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韩拓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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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北麓的断魂崖下，青铜追兵的玄甲映着残阳，如血海翻涌。卫峥的陨铁剑插在岩缝中，剑身嗡鸣震颤——心口九瓣血莲正与崖壁殄文共振，渗出青黑色黏液。姜璃的白发缠住他右臂青铜鳞甲，发梢灰白处浮出九十八具冰棺虚影，棺盖开启声如骨裂。 “将军，追兵封死了谷口！”副将韩拓撕开染血的肩甲，露出深可见骨的箭创。他足下踩着蜿蜒的血溪，溪水竟逆流攀附岩壁，凝成徐福的白骨拂尘图腾。卫峥抬眼望向崖顶——盲眼琴师的筑器悬于云端，琴弦每颤一次，崖底黏液便沸腾如熔岩。 韩拓锁骨处嵌着半截蛇纹箭簇，箭尾赤帛“拓”字与烽燧戍卒遗书同源； 岩缝渗出黏液滴落卫峥剑格，兽瞳映出云镜公主的嫁衣下摆。 “末将愿率死士引开追兵！”韩拓突然劈断自己的环首刀，半截残刃插进岩缝殄文中心。刀身迸溅的火星点燃黏液，凝成三百年前同一断崖的景象——少年韩拓跪在徐福面前，右臂被烙上青铜星轨奴印。 卫峥的陨铁剑骤然重如千钧。剑格左瞳映出当下危局：盲眼琴师的筑器已勾连地脉，整座断崖即将塌陷成青铜巨棺；右瞳却照见往昔——韩拓在军营中为他挡下毒箭，箭簇白骨拂尘尾穗与此刻追兵弩箭一模一样。 “活着回来。”卫峥撕下内袍裹住韩拓裂开的箭创，布条浸透的黑血竟在岩面游走，拼出“将军保重”四字殄文。 死士仅存二十七人。韩拓以断刃划开掌心，血滴入崖底黏液的刹那，地底龙形骸骨破土而出！ 骸骨衔甲：龙骸獠牙叼起韩拓断裂的肩甲，甲片化作青铜城墙虚影横锁谷口； 殄文燃魂：二十七死士割腕洒血，血珠逆飞镶进城墙，凝成《塞上烽火品约》警报符——正是烽燧戍卒“敞”未及点燃的烽火； 琴裂魂惊：盲眼琴师怒拨筑弦，琴音化箭射向韩拓心口，却被他徒手攥住！箭尾赤帛突然自燃，火中浮出嬴政右眼竖瞳：“蝼蚁，也配学人断后” 韩拓仰天狂笑，折断琴箭刺进自己心口：“这一箭——还你当年救命之恩！” 鲜血喷溅处，青铜城墙轰然实体化，将追兵铁骑撞得人仰马翻。 卫峥背负姜璃攀至崖腰，忽闻裂帛之音贯透云霄： “将军——保重！！！” 回首刹那，但见韩拓被九支青铜弩箭钉在城墙，心口插着那截断刃。盲眼琴师的筑器压顶而下，琴箱张开巨口吞没他半身！ 卫峥目眦欲裂。陨铁剑劈向岩层，崩落的碎石中竟有一支蛇纹铁箭——正是当年韩拓在军营为他所挡之箭。 箭镞证血：徒手折断箭杆，断口滴落的黑血与岩壁“将军保重”殄文交融； 骸阵归源：龙形骸骨哀鸣解体，万千骨片扎入卫峥右臂鳞甲； 誓烙焚心：折箭处迸发金焰，在他胸骨烙下烽燧遗书末句——“毋负天地，终负卿”。 “以身许国今日我偏要逆天改命！”卫峥染血的指尖点向眉心奴印，“徐福、嬴政、云镜……所有血债，必以尔等神魂祭奠！” 三重逆转： 琴吞遗甲：筑器吞没韩拓残躯时，半片肩甲卡在琴弦间——甲内层竟刻着骊山地宫密道图； 血鉴前尘：卫峥胸骨金焰灼烧处，浮现韩拓婴儿时被徐福剜心的画面，而执刀者竟是少年嬴政； 奴印倒蚀：姜璃白发突然缠住折箭，箭杆浮出翡翠镯裂痕——裂痕蔓延至卫峥眉心，奴印竟反噬成青铜眼罩罩住他右目！ 崖顶惊雷炸响，盲眼琴师掀开筑器顶盖，内里空无一人，唯留一副青铜锁链。链环相扣处系着半枚同心结，结中发丝赫然是姜璃的霜白色！而崖底沸腾的黏液里，韩拓染血的断刃正缓缓下沉，刃柄蛇纹倒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三百年前同一断崖，徐福将婴儿卫峥的情魄注入韩拓心腔…… 卫峥右眼彻底青铜化的瞬间，姜璃突然挣开束缚扑向断刃。白发缠刃刺进自己心口，朱雀佩残片应声炸裂：“将军…快走…韩拓的魂还在…”话音未落，黏液深处升起四十九盏人鱼膏灯，灯焰中盲眼琴师正在调弦，琴箱内传出韩拓困兽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