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浓浓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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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越来越近，程家茆的人气也跟着旺了起来。在外做手艺的人陆续回了村，石径上随处可见扛着行李、提着年货的身影；各家各户的院子里，飘着包粽子的粽叶香，偶尔还传来几声杀猪的吆喝 —— 那是一年里最热闹的动静，连山风里都裹着年味。 程裕叔也从工艺品厂回来了，带来了许多年货，挑了满满一担子，放在箩筐上面的两捆鞭炮更引人注目，他从叶桃信里得知程炎火发财了，家里不缺钱，所以他心里高兴，买的年货特别多，稀罕的糕点糖果自然少不了，鞭炮买的也比往年大。 叶桃一大早就开始烧水，叫杀猪人把养了一年的猪杀了，猪血萝卜烧了一大锅，里面再掺和一些猪杂碎，香喷喷让人流口水，邻居挨家挨户都送去一大碗，分享这过年的快乐。 猪肉切成块多数都腌了，满满一大坛子，其余的都挂在屋檐下，冻得硬邦邦的。她拉着程炎火，非要他过年跟自家一起过：“你一个人过年多冷清，跟我们一起，你叔常年不在家，你们叔侄俩喝几盅，热热闹闹的多好。” 程炎火却摆了摆手，笑着拒绝：“婶，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了，还是自己过舒坦。老麻烦你们，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叶桃拗不过他，只能叹着气妥协，转身就去屋里打包年货 —— 一刀七八斤的五花肉，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还有刚包好的粽子，有咸肉馅的，也有豆沙馅的，加上几包点心，装了满满一竹篮，一股脑塞到程炎火手里：“拿着！你一个人也得好好过年，这些够你吃几天了。” “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程炎火连忙推辞，想把粽子往回拿，“少拿点就行，吃完了我再去您家拿。” 一旁的程裕叔连忙拦住他，笑着说：“你就拿着吧！我家有的是，你随时来取。以前都是我们帮你，现在你出息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能让你受委屈” 程炎火看着手里的年货，眼眶微微发热。他攥紧了油纸包，认真地说：“没有您和婶，就没有我程炎火的今天。以前我苦，你们也跟着操心；现在我好了，绝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着，肯定会报答的。” 话虽这么说，程炎火嘴上说着 “自己过”，其实没怎么开火做饭 —— 叶桃总怕他吃不好，今天端碗红烧肉，明天送盘炒青菜，连热汤都熬好了给他端过来。他坚持自己过年，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独立思考的空间：这两个月在省城跑扶贫的事，他赚的钱足够花一年，现在心里装的，全是怎么让程家茆的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上。 叶桃还惦记着撮合他和程丹的事，逮着机会就跟他提：“丹丫头多好啊，有文化，又懂事，你们俩要是成了，我做梦都能笑醒。” 可程炎火每次都表现得很冷静，没接话。叶桃急了，干脆直接跑去找程子贤和孙春妹，想替两人说说话，结果刚提了句 “炎火和丹丫头”，就被孙春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被撵出了门。叶桃气得一天没吃饭，回到家还跟程裕叔念叨：“孙春妹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暖和，程炎火搬了把椅子坐在木屋前晒太阳。目光扫过月亮丘靠山的田坎，忽然眼睛一亮 —— 田坎里壁长着一簇簇嫩绿的荠菜，叶片肥嫩，看着就新鲜。这可是山里的美味，包饺子、做汤都好吃。他立马回屋拿了把小镰刀，蹲在田坎边，小心翼翼地割起荠菜来，连泥土都要轻轻拍掉。 “没想到你还这么细心，这种妇女干的活，你也会做。” 熟悉的声音传来，程炎火猛地回头，只见程丹站在身后，穿着件浅粉色的棉袄，手里还提着个布包。“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连忙站起身，手里还攥着刚割下的荠菜。 “我都站半天了，是你太专心了，没看见我。” 程丹笑着走近，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荠菜上，“这荠菜长得真好，包饺子肯定香。” “放假了” 程炎火问道，心里竟有几分莫名的欢喜。 “放了，再过两天就过年了。” 程丹点点头，语气认真起来，“对了，我已经把省扶贫办专家要来咱们村考察的消息，跟乡政府汇报了。领导特别重视，已经上报给县里了，县里要求乡里派干部进驻程家茆，落实前期工作，到时候县领导也要来。我被乡里派回来，就是负责前期准备的。” “那太好了！” 程炎火眼睛一亮，之前还担心村里干部不相信，工作不好开展，现在程丹来了，正好能对接村干部，“村干部那边的工作，就拜托你了。走，咱们进屋谈，屋里暖和。” 程丹跟着他进了木屋，看着屋里整洁的布置，还有窗边挂着的窗帘，忍不住笑了：“你把屋子收拾得真干净。不过具体工作得等过完年才开始，这两天大伙都忙过年，我不想惊动村干部，先过来给你报个信，让你放心。顺便看看你过年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搭把手帮个忙。” “我一个人，没什么好准备的，碰到什么吃什么。” 程炎火指了指桌上的荠菜，“喏，今天采了荠菜，打算包荠菜饺子吃，肉也有现成的。要不你也在这儿吃” 程丹没客气，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帮你一起包，我包饺子的手艺可好了。” 说着就挽起袖子，接过他手里的荠菜，去屋外的水盆边洗了起来。她动作麻利，洗荠菜、剁肉馅、和面擀面皮，一气呵成，没多久，一排排饱满的饺子就摆在了案板上。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西山，木屋的灶房里飘出饺子的香味。程炎火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两人坐在桌前，就着醋和蒜泥，吃得格外香。 正吃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叶桃又来送吃的了。她轻轻推开门，看到屋里程炎火和程丹笑着吃饺子的模样，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 心里琢磨着：“看来不用我操心了，孙春妹还这么凶，自己女儿都送上门了，气死她去。这个年过得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