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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云溪 夕阳的余晖彻底隐没在巷尾的屋檐后，天边的晚霞褪成了淡淡的橘粉色，老巷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青石板路，将家家户户的影子拉得老长。宠屋的门半掩着，里面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热闹气息，毛孩子们大多已经趴在窝里昏昏欲睡，只有三三和小不点还精神头十足，凑在保温箱旁，你蹭蹭我，我蹭蹭你，软乎乎的小爪子时不时拍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菲菲刚把最后一个气球收进储物间，就听见孟云在厨房门口喊她：“小姨，收拾好了没星河和揽月都催着要去吃火锅呢！”话音未落，两个小家伙就像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一人拽着菲菲的一只手，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揽月走得急，小辫子都歪到了一边，她张开双臂直接往菲菲身上扑：“小姨抱！小姨抱！我走不动啦！”星河也不甘示弱，拽着菲菲的衣角晃个不停：“小姨，我也要抱！姐姐都被抱了！” 菲菲被两个小家伙缠得哭笑不得，弯腰先帮揽月理好歪掉的辫子，又捏了捏星河肉乎乎的脸蛋：“好好好，都抱都抱，咱们星河是小小男子汉，先让小姨抱姐姐，好不好”星河皱着小眉头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胸脯：“那好吧，我是男子汉，我可以自己走！”逗得孟云和孟母都笑出了声。 孟云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给毛孩子们准备的小零食和干净的尿垫，她走上前帮菲菲分担了一些重量：“你看看这两个小祖宗，今天在宠屋疯玩了一天，这会儿还精力旺盛的。”孟母也笑着搭话，手里还提着一罐刚腌好的萝卜干和一袋子新鲜的青菜：“孩子们难得这么开心，想吃就吃，我这萝卜干配火锅，解腻得很，还有这青菜，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涮着吃最鲜。” 几人正说着，阿泽和小宇扛着最后一捆彩带从外面进来，小莉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一摞宠物知识手册，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笑意。阿泽擦了擦额角的汗，嘿嘿一笑：“菲姐，都收拾干净了，桌椅板凳都摆好了，毛孩子们的食盆水盆也都洗干净换了新水，放心去吧！”小宇也跟着点头，搓着手一脸期待：“菲姐，火锅记得多点肥牛和毛肚，我今天搬道具搬得腰都酸了，得多补补！” 菲菲笑着应下，从抽屉里拿出几百块钱塞给小莉：“你们也别忙了，早点回去休息，剩下的活儿明天再干，这钱你们拿去，也去巷口吃点好吃的，别亏待了自己。”小莉连忙摆手推辞，脸都红了：“菲姐，这怎么行，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怎么能要你的钱！”阿泽和小宇也跟着摇头，连连说不用。 菲菲板起脸假装生气：“拿着！还客气什么你们今天累了一天，又是搭拱门又是布置场地，要是不去吃点好的，下次我可不敢叫你们帮忙了。”她把钱硬塞进小莉手里，又补充道，“就当是小姨请你们的，快去快去，晚了巷口的小吃摊就收摊了。” 几人拗不过她，只好红着脸收下。小莉攥着钱，心里暖烘烘的：“那谢谢菲姐了，我们明天一早过来！”阿泽和小宇也跟着道谢，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几句，“晚上要是听到毛孩子们叫，别担心，可能是做噩梦了”“小不点还小，夜里记得多起来看看，别让它踢被子”，这才笑着离开了。 宠屋里彻底安静下来，菲菲锁好门，抱着揽月，牵着星河的手，跟在孟云和孟母身后，慢悠悠地往巷口走。晚风带着老巷特有的草木香和槐花香，吹得人浑身舒畅。揽月趴在菲菲的肩膀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嘟囔着：“小姨，我要吃番茄味的火锅，还要喝酸梅汤，冰冰凉凉的那种。”星河则牵着孟云的手，蹦蹦跳跳地走着，时不时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又扔出去，嘴里喊着：“汤圆，快追！” 汤圆从孟云手里的布袋子里探出头，毛茸茸的小脑袋左右张望，看到星河扔出去的小石子，立刻“呜呜”叫了两声，小尾巴摇得像个小旗子。孟云笑着拍了拍它的头：“你个小馋猫，刚才吃了那么多火腿肠，还惦记着玩呢。” 巷口的老火锅店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挂了满墙，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正宗老火锅”几个大字，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牛油香和番茄香。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姓李，和菲菲是老熟人了，见了菲菲一行人，立刻笑着迎上来，嗓门洪亮：“菲菲来啦！还是老位置，靠窗的卡座，番茄锅和鸳鸯锅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一行人跟着李老板走进店里，选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卡座旁的架子上摆着几盆绿萝，绿油油的叶子衬得整个空间格外清新。墙上还挂着一些顾客和宠物的合照，照片上的人笑得格外灿烂。揽月一坐下就扒着窗户往外看，指着巷子里的路灯喊：“妈妈你看，路灯像星星！一闪一闪的！”星河则踮着脚尖，盯着邻桌的火锅直流口水，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流出口水来，逗得邻桌的客人都笑了。 孟母把带来的萝卜干和酱菜摆上桌，玻璃罐子一打开，浓郁的咸香就飘了出来。菲菲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尝了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妈，您这手艺真是绝了，比外面卖的还好吃，脆生生的，一点都不咸。”孟母被夸得眉开眼笑，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一点：“那就多吃点，不够的话家里还有，明天再给你带一罐。” 说话间，服务员就端着锅底走了过来。红彤彤的牛油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里面飘着辣椒、花椒和葱段，香气扑鼻；另一边的番茄锅底则是浓郁的橙红色，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金黄的蒜末，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紧接着，肥牛卷、肥羊卷、毛肚、黄喉、虾滑、金针菇、娃娃菜、土豆片……一盘盘菜被端上桌，摆了满满一桌子，星河和揽月看得眼睛都直了，小手不停地在桌子底下晃来晃去，眼巴巴地等着开吃。 “等一下，”菲菲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又拿出一个小碟子，“我去后厨给汤圆弄点吃的，它今天跑障碍赛跑了那么久，可立了大功了，得好好犒劳犒劳它。”孟云笑着拦住她，接过火腿肠和碟子：“我去吧，你陪孩子们坐会儿，顺便把这两个小家伙的专用碗筷洗干净，别用店里的，不干净。”她说着，又从布袋子里拿出两个印着小兔子的小碗和小勺子，转身往后厨走去。 没一会儿，孟云就端着一个小碟子回来，里面装着切成小块的火腿肠，还拌了一点温热的番茄汤，怕汤圆吃了凉的不舒服。她把碟子放在卡座旁边的地上，汤圆早就迫不及待了，从布袋子里钻出来，摇着小尾巴跑过去，低头吃得不亦乐乎，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吃得格外香甜。揽月趴在地上，小手轻轻摸着汤圆的头，软声软气地说：“汤圆乖，慢慢吃，不够小姨再给你买，还有好多好多火腿肠呢。” 火锅烧开了，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菲菲先给孟母夹了一筷子肥牛卷，放进番茄锅里涮了涮：“妈，您先吃，尝尝这家的肥牛，特别嫩，一点都不柴。”孟母笑着接过，放进嘴里嚼了嚼，连连点头：“好吃，确实嫩，这番茄锅也熬得好，酸酸甜甜的，开胃。” 揽月见了，也举着小勺子喊：“小姨，我要吃肥牛！我要吃番茄味的！不要辣的！”菲菲连忙夹起一片肥牛，在番茄锅里涮得熟透了，又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放进揽月的小碗里：“慢点吃，别烫着舌头了。”揽月舀起肥牛塞进嘴里，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眯着眼睛说：“好吃！太好吃了！小姨真好！” 星河则盯着毛肚不放，看着孟云把毛肚放进牛油锅里，七上八下涮了几下，毛肚就卷了起来，他立刻伸长了脖子，小嗓门喊得震天响：“妈妈，毛肚熟了吗我要吃！我要吃辣的！”孟云把涮好的毛肚放进他碗里，又给他倒了一杯酸梅汤：“小心点，有点辣，辣了就喝酸梅汤。”星河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辣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眯着眼睛喊：“好吃！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辣！”逗得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火锅咕嘟咕嘟地煮着，锅里的食材渐渐变得软烂，香气弥漫了整个卡座。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天，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今天的宠物亲子日。孟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感慨道：“今天看着那么多孩子和毛孩子一起玩，真是热闹，菲菲啊，你开这家宠屋，真是做对了，不仅能照顾这些流浪的小家伙，还能给大家带来这么多欢乐。” 菲菲喝了一口酸梅汤，清凉的甜意驱散了嘴里的辣味，她看着窗外的夜色，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地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能这么热闹，那时候店里就几只流浪猫流浪狗，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店，每天打扫卫生、喂饭、看病，还担心撑不下去呢，那时候多亏了妈和你帮我。” 孟母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那时候你天天往店里跑，饭都顾不上吃，瘦得都快皮包骨头了，我还劝你别折腾了，找个安稳的工作多好，现在看来，是妈错了，你做的是有意义的事。” 孟云也点点头，给揽月夹了一筷子娃娃菜：“是啊小姨，你不知道，星河和揽月现在天天念叨着要来宠屋，说要跟三三和小不点玩，连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他们有个开宠屋的小姨，还说要组织小朋友们来参观呢。” 揽月嚼着娃娃菜，含糊不清地接话：“对！我们老师还问我，小姨的宠屋好不好玩，我说可好玩了，有好多小猫小狗，还有汤圆，汤圆会握手呢！”星河也跟着说，小脑袋扬得高高的：“我还跟同学说，下次宠物亲子日，带他们一起来玩障碍赛，我还要教他们怎么给小狗梳毛！” 菲菲被两个小家伙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头发：“好啊，下次活动，就带你们的同学一起来，小姨给你们准备好多好多小零食。”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新来的流浪猫小不点身上。孟云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小姨，小不点那么小，看着才两个月大，又那么瘦，以后找领养的时候，可得好好挑挑人家，别让它再受委屈了，最好找个家里没有小孩，又有耐心的主人。” 菲菲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我知道，我打算等它再长大一点，身体养好了，就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打疫苗、驱虫，然后再发布领养信息，还要对领养人进行审核，问问他们的工作、住处，还有养宠物的经验，确保他们是真心喜欢小动物，不是一时兴起。” “这样就好，”孟母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锅里，“现在有些人养宠物就是一时兴起，看别人养觉得好玩，自己养了才知道麻烦，养腻了就随便扔掉，太不负责任了，这些小畜生多可怜啊。” 小莉今天也跟着一起来了，她喝了一口酸梅汤，接过话茬，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愤：“是啊，上次有个顾客来领养猫，说是给孩子做伴，结果没过几天就把猫送回来了，说猫掉毛太厉害，家里到处都是毛，麻烦得很，我当时就想说，养宠物之前怎么不想清楚呢！” 阿泽也跟着点头，想起了之前的事：“还有一次，有个小伙子来领养狗，说自己一个人住太无聊，结果养了一个星期就送回来了，说狗晚上叫，影响他睡觉，真是气死我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聊起那些被遗弃的毛孩子，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话题又转回了开心的事情上。阿泽想起今天汤圆跑障碍赛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今天汤圆钻隧道的时候，差点卡住，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半天都钻不出来，引得大家都笑疯了，最后还是星河和揽月把它拉出来的！” 小宇也跟着附和，笑得前仰后合：“还有那只柯基，腿太短了，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钻隧道的时候直接卡住了，主人拽了半天才拽出来，柯基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太逗了！” 揽月听了，也想起了汤圆的糗事，趴在菲菲怀里咯咯直笑，小身子都在发抖：“汤圆太笨了！钻隧道都钻不过去！还是我和哥哥厉害！”汤圆像是听懂了，抬起头，冲着揽月“呜呜”叫了两声，小尾巴耷拉着，像是在撒娇，逗得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火锅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桌上的盘子渐渐空了，大家的肚子也都圆滚滚的，撑得直打饱嗝。星河和揽月早就吃饱了，趴在卡座的沙发上，头挨着头，看着窗外的路灯发呆，小眼皮耷拉着，困得都快睁不开了。汤圆也吃得饱饱的，蜷在揽月的脚边，肚皮圆滚滚的，睡得正香，小爪子还时不时蹬一下，像是在做梦。 孟母结了账，几人慢悠悠地往回走。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揽月走了没几步，就打起了哈欠，小脑袋靠在菲菲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小姨，我困了……”菲菲弯腰把她抱起来，小家伙立刻把头埋进菲菲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小嘴巴还微微张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星河也有些困了，牵着孟云的手，脚步慢吞吞的，嘴里还嘟囔着：“小姨，下次我们还来吃火锅好不好还要带汤圆来，给它吃好多火腿肠。”菲菲笑着应道：“好啊，等下次活动结束了，我们再来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回到宠屋门口，孟母看着菲菲，又叮嘱了几句：“晚上早点休息，别太累了，明天我来给你帮忙，给你带点包子和粥当早饭。”菲菲点点头，接过孟母手里的萝卜干罐子，心里暖暖的：“妈，您也早点回去休息，路上小心点，慢走。” 孟云抱着睡着的揽月，冲菲菲挥挥手：“小姨，我们走了，明天见！记得早点睡！”星河也跟着挥挥手，小声说：“小姨晚安！汤圆晚安！” 看着孟云一家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菲菲才转身打开宠屋的门。推开门的瞬间，毛孩子们均匀的呼噜声扑面而来，三三和小不点已经趴在保温箱里睡着了，小身子蜷缩在一起，像两个小小的绒球；朵朵趴在笼子里，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钱多多和金元宝也睡得正香，钱多多还蹬了蹬小短腿，像是在梦里追着什么。 菲菲轻手轻脚地关好门，给每个窝都添了点温水，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确保都锁好了。做完这一切，她才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看着满屋子的毛孩子，心里暖暖的，像是揣着一个小太阳。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毛孩子们的身上，也洒在菲菲的脸上，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她温柔的侧脸。她想起今天一天的热闹，想起亲子日里孩子们的笑声和毛孩子们的欢叫声，想起火锅桌上的欢声笑语，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知道，这样的温暖，会一直延续下去，在这条老巷里，在这家小小的宠屋里，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不会消散。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