人，本来就不对！” “你还敢教训我” 程子贤瞪圆了眼睛，音量陡然提高，“别以为在乡里上个班就了不起，你爹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看人准得很！他程炎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丹知道跟父母说不通，懒得再争辩，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又小又旧，是爷爷在世时盖的，板壁被常年的烟火熏得发黑，狭小的窗户透进的光很少，屋里总是黑漆漆的，还飘着一股散不去的霉味 —— 哪怕她喷再多花露水，也压不住。她坐在床沿，忽然想起程炎火的木屋：大大的玻璃窗，阳光能洒满整个屋子，空气里都是松木的清香，干净又敞亮，让人一进去就觉得舒服。 “真是无知。” 她小声嘀咕，想起村民们想拆木屋的样子，又想起村里修水库、修路时的争执 —— 就因为占了一分地、毁了几棵苗，就能大打出手，把好事搅黄。山村为什么穷就是穷在思想守旧，看不到长远。 程富当村长后，虽然想做事，可文化程度低，没有超前意识，对外面的发展一无所知，做什么都局限在小圈子里。程丹忽然觉得，程炎火不一样 —— 他见过外面的世界，有本事，还想着帮村里做事。等他回来，一定要跟他好好聊聊，聊聊木屋的设计，聊聊修路修水库的办法，说不定还能一起为村里做些实事。 想到这里，程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刚才被父母责骂的委屈，也渐渐消散了。她走到窗边，望着月亮丘的方向，心里悄悄盼着：程炎火，你快点回来吧。 年关越来越近，程家茆的年味也渐渐浓了起来。山路虽陡，却挡不住村民备年货的脚步 —— 男人们挑着晒干的笋干、采来的草药往乡里赶，卖掉后就换回红纸、鞭炮和孩子们盼了一年的糖果；女人们则围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布料，盘算着给家人做新衣裳、新棉鞋。连平日里调皮的小孩，也懂事地帮着家里扫院子、劈柴火，眼里满是对过年的期待。 程丹看着村里热闹的景象，心里却总惦记着月亮丘的木屋 —— 程炎火还没回来，木屋里空荡荡的，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她想帮着添置点什么，可又怕被村民说闲话，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只能作罢。 中午吃完饭，程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瞥见屋角的两盆腊梅 —— 光秃秃的枝干上，已经冒出了小小的花苞，再过几天，就能开花了。这两盆腊梅是她去年从城里花圃老板那讨来的，当时扛着花盆上山，村民们都笑她傻：“山里什么野花没有，费这劲搬两盆花回来，不值当！” 可程丹就是喜欢腊梅的性子 —— 寒冬里开花，不与百花争艳，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去年冬天，腊梅第一次开花时正好下了雪，黄色的小花裹着雪粒，在破旧的老房前格外亮眼，那股幽香，让她至今都忘不了。可家里人都不待见这两盆花：父母忙着农活，从不管它；她在乡里上班，偶尔回家，总看到花盆里的土干裂着。夏天最热的时候，腊梅差点被晒死，还是她托付给隔壁小姐妹帮忙浇水，才保住了性命。 “要是把腊梅摆在木屋前，肯定好看。” 程丹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 松木木屋配着寒冬腊梅，既有山里的质朴，又有几分雅致，多合适啊！她越想越觉得对，连忙找了根带钩的扁担，小心翼翼地把两盆腊梅挂在扁担两端，挑着就往月亮丘走。 “你挑着花去哪” 孙春妹从屋里出来，看到她的举动，疑惑地问道。 “家里没人管，放着也是浪费，我送给别人了。” 程丹头也不回地说道，脚步没停 —— 她怕母亲再多问，自己会忍不住露了心思。 到了木屋前，程丹放下扁担，把两盆腊梅分别摆在木门两侧。枝叶衬着浅棕色的木门，花苞虽小，却透着生机，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她满意地退了两步，正准备转身离开，就看到叶桃提着篮子走了过来。 “丹丫头，你这花摆得真好！” 叶桃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门前的腊梅，眼里满是欢喜，“你是用心了，炎火回来看到，肯定高兴得很。” 程丹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有些羞涩地说：“放在我家也没人养，摆在这里正好。以后浇水、施肥，还要麻烦婶婶多照看。” “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叶桃拍着胸脯答应，看着程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 这丫头对炎火的心思，怕是藏不住了。 程丹谢过叶桃，挑着空扁担回了家。刚进门，孙春妹就板着脸走了过来，语气严肃：“丹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该上点心了。程伟的妈妈都来咱家三次了，程伟这几年在外面赚了不少钱，家里盖了三间大瓦房，听说在城里还开了厂，条件这么好，你爸都答应人家了，你怎么就不松口” 程丹一听 “程伟” 的名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坚决：“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她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小屋，“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把母亲的抱怨挡在了门外。 屋里依旧黑漆漆的，霉味散不去。程丹走到窗边，望着月亮丘的方向 —— 她仿佛能看到木屋前的腊梅，正慢慢酝酿着花苞，等着在寒冬里绽放。就像她心里的那份心意，虽然藏着，却越来越坚定：她要等程炎火回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想跟那个能设计出温暖木屋、心里装着山村的人，好好聊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