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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云 自从凡若尘打电话把菲菲已有身孕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丈母娘，孟母兴奋得一晚没合眼，后半夜干脆披着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摩挲着早就给未来外孙准备好的小肚兜，嘴里反复和身旁打瞌睡的孟父念叨：“你说菲菲这孩子，怀了孕也不知道早点说，在国外一个人多不容易，我得去看看她，必须得去。” 孟父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伴的性子，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是心疼远在异国的小女儿。“去去去，”他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困意却又透着妥协，“明天我就给云儿打电话，让她陪你去。你这身子骨不比年轻时候，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孟母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连忙抓着孟父的胳膊追问：“真的你可不许反悔！云儿那边幼儿园的事正忙，她会不会抽不开身啊” “放心，”孟父拍了拍她的手背，“云儿那孩子孝顺，菲菲怀了孕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愿意去。孩子们就让张妈接过来照顾，我在家盯着，保准不让你操心。” 这话音刚落，孟母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抱着那叠小衣裳，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直到天快亮了，才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睡了半个钟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孟父就拨通了孟云的电话。彼时孟云正守在幼儿园的装修工地，身上还沾着些许灰尘，手里捏着厚厚的采购清单，正和施工队的张师傅核对玩具柜的尺寸。手机铃声响起，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起电话：“爸，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孟父把孟母执意要去国外看菲菲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你妈这性子你也知道，拦不住。你要是忙，爸再想别的办法……” “不忙，”孟云立刻打断了父亲的话，眉眼间漾起笑意，“菲菲怀了孕，我也想过去看看她。幼儿园这边张师傅是老熟人了，我交代好就行。孩子们就麻烦爸和张妈多费心，我陪妈去趟国外，正好也让她散散心。” 挂了电话，孟云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这段时间忙着幼儿园的筹备，每天从早忙到晚，连轴转的日子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能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妹妹，顺便歇几天，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她立刻掏出手机给杨子辰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温和，带着浓浓的心疼：“早就说让你歇几天，你总说幼儿园的事放不下。这下好了，正好陪妈出去走走，菲菲那边也能照应着。孩子们我已经安顿好了，周末我会带他们去看爷爷奶奶，幼儿园的事有我盯着，张师傅那边我也打过招呼，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沟通，你只管放心去。” “知道了，”孟云弯着嘴角，声音软了几分，“还是你想得周到。” 挂了电话，孟云立刻和张师傅交代了后续的工作，又去办公室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都处理完，这才匆匆忙忙回了家。一进门，她就钻进衣帽间收拾行李，特意翻出几件宽松舒适的棉麻长裙，又把孟菲怀孕后念叨了好几遍的金市特产酸枣糕、孕妇核桃酥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甚至还带上了母亲常用的那个紫砂煲汤锅——她知道，孟母肯定要给菲菲炖家乡味的鸡汤。 出发那天，孟父和杨子辰一起开车送她们去机场。孟父拉着孟母的手，反复叮嘱：“到了那边别太折腾，菲菲怀着孕，禁不起吵闹。你们娘仨好好歇着，想吃什么就买，别舍不得花钱。家里有我和张妈，不用惦记。” 孟母连连点头，眼睛却始终望着机场的方向，满脸的期待。杨子辰则帮孟云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从车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里面是你爱喝的蜂蜜柚子茶，路上喝。照顾好妈和妹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孟云接过保温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暖洋洋的，她笑着应下：“知道了，你在家也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 安检口前，一家人又叮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飞机在云层里穿梭了十几个小时，终于降落在异国的机场。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透过航站楼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孟母一出机舱就攥着手里的帆布包，脚步迈得飞快，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慢点走，可别错过了出口，阿凡还在外面等着呢，菲菲那孩子，肯定也盼着我们来。” 孟云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快步跟在母亲身后，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这段时间忙着幼儿园的筹备本就累得够呛，这一路辗转更是没歇过，腰酸背痛得厉害，可看着母亲满眼的急切，半点怨言都没有，只是笑着安抚：“妈，您别急，机场这么大，阿凡肯定会在显眼的地方等我们，跑不掉的。” 两人顺着人流往外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刚拐过一个转角，孟母就眼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扬着胳膊，用带着金市口音的普通话喊起来：“阿凡！这儿呢！妈在这儿！” 凡若尘正踮着脚往里面张望，手里还举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大大的“孟”字，怕她们在陌生的机场找不到路。听见声音，他猛地回头，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先是接过孟云手里的行李箱，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孟母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关切：“妈，一路辛苦吧飞机上有没有睡一会儿长途飞行肯定累坏了。菲菲和大嫂在车里等着呢，怕您刚下飞机累着，没让她们过来挤，车就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不累不累！”孟母连连摆手，目光在凡若尘脸上打了个转，又急切地往他身后望，恨不得立刻看到女儿的身影，“菲菲呢她怎么样肚子显怀了没有没有好好吃饭孕吐厉害不厉害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凡若尘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笑着一一回答。孟云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妈，您这才刚见面，就问个没完，菲菲好着呢，凡若尘把她照顾得妥帖极了，您放心就是。” “那可不行，”孟母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凡若尘也笑着应和：“妈，您放心，菲菲状态特别好，就是念叨您念叨得紧，天天说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咱们先去车上，外面太阳大，别晒着您了。” 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刚到车边，后座的车门就被推开，孟菲扶着车门慢慢下来，大嫂向阳也跟着下车，快步上前扶住孟母。孟菲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间满是温柔，看着母亲风尘仆仆的模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妈，您怎么真的跑来了，路途这么远，多累啊。” 孟母握住女儿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又低头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圈也红了，声音哽咽着：“傻孩子，你怀了孕，妈怎么能不来在家里惦记得慌，总怕你一个人在国外照顾不好自己。”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孟菲的肚子，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眼角的皱纹里都漾着欢喜，“真好，真好，我们家终于要添新成员了。” 向阳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妈这一路上，嘴里念叨的全是菲菲和宝宝，连觉都没睡踏实，现在见着人了，总该放心了吧。” 孟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关上车门，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笑着说：“好了妈，咱们先上车吧，有什么话回家慢慢说，别在这儿站着了，太阳太晒，对菲菲和宝宝都不好。” 孟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孟菲往车里坐，还不忘叮嘱：“慢点慢点，小心台阶，别急着弯腰。” 凡若尘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映着后座其乐融融的景象，嘴角的笑意温柔得不像话。孟母拉着孟菲的手，絮絮叨叨地问着孕期的种种细节，从饮食到作息，再到产检的时间，问得事无巨细。孟云偶尔插几句话，分享着自己怀孕时的经验，说哪个阶段容易犯困，哪个阶段要多吃补钙的食物，哪个阶段要注意数胎动，听得孟母连连点头，还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认真地记笔记，生怕漏了半点细节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异国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陌生又新奇，高高低低的建筑掠过眼帘，街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洒在车窗上，落下斑驳的光点。可车厢里流淌的暖意，却和在金市时一模一样，半点不觉得生分。 向阳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孟母特意让她带上的家乡特产，有晒干的香菇，还有孟父亲手磨的芝麻粉，都是菲菲怀孕后爱吃的口味。偶尔听到孟母和孟菲的对话，她便跟着点头附和几句，语气温柔又妥帖。 孟云靠在车窗上，揉了揉发酸的腰，连日的忙碌加上长途跋涉，让她有些疲惫，可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却暖融融的。她想起出发前，杨子辰特意给她收拾了一大包东西，从晕车药到防晒衣，样样都想得周到，临上车前还反复叮嘱她，照顾好妈，也别委屈了自己，等她回来，带她去吃那家她惦记了很久的私房菜。 “对了妈，”孟云忽然开口，打断了孟母的絮叨，“幼儿园的装修已经到收尾阶段了，等我回去就能验收，下周的开园仪式，您和爸要是有空，也过来凑个热闹” 孟母立刻转过头，眼睛一亮：“去！怎么不去！我女儿开的幼儿园，我肯定要去撑场面！”她顿了顿，又看向孟菲，语气带着些许遗憾，“可惜菲菲你离得远，不然也能去看看，云儿这幼儿园，可是她掏心掏肺办起来的，不容易。” 孟菲握着母亲的手，笑着说：“等我生完宝宝，就和阿凡一起回去，到时候一定要去二姐的幼儿园看看，还要带宝宝去认认门呢。” 凡若尘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等宝宝大点，咱们就回金市住一阵子，陪陪爸妈，也让宝宝多亲近亲近外公外婆。” 孟母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孟菲的手背连连点头：“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妈回去就把你们的房间收拾出来，阳光最好的那间，给宝宝当婴儿房正好。” 向阳这时也笑着接话：“等开园那天，我提前把社区的义工活动调开，过去帮忙布置场地，再带些手工剪纸，给孩子们装饰教室，肯定好看。” 孟云心里一暖，眼眶微微发热。她知道，自己的幼儿园能顺利走到今天，离不开家人的支持。从最初的选址到后来的装修，大哥孟凌帮着跑手续，大嫂向阳帮着设计教室的软装，爸妈更是把养老钱都拿出来支持她，就连怀着孕的菲菲，也时不时给她出主意。 车子缓缓驶入一片幽静的住宅区，道路两旁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凡若尘停稳车，回头笑着说：“到了，咱们回家。” 孟母率先推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往院子里张望。只见小小的庭院里，种着几株菲菲喜欢的月季，开得正艳，廊下还挂着几串风干的薰衣草，随风摇曳。孟菲扶着车门慢慢下车，凡若尘连忙绕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孟云拎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看着眼前温馨的小院，忍不住笑了。她知道，这一趟异国之行，不仅是母亲来看望妹妹，更是一家人跨越山海的团聚。 夜色褪尽后的清晨余温尚未散尽，“毛孩子之家”的暖黄灯光渐次熄灭时，隔街的花开半夏花店已经透出了熹微的光亮。 孟菲是被手机震动声惊醒的，她窝在凡若尘怀里，迷迷糊糊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苏清欢”三个字。她轻手轻脚地坐起身，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人，指尖划过小腹，那里的暖意似乎又浓了几分。走到客厅接起电话，苏清欢的大嗓门隔着听筒都透着雀跃：“菲菲！恭喜恭喜啊！昨天看你朋友圈发的开业盛况，我都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凑热闹！对了，你答应我的开业花篮，今天可得给我留着，我下午带客户过去买花，顺便去你家宠物店撸狗！” 孟菲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压得极低：“知道了，早就给你留好了最新鲜的香槟玫瑰，保准你客户看了满意。”挂了电话，她转头看向窗外，晨曦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淡淡的橘粉色，街对面的花开半夏花店，玻璃橱窗上还贴着上周新换的海报，上面印着“鲜花包月，宠你到家”的字样，旁边画着一只抱着玫瑰的柯基，抱着玫瑰的柯基，正是她和凡若尘一起设计的。 孟云刚把行李箱拎进玄关，就被院子里的景致吸引住了。廊下的秋千上挂着一个毛绒绒的兔子玩偶，想必是凡若尘特意给未来宝宝准备的；墙角的花坛里种着金市常见的雏菊，开得热热闹闹，想来是菲菲想家时亲手栽下的。她笑着摇头，这小两口，走到哪儿都不忘把日子过得这般有滋味。 孟母一进客厅，眼睛就黏在了孟菲的小腹上，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非要她靠着抱枕歇着，又转身去翻自己带来的布包，掏出一大包晒干的红枣和核桃：“这是你爸特意去乡下收的，无核红枣，你煮粥的时候放几颗，补气养血。还有这核桃，每天吃两个，对宝宝脑子好。” 她一边掏，一边念叨：“我还带了你的旧睡衣，纯棉的，穿着舒服，怀孕后期容易出汗……” 说着，又摸出一个红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银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这是我年轻时给你准备的，后来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现在正好给宝宝戴上。” 孟菲捧着银锁，指尖划过冰凉的纹路，鼻尖一酸，眼眶就红了：“妈，您带这么多东西，一路得多累啊。” “不累不累。”孟母连忙摆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好好的，妈再累都值得。” 向阳这时也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是几幅她亲手绣的肚兜，上面绣着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配色鲜亮又喜庆：“菲菲，这是我闲着没事绣的，宝宝出生正好能穿，纯棉的，不伤皮肤。” “大嫂，你太有心了。”孟菲接过肚兜，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凡若尘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笑着说：“妈，大嫂，你们先吃点水果歇歇，晚饭我来做，给你们露一手。” “你哪会做什么饭。”孟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往厨房走，“还是我来，给菲菲炖个鸡汤，她现在正是需要补的时候。” 孟云连忙跟上：“妈，我帮您打下手，您说怎么做，我来弄。” 向阳也笑着起身：“我也去帮忙，人多力量大。” 凡若尘看着三个女人热热闹闹地挤在厨房里，孟菲靠在沙发上，手里摩挲着银锁，眉眼弯弯地望着他，他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轻声说：“有家人在身边，是不是觉得踏实多了” 孟菲靠进他怀里，点头笑道：“嗯，有妈和二姐、大嫂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厨房里传来孟母的声音：“阿凡，你去把那只老母鸡拿出来，我带来的，金市土鸡，炖出来的汤才鲜！” 凡若尘应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客厅里还留着孟菲的笑声，窗外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把天边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也把这一室的温馨，染得愈发浓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