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债务纠纷演变成宗族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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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家的破院还没从妻离子散的阴霾中走出，邻村方家塘的怒火已顺着乡间小路烧到了程家峁。程枣花看着家里空荡荡的存折和银行催款单，哭得眼睛红肿 —— 当初听信弟弟程立的话，丈夫方顶山把方家所有积蓄、银行贷款凑了一百万投给程富，如今血本无归，家里的日子彻底塌了。 方顶山是方家塘的村长，不仅自家陷进去，村里还有几十户人家跟着他一起投资，此刻家家户户都在催着要钱。两个儿子方作栋、方作梁憋了一肚子火，直接冲到程家峁找舅舅程立讨主意。“舅舅，程富跑了，他兄弟程贵、程荣、程华一分钱没亏，肯定是合谋好的！” 方作栋攥着拳头，语气凶狠，“咱不能就这么认栽，得逼着他们掏钱！” 程立缩在炕角，面露难色：“合约是跟程富签的，跟他兄弟没关系，这么闹怕是……” “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顾什么规矩！” 方作梁打断他，“你不敢我们自己去，我就不信他们能躲一辈子！” 兄弟俩说干就干，隔天就摸到了程华家。正好程华在家收拾东西，被两人堵了个正着。“把钱拿出来！” 方作栋一把揪住程华的衣领，“你哥坑了我们一百万，你们兄弟仨坐享其成，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程华又惊又怒，梗着脖子反驳：“我哥的事跟我无关，凭什么找我要钱” 争执瞬间升级，方作栋兄弟本就一肚子火气，见程华不肯松口，直接动了手。两人拳打脚踢，把程华打得鼻青脸肿。程华疼得直咧嘴，最终被迫拿出两万块钱才得以脱身。 拿到钱的方作栋兄弟刚回村，程华就带着程贵、程荣找上了门。程家兄弟本就因为程富的事憋着火，如今程华又被打，更是怒不可遏。他们纠集了十几个本家亲戚，开着三辆车直奔方家塘，二话不说就把方顶山家砸了个稀巴烂 —— 桌椅被掀翻，门窗被砸破，家里的电器摔得粉碎。 “敢打我们程家人，就得付出代价！” 程贵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高声叫嚣。可他没想到，方家塘几十户投资受损的村民早已怒火中烧，得知村长家被砸，瞬间聚集了上百人，把程贵等人团团围住。“你们程家坑了我们的钱，还敢来撒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村民们蜂拥而上，棍棒拳脚齐下，把程家兄弟和他们的亲戚打得哭爹喊娘，没一个完好无损，最后全被抬进了医院。 消息传回程家峁，程富当年当村长时积累的势力彻底被点燃。那些曾跟着程富沾过光、或是受过他恩惠的村民，自发组织起来，抄起锄头、铁锹，浩浩荡荡地冲向方家塘。“方家塘的人敢打我们程家人，绝不能饶了他们！” 一场更大的冲突就此爆发。程家峁的村民与方家塘的村民在两村交界处对峙，谩骂声、打斗声此起彼伏。农具、石块成了武器，双方扭打在一起，有人被打破了头，有人被打断了胳膊，场面混乱不堪。原本和睦相处的两个村子，因为一笔债务和一场斗殴，彻底结下了仇怨。 程浩南得知消息后，急得满头大汗，立刻带着村委成员赶往现场调解。可两村村民怒火正盛，根本听不进劝。“都住手！” 程浩南挡在中间，声嘶力竭地喊道，“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 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混乱中，没人愿意停下。 远在外省处理矿难后续的程富，得知两村因为自己的集资款发生械斗，心里也慌了神。他知道这事一旦闹大，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他立即打电话给程贵，要他不要节外生枝。 而躺在医院里的程贵兄弟，更是放出狠话：小小方家塘几十户人家也想与我程家作对，这次不会让他白打，一定要让方家塘的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程浩南看着两村村民扭打在一起，鲜血溅在田埂上，心里急得像火烧。他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只会闹出人命，当即掏出手机报警。镇派出所的民警赶过来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好几个受伤的村民，双方还在互相谩骂、推搡。 民警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双方分开，拉起警戒线，厉声呵斥：“都住手！再打就全部带回派出所！” 村民们被民警的气势震慑，渐渐停了手，但眼神里的怒火丝毫未减，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对方。 “赶紧把受伤的人送医院！” 民警对着双方村干部喊道，“这事你们必须尽快协商解决，要是再敢聚众斗殴，别怪我们依法处理！” 民警走后，两村的仇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被浇了油的火苗，越烧越旺。程家峁的村民回到村里，家家户户都在议论这件事。那些给程富投资的人，心情格外矛盾 —— 他们恨程富把自己的血汗钱坑得血本无归，可心里又存着一丝侥幸：程富现在还在外地处理矿难，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要是把程家彻底打趴下了，这钱就真的再也讨不回来了。 “再说了，方家渡就是个小村，咱们程家峁人多势众，要是被他们欺负了，以后在十里八乡还怎么抬头” 村里的老人们坐在晒谷场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宗族的脸面不能丢，就算不为钱，也得把这口气争回来！” 经这些 “明白人” 一提醒，村民们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空前地团结。程安、程立、程志等人见状，趁机在村里煽动：“大家都是程家子孙，打断骨头连着筋！方家塘的人敢打我们程家人，就是打我们整个程家的脸！” 程安站在土台上，对着围观的村民高声说道，“我以程家老祖宗的名义保证，程富没有彻底趴下，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程贵、程荣、程华手里还有家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等程富回来，他一定能一分不少地把投资款还给大家！”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原本犹豫不决的村民们彻底放下了顾虑。他们选择相信程安的承诺，也被燃起的宗族意识冲昏了头脑，纷纷回家拿起锄头、铁锹，在村口集合，随时准备迎战方家塘的人。 而方家塘这边，方顶山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自己村子人少，硬拼肯定不是程家峁的对手，当即拨通了远在城里的方氏大村族长的电话。方家大村有几千人，是当地有名的大村落，方家的祖宗就葬在那里，宗族凝聚力极强。 “族长，程家峁的人太欺负人了！不仅坑了我们的钱，还带人砸了我家，打了我们村的人！” 方顶山语气急切地哭诉。 族长一听，当即怒不可遏：“岂有此理！方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在电话里厉声说道，“方家塘有事，就是整个方家有事！你告诉程家峁的人，要是他们再敢踏进方家塘半步，我们方家大村必定倾巢而出，血洗程家峁！” 有了方家大村的撑腰，方家塘的村民们也来了底气。他们在村口竖起了牌子，上面写着 “程家峁人不得入内”，还组织了青壮年轮流值守，手里拿着木棍、农具，严阵以待。 两村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程家峁的药材地和水果基地彻底没人打理了，绿油油的药材被野草淹没，刚栽下的果树苗也蔫了下去；方家渡的村民也无心务农，整日守在村口，眼神警惕地盯着程家峁的方向。 程浩南看着这一切，心里既焦急又无奈。他一次次召集村委成员商量对策，试图化解两村的矛盾，可每次都被村民们的怒火打断。“浩南，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有村民对着他怒吼，“方家塘的人都骑到我们头上了，你还想着和解我们程家峁的脸面往哪儿搁” 叶桃也跟着劝道：“浩南，现在村民们被宗族意识冲昏了头，硬劝是没用的。不如先稳住大家的情绪，再找机会联系方家塘的村干部，私下里谈谈。或者找炎火商量一下，他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