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碑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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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夜枭的啼鸣撕破死寂。卫峥背着近乎虚脱的姜璃，深一脚浅一脚踏入荒废的村落。焦黑的梁木斜插在瓦砾间，枯井旁半截石碑突兀矗立，碑身爬满苔藓，裂纹中渗出铁锈般的暗红——分明是干涸的血迹浸染了千年。 “放我下来……”姜璃指尖触上碑面，霜白的发丝在夜风中簌簌颤动。当掌心贴上冰冷石碑的刹那，朱雀佩骤然灼烫！碑面苔藓竟如活物般急速退散，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凿刻符号——非篆非籀，弯折如蛇虫盘踞，赫然是巫族独有的“幽冥密文”。 卫峥握紧腰间苍龙佩，青龙浮雕在他掌心微微搏动，仿佛与石碑共鸣。他目光扫过碑底裂缝，瞳孔骤缩：几缕新鲜的血迹蜿蜒渗入石缝，血迹尽头躺着一具六国死士的尸骸，心口插着半截淬毒弩箭——正是昨夜袭击他们的蛇面刺客所用！ 刺客尸身未腐，颈侧浮现青黑色鳞纹，与雾中独眼人操控的韩拓尸骸如出一辙。 “双佩合，幽冥开……”姜璃以染血的指甲划过碑文，每个字符亮起一瞬幽蓝磷光，“这是巫族‘葬碑’——以活人血祭封印的界门！”她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霜发又添一缕银白，“碑下埋着……徐福想要的东西……” 卫峥挥刀劈向碑基，陨铁刀刃撞上青石的刹那，苍龙佩与朱雀佩同时嗡鸣！两道青红光芒交缠着灌入碑体，碑文符号竟如蝌蚪般游动重组，最终凝成六道血咒环绕的裂痕。姜璃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朱雀佩的裂痕深处，一滴粘稠黑血滴落，瞬间被石碑吞噬！ 地面开始震颤。碑底裂缝中伸出数十条青铜锁链，链节上凸起的尖刺狠狠扎向二人！卫峥旋身将姜璃护在怀里，锁链抽打在他后背甲胄上，火星四溅中，一缕黑气顺着锁链刺入他肩头旧伤。 锁链咒文与徐福地宫血池铭文同源，黑气入体时，卫峥幻觉中闪过幼时家族被屠的画面——雾中独眼人正提着白骨灯笼旁观。 “砍断主链！”姜璃嘶喊，染血发丝如红绸缠住卫峥手腕，“以你心头血喂苍龙佩！” 卫峥反手割破掌心，鲜血抹上刀柄青龙浮雕。陨铁刀身爆出刺目青光，一刀斩断中央锁链！ “锵啷——！” 锁链崩断的巨响中，石碑底部轰然塌陷，露出下方三丈深的竖井。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斜插在井底尸骨堆上，剑身布满陨石熔融般的暗红纹路，剑格处镶嵌的青铜兽首双目空洞，正汩汩涌出腥臭黑血。 当卫峥跃入井底握住剑柄时，异变陡生！ 剑身震颤如龙吟，井壁尸骨纷纷立起。更骇人的是，所有尸骸额心都嵌着一枚青铜眼罩——与雾中独眼人脸上的如出一辙！它们关节扭曲地扑来，口中发出蛇面刺客的嘶吼：“苍龙……归位……” 姜璃以白发结阵逼退尸群，发梢触及剑身时，陨铁剑的暗红纹路骤然点亮，剑格兽首竟睁开赤瞳！井壁上浮现血色地图——骊山地宫深处，一口刻满星图的青铜巨棺正在嗡鸣。 “快上来！”姜璃的呼喊带着血沫。 卫峥拔剑跃出深井的刹那，整块石碑炸成齑粉！粉尘中浮现一道旋转的幽暗光门，门内传出万千冤魂的哀嚎。光门边缘，赫然浮现两行血字： 双佩合，幽冥开 苍龙泣血棺自启 姜璃突然僵住——光门倒影中，她看见自己白衣染血从骊山断崖坠落的幻象，与卫峥在第二章所见完全一致！而幻象里的崖壁上，正刻着与眼前相同的幽冥密文！ “将军小心身后！”姜璃厉喝。 卫峥猛然回头。 雾霭深处，那只覆盖青铜眼罩的独目缓缓睁开，瞳孔中流转的青光与苍龙佩共鸣震颤。更恐怖的是，他手中的白骨灯笼里，跳跃的幽蓝火焰正化作韩拓痛苦嘶吼的脸！ “卫氏小儿……”独眼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白骨灯笼指向光门，“你卫家三百口性命，就葬在这道‘门’里……” 灯笼光晕扩散处，光门中赫然浮现卫峥家族祠堂的轮廓——而祠堂供桌上，竟供奉着那口骊山地宫青铜棺的微缩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