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人性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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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 市政府大楼，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秦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城市的灯火。玻璃映出他的身影，还有那张因为最近不顺而显得格外平静的脸。 身后，红木办公桌上摊着一份文件。是萧阳下午送来的报告，上面说“老城改造”项目的线索全断了。 报告里的名字和照片，结局不是沉默就是死亡。 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关系网已经把所有罪恶都掩盖了。 这件事，比他想的更复杂，更黑。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请进。”秦川没有回头。 门被推开，飘进一股栀子花香。新秘书孟瑶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她好像知道秦川心情不好，走路很小心，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 “秦市长，您的茶。” 孟瑶的声音很柔，带着关切。她把茶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又把空调调高了两度。 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身材曲线很明显。可能因为加班，她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衬衫很薄，灯光下能隐约看到内衣轮廓。她呼吸有点急，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衬衫扣子绷得很紧。 秦川转过身，目光从她微红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她紧攥着衣角的手上。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秦川的声音很温和。 “不辛苦，秦市长。”孟瑶连忙摇头，脸有点红。她鼓起勇气看着秦川，声音里带着崇拜：“能跟在您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我只是担心……您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我没事。”秦川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一些旧账而已，总会查清楚的。” 秦川的笑容让她一下不紧张了。她看着秦川的脸，脸更红了，低头“嗯”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再次恢复了安静。 秦川坐回办公桌，目光又落到那份报告的最后一页。 那是退休档案管理员张建国的资料。照片上的老人头发稀疏，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胆小。 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老人，却是现在所有线索唯一的交汇点。 “小张……老张……” 秦川手指敲着桌面，想起昨天会上那个被吓破胆的档案局长张建生。 跟这个老管理员是亲戚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猜测，又一个个否定了。 秦川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空想，直接行动。 他看了眼挂钟，已经十一点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安保室：“雷虎，备车。十分钟后，在地下车库等我。” “去一个地方。” …… 四十分钟后，一辆普通牌照的帕萨特开进了江州城乡结合部的一片旧筒子楼。 窗外的景象和市中心完全是两个世界。 路坑坑洼洼，路灯很暗。低矮的居民楼挤在一起，空气里是下水道和饭菜混杂的味道。 雷虎把车停在没路灯的角落，回头对后排闭着眼的秦川低声说：“老板，到了。107号楼，三单元，401室。” “嗯。” 秦川睁开眼，眼神很亮。他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下了车。 “你留在车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动作。”秦川吩咐道。 “明白。”雷虎言简意赅。 秦川自己走进发霉的筒子楼。 楼道里没灯，很黑，墙上贴满了小广告。皮鞋踩在积水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传出很远。 他走上四楼，找到401室的门，门上的漆掉了大半。 他听到门里有电视声和咳嗽声。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门内的电视声和咳嗽声，瞬间停了。 过了几秒，门后传来一个苍老警惕的声音。 “谁……谁啊这么晚了……” “张叔叔，是我。”秦川平静的说，“我姓秦，从老家过来，受王立德会计的家人所托，想跟您打听点事。” 门后的声音一下变了调：“王……王会计不……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我们家没有姓张的！” “吱呀——” 门拉开一条缝，一张充满恐惧的老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 “砰！” 随即，房门被狠狠的摔上，差点撞到秦川的鼻子。 门内传来老人变了调的吼声：“走！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别来找我！” 紧接着，是桌椅被挪动，死死抵住大门的声音。 秦川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面无表情。 他安静的站着，目光仿佛能穿透木门，看到门后那个发抖的老人。 就在门缝即将合拢的瞬间。 秦川，发动了【人心之镜】！ “叮——” 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轻响。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 秦川眼前，世界变成了透明的数据。木门、墙壁、楼道都消失了。 门后，张建国背靠着大门浑身发抖。在秦川的视野里，他身上笼罩着两种光。 第一道是金色的光，代表他内心的欲望。 【姓名：张建国】 【职位：江州市档案局退休档案管理员】 【当前最强烈欲望：立刻筹集到50万元现金！】 【欲望根源：唯一的孙子张宝，一个月前确诊尿毒症晚期，急需换肾。手术、后期治疗，以及购买肾源的加急费，总共需要至少五十万。】 金色光芒下，是更刺眼的血红色光芒，代表着致命的恐惧。 【致命恐惧：黄家威胁！】 【恐惧根源：十五年前，黄四海亲自带人，用他全家性命威胁，逼迫张建国配合制造卷宗损毁的假象，并立下血誓，若敢透露半个字，黄家将让他全家上下，包括乡下刚出生的孙子，在三天内全部死于意外，尸骨无存！】 两种光芒在老人身上疯狂交织。 一边是救孙子的渴望，另一边是全家被灭的恐惧。 这一刻，秦川全明白了。 他明白了王立德临死前为什么总说对不起小张。 他明白了档案局长张建生，为什么宁可当众出丑也要扛下所有事。因为这关系到他叔叔张建国，还有整个家族的性命。 这个看起来胆小的退休老人，十五年来守口如瓶，刚才那么害怕，都是为了用自己的沉默换家人的命。 “呵呵……黄家……” 秦川发出一声冷笑。 人性的软肋。 救命的五十万。 一个被逼到绝境，挣扎了十五年的老人。 好，很好。 你们把底牌都亮给我了。 秦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看着门后那团代表恐惧的红色数据，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再次抬起手，手指伸进口袋，按在了手机的拨号键上。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老板。”听筒里传来雷虎低沉的声音。 “查一下，”秦川的声音异常平静，“十五年前，黄四海，还在哪个位置上” “我需要知道，当年是谁，亲手提拔他坐上市府办副主任这个位子的。” 挂断电话，秦川转身，没有再看那扇门一眼。 他走下漆黑的楼梯，皮鞋踩在水渍上，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是某种终结的预兆。 黄四海……贺远山…… 还有那些，当年在这件事里分食了利益的所有人。 你们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现在，轮到我来，给你们定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