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马后炮让村长如意算盘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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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炎火的身影出现在程家茆的山路尽头时，村里不少人都愣了 —— 没想到这个被传 “卷钱跑路”“遭遇意外” 的人，竟真的回来了，还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精神头十足。消息很快传到程富耳朵里，他几乎是立刻就找上门来，急着要算木屋的账。 “账目我早准备好了，不用重新算。” 程炎火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程富，“设计时我就把材料、工费，连误工的烟茶补助都算进去了，你看看对不对。” 程富半信半疑地翻开笔记本，越看脸色越绿 —— 上面连每根木料的规格、每个木工的工时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几颗螺丝钉的钱都标得明明白白。他原本以为程炎火不懂这些，想从中多捞点好处，可现在看来，对方比他还精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你仔细核对，有出入我们再商量。” 程炎火看着他的神色，心里了然，又补充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你跑前跑后，账算清了，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你的辛苦我记着。” 程富拿着账本，连夜算了一晚上，愣是没找出一点破绽，只能不甘心地接受了程炎火的算法 —— 按这个算法，他之前垫的钱能拿回来，却一分额外的好处都捞不到了。第二天付钱时，程炎火却多递给他两百元：“这两百是感谢费，老哥别嫌少。” 程富接过钱数了数，露出无奈的笑容：“程大炮、小钢炮不停去举报，乡里来查了好几次，都要停工，我为了帮你摆平，送了不少香烟老酒，其实也没落到啥好处，白忙了一阵。” 程炎火笑了笑：“老哥帮了兄弟我都明白，兄弟发达了一定报答。你请的木工师傅太好了，刨的太精细了，粗粗的料被他们硬多刨了两毫米，费时又费力，真的得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老哥约一下他们，我请客，喝一盅。” 程富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肚底，连料少了两毫米他都知道，这是马后炮的节奏，还有什么话好说，再纠缠下去什么好处也讨不到，还会落一身骚。既然炎火没有揭穿，给了台阶下，他也只好顺着台阶下了：“你也不用仔细了，都马上过年了，人家忙死，也不会来喝这个酒，算了，你也赶紧准备一下过年，你那里里面什么都没有。” 程炎火笑着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咱们说正事。我这次回来晚了，是在等省里的消息。我托关系找到省扶贫办了，过完年，他们会派专家来考察，咱们得提前准备准备。要是考察通过，就能争取到扶贫资金，修路、修水库的事，就有希望了。” “你别吹牛了！” 程富挥挥手，满脸不屑，“谁信你啊咱们县委书记去了都进不了扶贫办的门，你能有这本事你如果有这本事就不用回这穷山沟了。” 他说着，还摆出要赶人的架势，显然是把程炎火的话当成了空话。 程炎火提高声音认真地说道：“老哥别不信，我的朋友他父亲是省交通厅副厅长，我是托他的关系，他查了档案，说我们县里报的材料不规范，也不齐全，修路的事情暂时无法审批，但他帮忙联系了扶贫办，我如实反映了我们这里的情况，着重提到了丰富的竹木资源和旅游资源，他们才答应过完年前来考察。” “你别用这些话来骗我，走吧走吧，修这木屋算我倒霉，白帮了你，我也不会再来追究，你过好自己就行了，这修路修水库不是你该管的事。”程富直把程炎火往外赶。 程炎火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辩解，转身离开了。 程富老婆王桂枝埋怨道：“你怎么这样把人撵走了，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你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程富白了王桂枝一眼，没好气说道：“他的话你也信什么人还看不出来。” 王桂枝不服：“你看他那副行头就不是过去的他了，打了程大炮和小钢炮，又盖木屋，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告诉你，水库修不起来，路做不通，你这个村长也别当了，全家都去喝西北风。” “就算他真有门路，也不能跟他合伙，你看他把这个木屋算得精细的，我一分好处都都拿不到。”程富说着点了一支烟，猛吸几口，吐出浓重的烟雾：“国家政策也在大力发展农村经济，这路迟早都会修的，至少要等大路修到桥头村后，我们才能接着修，还有几年等，你慌什么啊！” “我是怕你赶走财神接进瘟神，你这眼光老看偏了，不听我的，你就等着后悔吧！”王桂枝气哄哄走了，留下程富一个人在抽闷烟。 回到木屋，程炎火开始收拾起来 —— 他买了新的床单被罩，铺在床上，还学着城里人的样子，挂了一层浅灰色的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松香四溢的木头上，再配上新换的床品，整个屋子瞬间温馨了不少。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不过想到程富那神态，又生出一丝悲凉。 他踱步来到门口，看着那两盆腊梅 —— 黄色的小花已经绽放，在寒冬里透着生机，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肯定是叶桃婶帮忙弄的。” 程炎火心里想着，转身就去找叶桃。可刚开口问起腊梅，叶桃就神秘地笑了：“不是我弄的，是丹丫头挑来的。这丫头啊，八成是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特意把自己宝贝的腊梅摆在这里，还天天叮嘱我浇水呢。” 程炎火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 程丹，那个在村里像 “公主” 一样的姑娘，有文化、有工作，怎么会喜欢自己这个曾经的 “讨饭佬”他心里又惊又乱，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桃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也别愣着了，丹丫头是个好姑娘，那天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垫付了木料款，木屋都被程贵斧头劈了，你要是有意思，可得主动点。” 程炎火摸了摸后脑勺，脸上有些发烫 —— 他从未想过，自己归乡后，除了想帮村里做些事，还会遇到这样一份意想不到的心意。 “垫了钱必须先还给人家，对，就这个理由先去会会她再说。”程炎火自言自语着就往程丹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