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共赢方案，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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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市人大常委会那场不欢而散的会议，只是一个开始。 当天下午，黄四海失魂落魄的被家人从会场接回去，秦川甚至没给他任何喘息和组织反击的机会。 一场由新任常务副市长亲自主持的“老城区改造项目第二次居民动员大会”，就迅速的在老城区的中心广场召开了。 这让本就摇摇欲坠的黄家，处境更加艰难。 傍晚时分，老城区的中心广场上挤满了人。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黄家组织人手，在这里开“誓师大会”，声讨“黑心开发商”，高喊“誓死保卫家园”。 今天，还是那个地点，还是那些居民，但气氛完全不同了。 数千名老城区的居民，自发的从那些破旧的筒子楼和巷子里走了出来，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围得严严实实。他们脸上不再有被煽动时的愤怒，只是互相小声议论，眼神里有不安，有好奇，也藏着一点点希望。 那份由两部委联合下发的红头文件，早就在上午人代会结束后，通过市电视台、市政府官网等所有官方渠道，迅速传遍了江州各地。 普通老百姓或许不懂什么叫“联邦级试点”，也不懂什么叫“高级别指导小组”。 但他们都看懂了一件事——那个年轻的秦副市长，是带着京城不容置疑的授权来的。江州的局势，要彻底改变了。 广场四周，拉起了高高的警戒线。 这一次的安保，不再是辖区派出所那些和稀泥的老警察，而是上百名身穿黑色特警作战服，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他们三人一组，手持95式自动步枪，面无表情的在广场外围巡逻。这种阵势让一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大声说话。 而在人群之中，还混杂着上百个穿着便衣，耳朵里塞着隐形耳机的精壮汉子。他们是雷虎的“狼牙”安保队员，他们目光锐利，紧盯着人群中每一个可能存在的、黄家残余的闹事者。 晚上七点整。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川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装，稳步，走上了主席台。 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市里的其他领导。 只跟着他的秘书孟瑶，以及一个由二十名律师组成的专业团队。 那是苏晚晴连夜从省城派来的“公益法律援助团”的先头部队。 “父老乡亲们，街坊邻居们，大家晚上好。” 秦川拿起麦克风，他的声音通过巨大的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这句简单的问候让台下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小了许多。 广场上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叫秦川，是大家的新邻居，也是市里新派来，专门负责老城改造工作的常务副市长。” 秦川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我知道，这些天，大家听到了很多不好的声音。有人说，我们政府要野蛮开发，要把大家赶出自己的家园。有人说，我秦川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不顾大家的死活。” “对于这些流言，我今天在这里，不想做任何的辩解。”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因为比起辩解，我更想让大家亲眼看一看，在某些人所谓的‘守护城市记忆’的口号之下，我们大家，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话音未落，他身后巨大的显示屏屏幕瞬间亮起。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张由大卫史密斯团队拍摄的照片，画面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狭窄巷子里几乎堵住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 ——因为下水道堵塞而污水横流的路面。 ——墙体开裂，用几根木棍勉强支撑着的、被鉴定为d级危房的筒子楼。 ——以及，那个在潮湿发霉的房间里，因为风湿而疼得蜷缩在床上，不停哭泣的五岁小男孩。 一张张照片放过，台下的议论声彻底消失了。许多人低下了头，表情难看。 这就是他们每天生活的样子，是他们忍了太久的现实！ “这就是他们口中，需要被‘守护’的家园吗” 秦川猛地拔高声音，厉声质问！ “如果所谓的‘历史文脉’，就是要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垃圾堆里！就是要让我们的老人，居住在随时可能倒塌的危房之中！就是要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失去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那么这样的‘历史’，这样的‘记忆’……” 秦川猛地一挥手，高声道： “——不要也罢！” 台下一片寂静。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 紧接着，掌声响起，很快就连成一片，响彻广场。 “说得好！” “秦市长说得对！这鬼地方我早就不想住了！” “我们不要记忆！我们要活路！我们要住新房！” 大家压抑了十几年的不满和对新生活的向往，都被秦川这几句话勾了出来！ 看着台下重新激动起来的居民，秦川知道，时机到了。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不是别的，就是补偿问题。” “过去的方案，为什么大家不愿意接受因为大家觉得亏了！觉得自己的家底，被别人当成了便宜货，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所以，今天，我代表新的项目组，也代表市委市政府，给大家带来一个全新的，我们自己的方案！” 秦川扫视全场，微微一笑。 “这个方案，很简单。我给大家准备了两种方式，保证大家不会吃亏！” 他伸出了第一根手指。 “第一种，现金补偿。我们请了联邦有名的资产评估公司，按最高的商业用地标准给每一户重新估价。在这个价格基础上，政府再多给三成，作为搬迁补偿款！” “所有的款项，保证一次性结清，不拖欠一分钱！” 这个条件一抛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额外多给三成我没听错吧！” “乖乖，我家那六十平的破房子，按这个价钱，不得赔个两三百万” “发了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人群中，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的议论声。 然而，秦川只是笑了笑，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而接下来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有的人故土难离，觉得拿了钱，就跟这片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再也没有关系了。没关系，我们还有第二种方式！” “我称它为——‘产权入股，坐地分红’！” 秦川继续说道。 “简单来说，大家可以选择，不拿一分钱的现金补偿。而是将你们现在手里的房产证、土地证，按照我们评估出的最高价，一分不少的，折算成股份，入股到我们新成立的‘江州老城文旅开发有限公司’里来！” “大家手里的房本，以后就是公司的股权证！你们每个人，就不再是普通的‘被拆迁户’，而是我们新项目的‘原始股东’！” “未来的老城区，将会被打造成集高端商业、文化旅游、智能居住为一体的，整个东海省，甚至是全联邦的模范项目！而这个项目，未来每年赚到的所有钱，都将按照大家手里的股份，分给大家！” 秦川张开双臂，对着台下数千名震惊的居民，大声说道： “乡亲们！你们听明白了吗” “这不再是简单的拆迁！这是一次让大家改变命运的机会！” “你们的房子，就不再是死的砖瓦！它会变成一笔持续不断的收入来源，每年都给你们分钱！”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为生活发愁的‘拆迁户’！你们，将是这座未来新城的‘主人’！是每年坐着就能收钱的‘房东’和‘股东’！” 秦川的话说完，广场上安静了足足半分钟，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当股东！” “每年都能分红那我们以后什么都不干，光靠这股份不就能过一辈子了！” “秦市长！秦青天！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黄家之前那套“保护乡土情怀”的说辞，在秦川这个“人人当股东，坐地就分钱”的方案面前，一下子没了市场。 秦川没有动用一点强制手段，却用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方案，从根子上瓦解了黄家最后的依仗。这才是真正的阳谋，杀人诛心。 主席台一侧，临时搭建的签约点，立刻就被激动的居民围了上去，堵得水泄不通。 居民们挥舞着自家的房本，排起了几百米的长队，争相挤到台前，生怕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人群的最前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家人的搀扶下，第一个挤到了签约桌前。 她正是前几天，在《江州日报》的镜头前，哭喊着“要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那个“李奶奶”。 此刻，她脸上看不出一点之前的悲愤，手都在发抖，在那份崭新的“股权认购协议”上，按下了红手印。 签完字，她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无数的媒体镜头，哭着控诉起来。 “乡亲们！我们都让黄家那帮天杀的给骗了啊！” “是他们！是黄四海的狗腿子，给了我五百块钱，逼着我对着镜头哭！不哭就砸我家的玻璃，半夜往我院子里扔死猫！” “他们才是真正的黑心肝！他们是想让我们一辈子都住在那破房子里，给他们当看门狗啊！” “大家要相信秦市长！他才是真正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大救星啊！” 她这番话通过媒体的镜头和话筒，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州。 …… 黄家大宅。 书房内，黄四海看着电视上，那人声鼎沸的签约场面，和他自己亲自导演的“悲情女主角”，此刻正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自己的罪行。 他气得喷出一口血， 黄四海眼前一黑，便从太师椅上摔了下去，昏死过去。 而广场之上，秦川看着眼前激动的人群，神色平静。 他转过头，孟瑶正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不解。秦川吩咐道： “通知贺书记和监察部门，可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