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长官我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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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官，我先去结账。” 王晋放下酒杯起身，却见火锅城老板正慌慌张张地催促客人离开，连收钱都只匆匆凑个整数。 每桌客人听了老板几句话，便脸色大变、匆忙离去。 有一桌年轻男女，才刚吃了没几口，竟丢下一沓钱就慌慌张张跑出门，连凳子都踢倒了几张。 这异常场面让王晋顿时警觉。 他右手悄然按在后腰的配枪上——虽然刚领枪不久、枪法生疏，但至少能唬人。 在香江当差，想升职立功就难免结仇。 没几个仇家，简直不好意思自称差人。 就像闻名全港的超级探长陈家驹，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只不过他身手好、地位高，加上警队三万多人配枪的威慑，才让人不敢妄动。 但陈家驹只是特例。 每年都有差人无声无息地失踪，连 都找不到。 上头通常也只是多赔点钱给家属罢了。 王晋不敢远离陈国忠几人，右手始终贴着枪柄。 只有这个距离，他才能及时反应——除非暗处有 手，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老板很快清空了其他桌，只剩最里面王晋这一桌。 “几位客人，快走吧！马上要打起来了，我这小店经不起折腾啊！” 老板急得跳脚，满脸都是真实的恐惧。 看来不是冲着陈国忠他们来的。 “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我不走。” 王晋脸色一沉，身上骤然散出的煞气压得老板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双腿都微微打颤。 那是天养生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气势，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我说、我说！是红星的陈浩南和东兴的乌鸦……他们要在这条街上开战了……” 老板吓得全盘托出，连消息来源是东兴的亲戚都交代了。 陈浩南对乌鸦 王晋印象里这两人本就是死对头，厮杀也不意外。 他是反黑组，但刚调职，不想多管闲事。 正要结账喊人离开，远处街道却已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双方人马到了。 老板闻声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快起来！现在走来不及了，关灯、拉下卷帘门，他们应该不会进来。” 王晋一句话让老板惊醒过来，连滚爬起，十秒内熄灯拉门，随后瘫坐在门后，心脏狂跳地等待火拼结束。 黑暗降临的刹那，老板并未察觉——一道黑影已从卷帘门边悄然掠出，无声无息。 红星陈浩南与东兴乌鸦会面！ 如此经典场面，王晋岂能错过 至于自身安全，王晋更不担忧。 手中有枪，又具备天养生般的实力，区区两帮古惑仔，纵使人多势众，又何足为惧 越是大阵仗，越无人敢对差佬动手！ 除非能让某个差佬彻底无声消失，否则一旦走漏风声，你与背后社团必将覆灭！ 此乃警队底线。 须知在整个香江，警队方为无冕之王。 即便势力最盛的社团，也不过是警队有意放养在外。 若决心铲除，易如反掌——只需抓捕所有高层，扣押48小时。 48小时内，社团群龙无首，其他势力岂会放过这块肥肉甚至无需差佬通报，该社团便可能彻底消亡，此类事早有先例。 待48小时过后，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这些高层即便释放，也已成光杆司令，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飞隍街！ 此乃铜锣湾一条颇具年代的 ，道路不宽不窄。 两侧老旧路灯昏黄，仅能勉强照亮路面。 街上脏乱不堪，垃圾袋、烟头、菜叶、旧报纸、易拉罐随处可见。 如此模样，已属寻常。 全赖几家知名老店支撑，尚存几分人气，否则平日罕有人至。 但今夜景象迥异！ 街道两端涌来两批浩荡人马，每边至少五六十人！ 个个纹身染发，面目凶悍，分明是古惑仔模样。 两帮人在街心相遇，堵得整条街水泄不通。 乌鸦立于众小弟之前，抬手指向陈浩南，面带挑衅与阴狠，与陈浩南正面对峙！ “陈浩南，怎样！人我带来了，单挑或群殴随你选！今日不打得你们几个跪地磕头，我乌鸦跟你姓！” 乌鸦言辞嚣张，额前几缕黄发遮住半眼，瘦削脸颊天生带着狠戾。 黑色衬衫仅扣两三纽扣，袒露的胸膛展现强健肌肉，一看便知非善类。 此即东兴五虎之一“下山虎” 乌鸦，性情极端自我，身手凶悍，手段狠辣。 凭一股亡命之劲从元朗拼杀至今，故其跋扈皆发自内心，目中无人。 即便为自身利益，他亦能毫不犹豫弑杀老大。 因而乌鸦身边从无兄弟，唯有追随他的马仔。 与乌鸦截然相反者，正是陈浩南。 二人如新旧时代社团理念的激烈碰撞： 乌鸦代表新时代社团——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陈浩南则秉承旧时代信条——重情重义，忠心不二，不为金钱所动，心底犹存良善。 加之俊朗外貌，若非早年失学、家贫受欺而踏入江湖，他的人生本该不同。 故陈浩南身旁永远站着兄弟：巢皮、大天二、包皮、山鸡等人。 这些少年时期便相伴左右的伙伴，愿为他赴汤蹈火，舍生忘死。 “乌鸦，就你这德性也配和南哥单挑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痴线！” 山鸡性情最烈，不堪 ，未等陈浩南开口便反唇相讥。 严格而论，陈浩南本无资格与乌鸦对峙。 江湖自有规矩，尤在旧时代辈分森严：龙头方与龙头谈判，余者不可僭越。 其下有二路元帅，乃社团二号人物；白纸扇如古时军师，位列第三。 常闻之“双花红棍” ，地位与白纸扇相当，外放掌权，堪称一方诸侯。 影剧中所谓“话事人” 即属此级。 “双花红棍” 更代表社团武力巅峰，唯最能打者获此殊荣。 如红星太子、东兴司徒浩楠。 再之下便是红棍与四九仔。 普通红棍仅为话事人头马，须立大功并经社团大会认可，方由龙头提拔为话事人，跻身诸侯之列。 此时陈浩南尚是大佬头马，论身份地位，实难与东兴五虎之一的话事人乌鸦平起平坐，山鸡则更次之。 然而，时代正经历剧变，经济飞速发展之下，许多旧规早已被打破。 那些老规矩，如今也没多少人当真了——但这多半只适用于陈浩南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头马。 在众人眼中，陈浩南是哥一手提拔的 ，这样的红棍将来成为话事人，并不稀奇。 山鸡虽是陈浩南的兄弟，平时一起玩乐时从不分尊卑，可依社团规矩，他不过是最底层的四九仔。 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角色，突然跳出来顶撞乌鸦，简直是把乌鸦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若不摆平山鸡，这事传出去，乌鸦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岂不成了笑柄 这是乌鸦最不能忍的。 他眼神凶狠地死盯着山鸡，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好，你够胆！兄弟们听好——谁替我砍死这个四九仔，我赏他十万！我乌鸦说话算话！” 乌鸦怒极却未失理智，亲自出手宰了山鸡会 份，但他有钱，可以悬赏手下。 在这纷乱的年头，平均一条人命不值几千块，十万无异于天文数字。 那时房价尚未暴涨，在繁华地段买套普通新房也绰绰有余。 香江正陷于金融渐崩的年代，受全球石油危机冲击，经济体系承受重压，随后一触即溃。 房地产与股市首当其冲，日日暴跌，离彻底崩盘不远，届时楼价或许会跌至难以置信的程度。 十万块，甚至能买不止一套房。 唯有王晋清楚，这次香江的金融危机会持续到85年后，随着《联合声明》签署，确定香江未来归属，经济才慢慢复苏。 之后香江将实现十多年的腾飞，房地产更是冲上泡沫巅峰。 巅峰之后，便是更惨烈的崩塌——即便没有98年亚洲金融风暴，虚假繁荣也注定破灭。 王晋知道，这两次都是赚大钱的机会。 若有足够资本，数十亿、上百亿美金也不在话下。 可惜他手头一亿美金虽不少，比起资本大鳄仍微不足道，所以还得继续筹钱。 眼前摆着赚大钱的机会，谁会嫌钱多 至于钱从何来，王晋尚无头绪，只能边走边看。 短期内香江金融与地产还不至于彻底崩盘，他尚有时间。 眼下要做的，便是在这段时间内弄到大量资金，抄底金融与房地产，等到房价接近泡沫顶峰时再抛出—— 那将是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暴利。 利润到手后，那些接盘的大老板在泡沫破灭时会怎样，就与王晋无关了。 资本本就吃人不吐骨头，王晋吃饱了，自有人饿瘦或饿死。 玩资本的人，没一个手脚干净。 丛林法则之下，被吞只能怪自己眼光不足或太过贪婪。 结局，都是自己选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今日的王晋，只需静观好戏。 若能再将这两帮人带回局里关上几天，也算一桩功劳。 他初来乍到，正好借此立威，让社团那群小子知道： “以后整个湾仔区，归我反黑组王晋罩。 你们最好都安分点！” “十万块！” 乌鸦开出的悬赏让他身后一众马仔蠢蠢欲动。 他们盯着山鸡，两眼放光，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堆钞票，看得山鸡浑身发毛。 就连山鸡身后，也投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令他后背发寒。 显然，十万赏金不仅让乌鸦的小弟心动，连红星这边也有人起了念头。 真金白银的十万，没人能不动心。 就算号称最讲义气的红星，面对这笔钱也难免人心浮动。 古惑仔活的就是今朝，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机会拿赏钱享受，谁不想要 山鸡再也受不了这诡异气氛，朝乌鸦大吼： “靠！还敢悬赏老子！十万你怎么不去死！你山鸡大爷的命就值十万乌鸦你这死扑街，老子砍死你！” 话音未落，他已从腰后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西瓜刀，朝着乌鸦猛劈下去，打算先下手为强。 这一刀又快又狠，丝毫未留余地。 但乌鸦能混到今天还没被砍死，岂是表面那般无脑 他早防着山鸡，见刀光袭来，顺手拉过身旁一个小弟挡在身前。 山鸡那一刀狠狠砍在那小弟肩上，自肩至胸划开一道血口，顿时鲜血淋漓。 “死扑街，敢砍我给我弄死他们！” 乌鸦厉声喝道。 侥幸躲过一刀的乌鸦，甩开被砍得奄奄一息的手下，怒火中烧，神情狰狞。 向来只有他砍人，何曾被人如此暗算过。 山鸡这一刀，不仅破了先例，更让两人结下死仇。 乌鸦从手下那儿接过刀，直冲山鸡而去。