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来，以及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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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境的力量像一层无形的护流，托着林凡穿越幽冥乱流。曾经阻他脚步的阴寒风刃，如今只在他身侧掀起涟漪就被秩序之力悄然化解。他一路疾驰，仿佛一道撕开黑暗的淡金闪光。 雾气逐渐变淡，上方透下一缕不稳却真实的光。林凡心头一紧，脚下再度加速，像箭一般冲出黑风渊。他落到地面时，阳光刺痛了刚离开幽冥的眼睛，但他没有半分停顿，只是深吸一口气，便朝外门大比方向疾行而去。 会场一如既往喧闹，可隐约透着躁动。中央擂台上，一名弟子被陈锋逼得连连倒退。陈锋的动作狠厉得不太正常，引得众人惊呼。 高台的位置，孙长老端坐主位，一副稳如磐石的样子。但林凡远远一眼，就看出他眼底掩饰不住的某种期待——像是在等一件更大的事发生。 而那件事，很快出现了。 对战的弟子被陈锋打飞落地，脉搏微弱。按规则，战斗已结束。然而陈锋没有停手。他身体猛然抽搐，喉中溢出一声凄厉的、完全不像人类的吼叫。 他的皮下鼓起无数黑紫色纹路，如蚯蚓般涌动；骨骼不断炸响；手臂变形、牙齿延伸、眼睛染血。短短数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异形态便在擂台上立起，浑身笼着浓稠的黑雾，带着毁灭本能开始乱砍乱抓。 “陈…陈师兄！” “快撤！快撤——！” 恐慌像潮水一样扩散。擂台下弟子四散奔逃，裁判试图制止，却被那怪物一爪拍飞。 “孽障！住手！” 孙长老眼见混乱，他猛地站起，怒喝声震得人耳膜发麻。他挥袖打出一道赤红光幕，似要压制陈锋。 但在林凡眼中，那赤红光幕中暗藏着一缕同源的气息，恰好与陈锋体内的熵力契合——不是镇压，而是催化。 果不其然，被“同源”刺激到的陈锋怪躯暴涨，身上熵雾像被点燃一样沸腾开来，直扑观战弟子。 ——就是此刻。 “够了。” 一道不高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喧嚣，瞬间压住了四周的混乱。 白光在下一息亮起。 林凡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擂台中央。 他衣衫破损，带着一路旅途的风尘，但那一身淡金色流动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如同画中走出的战者。熵雾在他身前翻滚，却像遇到天敌般迟疑。 林凡抬起手。 一圈温暖、澄澈的白光由掌心扩散，如湖面般涟漪荡开。被光圈触及的熵雾发出刺耳声响，像被从根源上否决一般迅速蒸发，空气重新变得清明。 陈锋的怪躯一僵，眼中碎裂的猩红间竟闪过一丝清醒。 他艰难转头，看向高台方向。 “是……孙…长…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如锤。 “他……给我…种下……那东西……” 下一瞬间，清明被吞没，他再次陷入疯狂。 但那一句、那一指，已经足以让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高台。 孙长老脸色从铁青到苍白，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林凡转向所有弟子。 一句话，仿佛重锤敲响在大殿： “这不是走火入魔。” 他语气平静到让人心底发寒。 “这是人为的熵化，是孙长老……对本宗弟子的‘改造’。” 孙长老猛地拍案怒喝：“污蔑！你——” 林凡没让他继续。 他手一挥，几枚玉简、一封信、一张旧兽皮地图应声出现，悬在空中旋转。符文亮起，上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这是他亲笔写下的大比血祭计划。” “这是记录实验对象的玉简，包括‘熵化融合率’。” “这是他们往返据点的路线图。” 不少弟子看清内容后，脸色刹那煞白。 “名单里……有我认识的人……” “我师兄……是在试验里死的”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愤怒、惧意、悲恸，瞬间席卷了整个会场。 孙长老再也伪装不住。 “林凡，你找死！” 孙长老整个人像被点燃，抛下所有伪善。入神境的气息如山岳坠落，压得不少弟子跪倒在地。他指尖黑芒暴涨，蕴含着摧枯拉朽的杀意。 那一击，仿佛撕裂空气，直奔林凡眉心。 快到极致！狠到极致！ 林凡目光一沉，体内秩序之力奔涌而起。他没有闪避，而是抬指迎上，指尖凝聚着淡金色的一缕锋芒，像是要在混沌中划出秩序的线。 天地气息在二人的力量之间骤然凝滞。 擂台上的空气，像一瞬间被绷至极限的弦。 下一瞬—— 两股力量，悍然撞上！ 最终的对决，在这一击中，被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