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梦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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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儿。山林很安静，只有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休息够了吗”许久，林素月问。 “嗯。”苏辞玉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的。 林素月扶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这次她走得更慢了，几乎是半步半步地往前挪。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林素月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苏辞玉问。 林素月没回答，只是盯着前方。树林在这里变得稀疏，透过树木的缝隙，能看见远处山坳里隐约有建筑物的轮廓。 “那儿好像有房子。”林素月说。 苏辞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看见了几间屋舍的轮廓，看起来像是废弃的，屋顶都塌了一半。 “过去看看。”林素月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希望。 她带着苏辞玉小心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路很难走，杂草丛生，几乎看不到人迹。但越靠近，那几间屋舍的轮廓就越清晰。 确实是一处废弃的庄子。看规模，以前应该是个小型的农庄，但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围墙倒塌，房屋破败，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林素月没有贸然进去。她在庄子外围观察了很久，确认没有人的痕迹，才带着苏辞玉小心地靠近。 庄子的大门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门洞。林素月让苏辞玉在门外等着，自己先进去查看。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她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检查，大部分都已经不能住人了，屋顶漏风，墙壁开裂。但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时，她眼睛亮了。 这间屋子相对完整，屋顶虽然也有破损，但至少还有一大半是完好的。墙壁很厚，门窗都还在，虽然破旧，但修一修应该能用。 最重要的是，这间屋子有个很小的后院，后院有口井。林素月检查了井，里面还有水，虽然不深，但很清澈。 她回到门口，对等在外面的苏辞玉招了招手。 “这里可以。”林素月说。 苏辞玉走进来，环顾这个破败的庄子，眉头微微蹙起。 “这里……能住人吗”他问。 “能。”林素月很肯定，“那间屋子还算完整，收拾一下就能住。有井，有水。周围都是山林，很隐蔽，追兵应该找不到这里。” 苏辞玉看着她，眼神里有担忧：“可是妻主，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林素月说，活动了一下手臂，“皮外伤而已。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她让苏辞玉坐在院子里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自己开始动手收拾那间屋子。 屋里积了厚厚的灰尘，到处是蜘蛛网。林素月找了几根还算结实的树枝，绑在一起做成简易的扫帚，先把灰尘扫出去。然后她又检查了床铺，床板已经腐朽了，但框架还能用。她拆了几块其他屋子的门板，搬过来铺在床架上，勉强做成了一张床。 没有被子，她就去其他屋子找，还真让她找到几床破旧的棉被，虽然又脏又硬，但晒一晒应该还能用。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屋子总算有了点能住人的样子。林素月满头大汗，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但她没停，又去井边打水，把屋里的地面擦了一遍。 苏辞玉想帮忙，被她拦住了。 “你坐着，”林素月说，“这些事我来做。” “可是妻主你……” “听话。”林素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苏辞玉抿了抿唇，没再坚持，只是坐在石头上看着她忙前忙后。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暖色。 又过了一个时辰，屋子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林素月把找来的棉被铺在床上，虽然简陋，但至少能躺人。 “进来吧。”她走到门口，对苏辞玉说。 苏辞玉站起身，慢慢走进屋子。屋里虽然还是破旧，但已经干净了很多，至少没有灰尘和蜘蛛网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林素月说，“等明天我去林子里找找，看能不能打点猎物，再找些能用的东西。” 苏辞玉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棉被。 “已经很好了，”他说，抬起头看林素月，“谢谢妻主。” 林素月在他身边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气。 忙活了这么久，她确实累了，伤口疼得厉害，手臂都抬不起来。 “妻主，”苏辞玉突然说，“你躺下，我看看你的伤。” 林素月愣了一下：“不用……” “让我看看。”苏辞玉的语气很坚持。 林素月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慢慢躺到床上。苏辞玉小心地解开她手臂上的布条，露出下面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了，但周围有些红肿，看起来发炎了。 苏辞玉眉头蹙起：“得处理一下。” 他站起身，从自己随身带的小包裹里翻出一个小瓷瓶。那是他从静心园带出来的，里面装的是伤药。 “可能会有点疼，”苏辞玉说，声音很轻，“妻主忍着点。” 林素月点头。 苏辞玉小心地清理伤口，然后涂上药膏。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微凉，碰在伤口上，反而缓解了一些灼痛感。 林素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好了。”苏辞玉涂完药，重新帮她包扎好。 他把药瓶收好，重新在林素月身边坐下。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坐在床上。 屋子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风吹过树林的声音。阳光从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妻主，”许久，苏辞玉开口，“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林素月沉默了一会儿。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她说，“至少等到那时候。” “然后呢” “然后……”林素月顿了顿，“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说这话时，心里其实很茫然。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她现在身无分文，还被朝廷追杀，能去哪儿 “好。”苏辞玉轻声说，“妻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林素月侧头看他。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苍白的脸色映得柔和了许多。 林素月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辞玉，”她说，“我答应你，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苏辞玉抬起眼睛看她，然后慢慢弯起唇角。 “我相信妻主。”他说。 他的手很暖。 林素月握着他的手，心里那块一直空着的地方，好像被一点点填满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她失去了所有，却换来了这个人和这个孩子。 如果这是交换，她愿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素月去井边打了水，又去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她找了口破锅，洗干净，煮了点热水。 没有食物，她就去林子里摘了些野果，又挖了几块能吃的根茎。东西不多，但至少能充饥。 “先将就一下，”她把煮熟的根茎递给苏辞玉，“明天我去打猎。” 苏辞玉接过，两人就在火堆旁安静地吃着简陋的晚餐。 吃完后，苏辞玉说累了，想休息。林素月扶他回屋，让他躺在床上。 “妻主呢”苏辞玉问。 “我守夜，”林素月说，“你睡吧。” 苏辞玉看着她，眼神里有担忧：“妻主也需要休息。” “我没事。”林素月在床边坐下，“你睡，我在这儿陪着你。” 苏辞玉没再坚持，闭上眼睛。他确实累了，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又怀着身孕，很快就睡着了。 林素月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皮肤很光滑，带着温热的触感。 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素月这样告诉自己，然后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她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耳朵竖着，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她必须保持警惕。虽然这里很隐蔽，但追兵随时可能找过来。 她不能放松，不能大意。 月光越来越亮，把屋子里照得一片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